她赞佩不已,“骆大哥,你好厉害!”
骆啸天无心理会她的赞美,他只担心她的伤。“你伤未好,怎可任意出房!”语气中虽有些评斥责,但更有浓厚关怀。
望着他,水羽凡淘气地嘴角往上一弯,小手紧紧拉住他衣襟,眸底全是浓浓的崇拜,“骆大哥,你不是要教我刀法吗?再教我轻功好吗?我想学你的绝世武功。”
他哪有绝世武功,不过是懂得几招几式而已……骆啸天想这么告诉水羽凡,但瞧见她崇拜的眼神,整颗心霎时飘飘然,保护欲充斥心臆,想将她拥在怀中疼惜的念头油然而生……他不由得收紧铁臂,柔软的娇躯竟让他有些更意乱情迷,想吻她的念头化为行动,缓缓低下头……
水羽凡直勾勾地望着骆啸天,正觉得奇怪,一阵昏眩猛然袭来,骆啸天的俊颜变得模糊,她头往旁一点,靠在他胸膛,鼻间窜入清新的青草味混和着泥土的芬芳,让她觉得安心……
她突然的晕厥震醒了骆啸天。来不及思考刚才无礼的行为,他连忙抬起她的小脸,心倏地一紧,大掌再抚上她的额头,掌下传来烫人的温度——她发烧了!
他抱起昏迷的她回房,唤来小二到药房抓几帖药,见她冒了一额的汗,又拿布巾细心的为她拭去汗水,就这样照顾了她一整天。
当水羽凡再一次转醒过来,已是隔日晌午。
当她见到骆啸天趴在床头睡着,心蓦地一动。她轻轻慢慢地坐起身,小心别扯裂伤口,目光凝视着他,心中满是她不懂的满足、开心。
他一直都在身旁照顾着她吗?是因为表哥的交代,还是……
是什么?她怎么想不出来呢?
骆啸天一向浅眠,听到细致的声响,他睁眼抬起头,见她转醒,连忙伸手抚上她的额头,这才放下心道:“烧终于退了。”
他温柔的关怀让她心中再次升起异样感觉,双颊不自觉的浮上红晕。
骆啸天见她脸红,以为她又哪儿不舒服,略略紧张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水羽凡细声细气地回答。
“那就好……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冒险!”说实话,他真的很不想斥责她,但她胆大的行为令他不得不端起架子。
“骆大哥……”她撒娇似的唤了一声,不认同的獗起嘴,苍白的容颜因这娇暝的模样,竟有一股动人之感,让骆啸天愣了愣。
水羽凡微讶地回望着他。他怎么了?
她疑问的目光令他回过神,目光望向几上的药盅,伸手拿起。“药凉了,我唤小二去热过。”
“不用了。”瞧他要走,她连忙扯住他的衣袖,轻声道:“冷了也可以喝。给我吧。”
见她坚持,他也不再多说,回身坐了下来,将药盅递给她。
水羽凡微倾身,欲接过手,却扯动了伤口。
“你肩头受伤不方便,我喂你吧。”骆啸天说道,也不待她答应,便舀起药汁送进她口中。
水羽凡望着他,乖乖的一口接一口喝下药汁,竟不觉得苦涩,只觉得心头泛着浓浓的甜蜜……
经过十多天休养,再加上骆啸天的悉心照顾,水羽凡肩上的刀伤已渐渐结痂。再过数十日,应该就可复元。
水羽凡走出房门,慢步在容栈的园子里闲逛。她养伤的这些天,每到黄昏时候,骆啸天都会陪她散散心。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觉得骆啸天挺好相处,不似外表傲气,又不会摆架子,不但耍刀法让她瞧,还会陪她聊天,说说他闯荡江湖碰上的奇事,让她对他更是崇拜。
骆啸天从回廊拐弯处走来,见到水羽凡,加快了速度走上前。
水羽凡一见到骆啸天,笑容更是灿烂。“骆大哥。”
她沉稳的呼息令骆啸天十分满意。“听你的声音,就知道你正快速的恢复。”
水羽凡浅笑,真诚道:“这就要谢谢骆大哥细心的照顾,我的伤才会好得这么快。”
骆啸天一笑,只是这次笑容中多了担心。
水羽凡瞧出了不对劲,“骆大哥,有心事?”
骆啸天迟疑好半晌,最后摇头。
“骆大哥,有事你就直说,别别扭扭可不像你的个性。”
骆啸天也不再回避,直言道:“我答应子民在下个月底送你回临汾,可直到现在我们还未起程……我怕有负子民所托。”
不知为何,水羽凡见到骆啸天皱眉,心口像是被人揪紧了。她甚至还想伸手替他舒缓舒缓。
“骆大哥,这问题简单。明天一早我们就可以起程了。”
“可你的伤……”
“我的伤不碍事,能赶路的。”她微俯身娇笑道:“如果我真的体力不支,就委屈你传些真气给我,让我投机取巧一下,少练几天功夫。”
练武之人最注重的就是真气,也最厌恶旁人不劳而获得到功力,可骆啸天对水羽凡的话没有厌恶、不屑,因为他知道她会如此说只是不希望他担心。
“好,那我们明早就起程。不过……”
水羽凡不解,“还有什么事?”
骆啸天眉头又是一皱。“你是女孩子家,身上留下疤痕总是不好。我想,还是得找位医术高明的大夫,看看能不能除去你肩上的疤痕。”
水羽凡感动万分。她伤未好,他不放心带她上路;伤好了,又担心她介意身上有疤……他的细心、温柔、关怀在她心口注入一股暖流,让她不想离开他,想一辈子跟在他身边……
她压下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感觉,淘气笑道:“有疤痕也无所谓,你娶我就得了。”
骆啸天听到这话,心下大惊。她……真是胆大!他还是头一回碰到这么不知矜持的女孩。
瞧他征愕的模样,水羽凡虽有些气恼,但仍忍不住因他的表情而笑出声。“骆大哥,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消除这道疤。”
“咦?”骆啸天不解地望着她。
“我想你可能不知道,我师父是佾邪老怪……之前跟着师父住在伏牛山时,因为我老是把自己弄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师父担心我身上会留下疤痕,遂研究让疤痕消失的脂凝膏。我要下山时,他老人家不但给了我一瓶脂凝膏,还教我如何调配……他老人家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师父给她脂凝膏时,她只是把它收着,也没想过要用它,现今倒是派上用场。
听了水羽凡的话,骆啸天虽然放下心来,但也涌上更多不解。“江湖上传言佾邪老怪只收了你爹水云志这名徒弟,你又怎会称他为师父?”
“我师父向来不把所谓的长幼伦理放在眼里,所以收了爹和我为徒。只是师父收我为徒后便隐居在伏牛山,甚少涉足武林,江湖上的人都不知道师父还收了我当徒弟。”
骆啸天点头。这佾邪老怪还真的是又邪又怪。“可佾邪老怪武功高强,你既是佾邪老怪的徒弟,怎还会让传松伤了你?”
“我师父说,女孩子练成绝世武功没啥用处。而且我从小身体就不好,资质也差,师父教我武功,只是让我防身强身罢了。”她顿了顿,小脸凑向骆啸天,“骆大哥,鲜少有人知道我是佾邪老怪的徒弟,你可别说出去呀,我怕丢师父的脸。”
望着她红噗噗的脸蛋,他不由得伸手轻点她的鼻尖。“好,我答应你。”
“一言为定。”她笑应。
两人并肩漫步在园中,丝毫未觉爱情的种子已在他们心中慢慢发芽……
第三章
一大清早,骆啸天护着水羽凡出朱仙镇,急急地赶往临汾。而骆啸天因为太心急,竟错过了宿头。
骆啸天仰头望天,浅蓝浮云已渐被暮色取代,不消片刻,天色就要暗了。
“羽凡,恐怕今日我们得在这里过夜。”
“好啊。”水羽凡笑嘻嘻道,一点也不觉得厌恶或者是害怕。
骆啸天眼中露出赞赏……她并不会像所谓的大家闺秀,扭扭捏捏,麻烦极了。
“那你乖乖在这儿等着,我去找些枯木、捉两只山鸡回来。”
“嗯。”
骆啸天得她应允后,转身往树林深处奔去。
水羽凡四处张望,突地细致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一股动物的气味扑来,她吃惊地微转过身,一只花豹正虎视眈眈地站在树丛前瞪着她看它的模样,八成是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她心里叫糟,不敢乱动,也不敢高呼,怕她一有动作,骆啸天还来不及赶回来救她,她就已被花豹活生生吞下肚。
花豹背部高高拱起,整个身躯呈现警戒状态。它慢慢将前爪往前一踏,呼啸一声,迅捷的往水羽凡扑去——
眼看花豹的利爪和她只有一寸之隔,下一瞬,花豹却身首异处地落在地面。水羽凡站在原地瞪着眼,一动也不动。
“羽凡?”骆啸天走近她身旁,低低一唤。她该不会吓傻了吧?
水羽凡回过神,睁大眼,鼓掌叫好。“骆大哥,你的刀法好厉害!我都还没看清楚,你就将花豹砍成了两半,真不愧是快刀北侠!改日你一定要教我!”她完全忘了自己刚从鬼门关转一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