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邀到岸上,亲眼见识了他们的习俗,一个刚被割下的头颅活生生、血淋淋的放在祭坛之上。
并非他们吃人肉,他们只有特殊祭典和节庆才会举行活人祭,猎人头捐献给他们的神,而今年又到了狩猎季,要是她再慢那么一点,古绍华就会被那些猎人头的巫师下迷药,一刀砍下头颅。
入夜之后,食人族部落内举办欢迎晚会,中间生起熊熊的火塔,部落的男女老幼都围在火塔边席地而坐,饮酒作乐。在这些族人热情招待中,古绍华休养生息后,他面色渐渐变得红润。
随著鼓声激昂的拍击,晚会慢慢进行到高潮,一群年轻曼妙的女子穿著一袭红衣华服,排成一列手拉著手进入广场,围绕著火塔狂欢跳舞。
“好呀!”古绍华放松的大饮大啖,入境随俗的用手抓食物,给予这些纯朴的舞蹈热烈的掌声。
相较于他,海琦就显得沉静乖僻,不发一语。
“我告诉你,等会这些跳舞的年轻姑娘每个都会到你面前斟酒,不管是哪位姑娘,记住我说的,都不能举杯将酒喝下。”
“为什么?”古绍华目光没离开那些身材妖娆的女子,皮肤黑了些,比男人多了一块布围住胸前,赤裸的水蛇腰摆动波浪的舞姿,原始冶艳,这种部落舞蹈他还是平生第一次见识。
“你听我的就没错,否则后果自己负责。”海琦撇撇嘴,恨恨的瞪著眯著色眼的他,嫉妒在胃里翻转。
“喔。”他虚应了一声。
片刻之后,广场中跳舞的妙龄女子依序从海琦面前穿梭,手里捧著一壶酒要替她斟酒,她颔首一礼,手掌盖住酒杯,女子脸色闪过一抹黯然,接著移动到古绍华面前重绽欢颜,热情的斟酒。
“你要帮我斟酒?”古绍华望著提著酒壶的女子,立刻把酒杯举到半天高等待斟酒。
她小脸漾开微笑,替他斟满了一杯。
他一仰而尽,鼓声急骤的敲击,欢乐的气氛也跟著沸腾,他感觉浑身血液也跟著燃烧。
“啊,好辣的酒。”古绍华吐了吐舌。
海琦震惊得脸色一青一白,胸口凝聚了奔腾的怒火。“你这笨蛋,我不是告诉你不要喝的吗?”
“这什么酒?”
“蛇酒。”她咬了咬牙。
“蛇酒而已,又不是有毒。”古绍华朝替他斟酒的女子点了点头,而她就跪坐在他身边不走了。
“那比毒更可怕!”她喃喃自语。她就领教过一次,因为她是女儿身,再加上这种丑事傅了出去对那女子名声有损,居然看走了眼,因此那名女子才没张扬出去,她方得以全身而退。
“什么毒?”他一边喝一边问。怎么觉得身体越来越热?
“这种蛇酒没有毒,它含有一种催情成分会让男人欲火焚身,简而言之就是春药。”海琦没好气,摇头叹息。“一杯就等于一颗春药丸,你喝了不下十杯,希望你还撑得住。”
“啊……”古绍华张大了嘴,险些将满口酒喷出,他连忙挥手拒绝身旁的女子替他不断斟酒,抓起另一瓶水酒猛灌,试图冲淡肚里的春药,十杯不是要他做得虚脱?!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部分。”海琦喃喃自语。
“你干脆一次说完。”他拚命的摇手,而一旁女子却不容拒绝的端著酒杯要他饮下,偏偏又不懂得拒绝的言语,只好再次接过,并比出一的手势来告诉她只能这一杯。
她露齿一笑,满意的点头。
“你喝那杯酒的意思是你看上了这位酋长的小女儿,你等著嫁进食人族当大头目吧!”这蠢猪。
“噗!”他刚喝下的那杯酒又喷了出来。
这一刹那,音乐停止了,没有人开口,静得听得见木柴燃烧的声响,所有的黑人目光集中在他身上,透著不友善和愤怒。
“糟了。”海琦立即拉起呆楞的他往后退。
“怎么了?”他还一头雾水。
“快逃!”说完,她转身就跑。
“你不告诉我怎么回事?”古绍华也只得跟著跑。
“往这边。”海琦边在黑暗中梭巡记忆中逃走的途径,一边道,“你该知道这些化外之民有很多忌讳,你在众目睽睽之下选择了酋长的小女儿,并接受了她喝光她所斟的酒,却又当众给她羞辱的把酒吐出来,这是非常失礼的,分明是瞧不起他们。”
“那现在怎么办?”
“逃呀,还能怎么办?”
“你不是神吗?他们该给你特别宽待。”
“就算是神污辱了他们酋长的女儿都一样,他们尊敬我,却不代表我们可以污辱他们的族人,你懂吗?”海琦边跑边回看,身后群簇的火把染亮了黑夜,杂沓的脚步声正迅速的逼近他们。
“他们追来了。”古绍华也听到了那些愤怒的嘶吼,他怎么知道一杯酒也会惹来那么大风波。
“以后别随便接受来路不明的好意,当烂好人也要适可而止,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海琦带著他穿梭在密林中。
“我只是不忍心拂逆这些姑娘家的好意。”事实上他吃喝都来不及,哪有闲情逸致去注意。
海琦唇畔绽开芙蓉般的微笑,笑不入眼底,“她长得很美吗?”敢说是,他就完蛋了。
古绍华感觉背脊窜过一阵冷飕飕的寒意,干笑,“我根本没注意她长什么模样,每个人都长得黑抹抹的,只有牙齿是白的,眼珠子还是红的,吓都吓死人了,你要我怎么说?”狰狞的妖怪也不过尔尔。
算他还有点良心!她哼了一声,抓住他的大掌,“我记得往这直走,前方有瀑布通到外海。”
当她柔软的小手包裹他的大掌,冰凉的触感如电击中了他,古绍华心脏一震,脚步一顿。
“你不会又要我泅水吧?”她比春药对他影响力更大,他感觉体内血脉债张,滚烫的血霎时流窜全身。
“还是你想等著被砍头?”海琦瞪著他,机警的聆听四周的声响,“有水声,往这边走。”
“你以前该不会也喝过这酒?”古绍华试图转移话题来冷却一下,那她的女儿身不就曝光了,那些食人族会放过她吗?
“我的运气不错,挑中的那位姑娘家本身已有心仪的对象,她和我达成协议,让我安然离去。”没让真相曝光,否则她这神也会遭殃。
“海琦,我觉得身体越来越热。”特别是下腹,随著跑步,感觉药性在体内催化,蔓延到四肢百骸,头开始热烘烘的,脚步跟著迟缓了下来,所有的知觉渐渐被欲望蒙蔽了。
他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她!
“别停下来……”她闷哼一声,脚步颠簸了下,刺痛自脚踝处传来,刚刚踢到树很拐了下。
“海琦。”喑哑的嗓音性感迷人。
海琦回瞪目光灼灼,脸庞上氤氲著迷蒙情欲的古绍华,他的理智已被情药取代,她懊恼的低咒,药性居然这个时候发作。
他性感富磁性的嗓音撩拨著她心弦,害她心跳如雷,身子也跟著燥热起来,“你先忍耐一下,等会我们到了海里,你就会觉得好多了。”早知道就不要带这大麻烦上船。
“我喜欢你。”古绍华傻笑。
“我知道。”她摇头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不讳言听到他真心话她心底流过一道甜蜜的糖浆。
“你要再嫁给我一回吗?心甘情愿的。”
“再说。”未来的事她没想那么多,逃命要紧。
“你不嫁我我就不走。”
“你……”猝来一阵剧痛自脚踝传来,她脚下一个踉跄的往后倾斜,身子跌入他怀中。
“你这投怀送抱的意思是答应了?”古绍华眉开眼笑,顺势的打横抱起她,享受温香软玉抱满怀。
才几天没碰触她,他却觉得好像过了好几年,他怀念她身上淡雅的女性馨香,渴望埋进她那紧密的花径,奔腾的欲望如洪水破闸。
“你干么,你这笨蛋!”突然的身体腾空失衡,使她双手赶紧攀附著他,“这个时候讨论这个,你到底有没有大脑,要嫁至少也要有命嫁,这件事等我们能逃得掉时再说吧。”
“你的纪录不良,我要一个保证。”他不把握机会才是真正笨蛋,她一看就是随时要逃婚的模样,嫁给他真有那么糟吗?他还记得他们大街上一起逃婚。
海琦一楞,注视著黑夜中他过于明灿闪亮的双瞳,慢慢眯起危险的眸光,“你没中春药?”
“有呀,你不是看见我喝下所有的酒。”
“你该不会是春药喝太多,脑袋变胡涂了?”她狐疑的瞟著他,小手触著他额头,炙人的热度让她缩回手,“看来你病得不轻,这病不好医。”光想到他在床上性感的模样,她不禁脸红心跳。
外表看起来对任何事都漫不经心,得过且过,他不是不想娶她,为何现在突然改变了主意?而且此刻他炯亮的子眸看起来很认真。
“嫁给我。”随她怎么说,他只要她的一句承诺。谁叫她一副随时要逃跑的模样,他相信就算那些叔叔逼婚,要是她不想嫁,就算又拜了堂进了洞房,她还是会跷头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