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喔,我有我的苦衷。”她撒娇地偎进他怀里,希望能减低他的怒气。
不能带他回家,被他发现她已婚的事实事小,最主要的是,她不想和他在她和何文贤的那张床上做这种事,这会使她罪恶感更重,更觉得对丈夫不起。
而他们又不方便进出饭店或旅馆,这种属于公共场所的地方,容易落人口实。
于是,她带他来到这里,人已搬空却留有床铺的待买、待租的房子;在她的手中,这类房子大约有十来间,所以每一次和李安裕相约外出—这十多把房子的钥匙她也一并随身带着,就为了有需要的时候,可以就近找到一个地方以备不时之需……
起初,李安裕也觉得OK,不觉有何不妥,毕竟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唯一办法,而且每次环境不同,也算是新鲜。但是,后来次数多了,问题也就多了,例如:有的床铺太硬、有的没被单、有的地方没水或者没热水,都让他叫苦连天,愈来愈不能忍受了。
“我看,我另外找一个房子吧,当成我们固定见面的一个地方,也算是我们两个的……家。”李安裕细细思量后,如是说道。
家?这个字怎么听来有点讽刺和飘忽呢?她和他的家,真的能算是一个家吗?谭郁娴感到心酸,她要的绝不是这样一个见不得光和没有未来可言的家……
“你这是在金屋藏娇吗?我可不要,因为啊,这样被逮到的机会大得多,而且容易留下物证,像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做完就拍拍屁股走人,什么也不会留下,干净利落,更不会令人起疑,多好啊,你说是不是?”
“话是没错,可是……这里没那么舒适嘛,也很不方便。”他扭动了一下筋骨,像是骨头都快散了的模样。
“反正你又不是在这里过夜,要那么舒适干嘛?”她语气有点酸的吐槽他。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不愿意和他另外有个家,一个男主人永远不会在家过夜的家,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话不能这么说啊,咦?你像是话中有话,你该不会在暗示我……从来没有陪你过夜,你在生气?”
“我哪敢啊?我自己是什么身份自己知道,我不会做这种无理的要求。”她愈解释,反而愈突显了她心里的委屈。李安裕当然明白,深深看了她一眼之后,一语不发的下了床、穿好裤子,走到放实他公事包的桌前,打开公事包,从里头拿出一样东西。
谭郁娴坐在床头,目光尾随着他,这会,她的脖子伸的更直了,从他背后想一探他手上究竟拿着什么东西……
他转过身子,手上拿着一个大型的红色绒盒朝她走来,她知道这绝不是戒指,应该是一条项链。
“喀,送给你。”李安裕在床沿坐下,送到她面前。
她接了过去。“这是什么?”
“打开来看看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他似乎是胸有成竹。
谭郁娴缓缓的打了开来。果然!她的笑容愈漾愈大,连眼神都布满了光采,莹莹发亮着,和她所看到的东西相互辉映……
“哇!红宝石项链?!这不是……上次在义卖会的那一条吗?”她惊叫着。
“是啊,送给你,你戴起来一定很好看的。”
“可是这……是你花三百万买的耶,就这么送给我,岂不是……”不好说浪费,但她真是觉得受宠若惊了。其实,钱的数目还是其次,而是他的这个举动,她以为他该送给他老婆的,没想到他竟然送给了她,这是否意谓着……她在他心中比他老婆还重要?
一想到此,她就不禁笑得更甜蜜了,不是为了这价值三百万的昂贵礼物,而是因为自己在他心中的价值……
“你是我爱的女人,送给你再适合不过了。”语毕,他俯身吻上了她的唇,倾泻他对她所有的爱意。
当他的唇瓣一离开,谭郁娴便幽幽地问道:“是最爱的那一个吗?”
他凝视她,拍拍她的脸颊,什么话也不说,转身从地上捞起他的衣服,穿了起来。
“你要走了?”她也不想逼他回答,毕竟这有点强人所难,只要自己有足够的自信相信自己是他的最爱,也就够了。
“嗯,待会还有个会要开。”他背着她答道。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他转过身子看着她。
“你和你老婆结婚这么多年了,为什么都没有小孩?”这一直是她心里的疑问。
“我老婆体质的问题,医生说她很难怀孕。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好奇而已。”她摇摇头。
“那我走了,再通电话。”
“嗯。”
李安裕再度印下一记临别之吻后,才依依不舍的道再见离开。
谭郁娴仍旧是赖在床上,手上不住把玩着那条红宝石项链,她愈看愈喜欢,也愈是得意。不过,可惜的是,她又得像之前他送的礼服、项链、鞋子一样,全都锁进银行的保险箱里,这些是见不得光的东西,就像她这个人一样……
突然,眼眶一湿,莫名的又觉得难过了。
她为什么要这么委屈!这么偷偷摸摸的?她有这么见不得人吗?她可是大美人一个,应该正大光明的站出来才对啊!她比谁都美丽,宋愉根本不能跟她比……
宋愉,李安裕的老婆,这个和她站在一起,从任何角度看都输她一截的女人,凭什么霸住她的幸福,分享她的男人?她甚至还不能为他生孩子……生孩子?谭郁娴猛然想到,如果自己可以为他生个孩子的话,也许……他会看在孩子的分上离开他老婆……她连这一点都赢过她!
可是,她要怎么怀孕呢?李安裕每次都会很谨慎的使用保险套,她根本没机会啊,哎……真是一道难题。
看看时间,她也该回公司打卡下班了。于是迅速的爬下床,穿戴整齐后,再把四周的环境收拾一下,随即快步的步出大门。
她走出大门时,根本没发现有人隐身在角落……
* * *
“妈,你到了?”
谭郁娴走进咖啡店内,见母亲已恭候在那里了。
“是啊,做女儿的要妈等,真是没天良。”谭母不甚高兴地应道,连看也不看女儿一眼。
她拉开椅子坐下。“不好意思啦,刚陪一个客人看房子,所以耽误了。”
侍者上来点餐,她点了一杯热咖啡。
“你最近是怎么搞的?几乎都不见人影。从上次文贤回来你和他一起来看过我后,你就再也没出现在我的眼前了!”侍者一退下,谭母就立即开炮,显然是已憋了一肚子的怨气。
“对不起嘛,我工作忙。”她再一次道歉。
最近,她和李安裕私会的时间越发的频繁了。
“哼!我才不信你真有那么忙呢。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没错,我也不希望女儿结婚后还一天到晚的往娘家跑,但你也太夸张了吧?我快三个月没看到你啦,要不是我今天主动约你出来,我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再见上你一面呢!”谭母愈讲愈气,就差没掀桌子啦。
坐在她们附近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往她们这里看。
谭郁娴觉得有点丢脸。“妈,小声点,很多人在看我们呢。”
谭母环顾了一下四周,心里也有了底,压低声音续道:“都是你,嫁人了还在惹我生气,从小到大,你们三姐妹当中,就属你这个当老大的最让我操心了!”声音是小了,但火气依旧很旺。
撇撇嘴,谭郁娴不置可否,因为她没有反驳的余地。幸好侍者适时送来热咖啡,算是替她解了围,不料……
“不准喝!”谭母大喝了一声。
她预备拿糖的手僵在空中,但只停了一下,她继续动作,嘴上还说道:“不赶快喝,咖啡会冷掉了。你要讲什么就讲嘛,我在听呀。”
“我问你,你没给我出什么状况吧?”谭母一副事态严重的问话态度。
“什么什么状况啊?”她笑问着。但拿着汤匙搅拌咖啡的手却不自主的抖了抖。
“就……这要问你啊,有没有趁着文贤不在,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吧?”谭母有点为难,因为不论预设了什么事情,都是不好的。
谭郁娴心一凛,老妈知道了?!不可能吧!镇定、镇定,若知道了,她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肯定是火爆十倍!
“没有,当然没有!我可乖得很呢。在婚前,我是三更半夜进家门,可是婚后十二点钟以前我一定上床就寝了。”这点她没说谎,有家室的李安裕,是不可能陪她耗太晚的。
“真的?”谭母仍是抱存怀疑。女儿是她生的,她多少心里藏个底,要不,她也不会这么问了。
“当然是真的,你好几次十一、二点打电话来,我不都在家吗?那还假得了啊!”
好像是喔。谭母想想,可以早点进家门的话,那也不会搞鬼到哪里去吧?她想该是她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