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好。”他淡淡一笑,深邃的目光中跟随的身影消失在门边……
隔天当游家宝再度因为买错被骂到臭头,回到这家百货公司更换商品时,那个专柜已经覆上白布,她没问怎么回事,只是在换东西时,不经意的听到专柜小姐八卦的聊起,据说是被撤柜。
会是他做的吗?她不否认有这可能。
第四章
灾难!
打从跟林绍干撞面,游家宝就恶运连连。
“咳咳咳……”感冒?!从小身强体壮的她居然感冒了?
这话要从她去百货公司换东西那天说起。她想,换个东西应该不用太久,就将车停在路边,谁知道会被拖吊,然后还突然下起午后雷阵雨,为了赶回火锅店,她只得在大雨天跟人抢计程车。
“叫你别到处趴趴走,你偏不听。”
“妈,我很好,只是啊……咳咳。”裹著棉被坐在床上的游家宝急忙抽面纸摄著鼻涕,对著手机的麦克风道。
“有没有量体温?”
“有。”三十八度一。走出家门可能会被隔离。
“看医生没?”
“我讨厌看医生。”
“不准不看医生,等会我会送鸡汤过去,你乖乖给我待在家里,听到没?”游母叮咛。真不知道现在小孩在想什么,住外面会比住家里好吗?
“是,谢谢妈咪,我爱你。”
“少肉麻兮兮,你别老给我在外头惹是生非,我就阿弥陀佛了。”游母没好气的啐了一声。
“我哪有那么糟……咳咳咳咳。”
听女儿咳得快断气,游母担忧不已,“好啦,话别说那么多,先去睡一下,我一会就到。”
“嗯。”挂掉手机,游家宝倒头就睡,不知睡了多久,蒙蒙眬眬中听到催人似的门铃声响起……她半梦半醒中想起母亲要过来的事。
她昏沉沉的起身,紧揪著棉被裹著病体赶紧去开门,“来了,别再按了。”看也没看,她迳自拉开铁门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缩回床上,埋在棉被里鼻音很重的咕哝“妈,进来顺便把门关上。”
林绍干讶异她突然和善的欢迎光临,不疾不徐的走进她的世界。
十坪大的套房内,以浅蓝为底,布置得有如海洋世界,只可惜被人“巧染”了,衣服堆满沙发,茶几上还有内衣裤,敞开的行李箱晾在客厅里,里面装满整齐的衣服看得出主人没空整理。
垃圾桶倒地不起,倾斜的泡面碗,咖啡色的汤汁流溢,为白色地板上料,还有咖啡色像狗屎一块块凝结在垃圾边的不明物体,一簇簇的垃圾堆满地,以及也不知道是擦了什么的卫生纸,他小心翼翼的避免踩到黄金。
八卦的母亲突然的安静让她不太习惯,她打破沉默,“妈,鸡汤先放在桌上,我等会再喝,你随便坐,别叫我去看医生,让我睡一下就好……咳咳。”埋在棉被里的白嫩玉臂钻出棉被在床头柜摸索了下,摸到面纸盒后抽了两三张缩回棉被里擤了擤再往棉被外一扔,哪有闲情逸致投篮?
这就是垃圾场的由来──林绍干恍然大悟。她把他当成她妈了。
现在对她而言,就算外头是酷夏,热风烤人,她也觉得冷。
“你感冒了?”
“妈你不是早就知……”等等,这嗓音……她猝地掀被弹坐而起,一气呵成。
而厚被掀开的那瞬间,一阵冷风袭来,她头晕目眩了下,抚著额,浑身冷得发抖,赶紧扯紧厚被补漏风的把自己裹成三角御饭团,眼珠瞪得比龙眼还大颗。
“你、你林绍干……咳咳咳……”又咳得脸红脖子粗。
“别用那么爱慕的眼神盯著我看,我会不好意思。”
“咳咳……”听到他大言不惭的话,游家宝只差没咳到吐血,咳得沙哑的喉咙勉强挤出声音,“你……你怎么在这?”鼻涕流出,她抽了张卫生纸擦了擦。
“不就是你开门让我进来的?”只见他好整以暇的带上门,悠闲的双手插在裤袋,神清气爽得让人咬牙切齿。
“咳咳……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家?”不安的神经随著他移动而绷紧。谁晓得他安什么心,该不会是来看她这可笑的模样?
林绍乾自在惬意得就像在自己家里,敏捷的踩在没有垃圾的一隅,“你店员说你生病,还好心画你家地图给我,让我过来看看你的情况。啧啧,看来挺严重的,要不要我打电话帮你叫救护车?”
哪个家伙出卖她的?年薪减半!“我还没死,谢谢你良心发现的善行,我不需要人照顾。”特别是你!
“你一个人住?”没看到男人的衣服用品。
“是,如果这答案令你满意,门在那,不送。”鼻涕再度氾滥成灾,她转头摸了摸床头柜却摸到空纸盒,一盒面纸又没有了。
“那么急著赶我走,也不请学长坐坐?”他将茶几上的卫生纸递给她。
“谢谢。”她不客气的接过,抽了几张用力擤了擤,虚弱的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是不好。”
“原来我在你眼中,人格那么不可信?”
瘟神还不走?!“你还有人格?!太阳都打西边出来。”游家宝嘀咕著,戒慎的看著他一举一动。
“生病的人就该安份一点,多休息。”林绍干倒了一杯热开水,坐到床边递给她。“来,喝杯开水。”
面对他的突然靠近,游家宝反射性的身子往后挪保持距离,迟迟没接过杯子,揪著冒著热气的开水,活像杯子里有蟑螂在游泳。
“你家的水你还不放心?”
“我是对你不放心。”她漫不经心的把心里的话说出。该不会里面下药,现在什么G水、FM2都无色无味。
“你怕我?”
“谁……谁怕你啦?喝就喝,拿来。”中了激将法的她这下毫不犹豫的接过,一仰而尽。
“小心……烫。”已经来不及了。
“啊,咳咳……”当滚烫的水灼烧她舌尖和喉咙,她被烫到的松了手,水杯倒在她床榻上,湿了床单,而她被烫得和呛得猛咳,拚命的煽风。她温暖的床登时留下一摊水渍。
“来,冷开水。”他不慌不忙的倒了杯冷开水给她。
她快速接过,猛灌下,浑身打个哆嗦,怨恨的瞪著他,气喘吁吁的吼,“你想烫死我。”感觉病情又加重了。
这恶劣的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这是冷的,不会烫呀?”他看著她手中的水杯。
“你……”游家宝没烧坏脑子也会被他气得脑充血,她指著大门,激动得忘了形象的咆哮,“出去。”
“看来你真的很讨厌我。”林绍干认真的道。
“我……”咒骂的话还积压在胸口,叮咚一道门铃声乍响,接著是砰砰砰的敲门声。
“阿宝,快开门。”是她老妈。
要死了,要是给老妈看到她房里多了个大男人,肯定又不知传成什么样?游家宝心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等一下。”
“是伯母。”林绍干乐意的帮她开门。
“冻ㄟ!”她以台语大叫。
“我是老母,你叫我冻ㄟ耶?”
“不是啦,门锁有点问题,妈,我是叫你等一下。”听著操著台语的母亲透露出不悦,她焦急的举目四顾找寻可以藏人的地方。
十坪大套房就那么一丁点大,阳台也不可能藏人──对了,衣橱!她眼睛为之一亮。
顾不得冷意袭人,她跳下床一把拉著林绍干,迅速的打开衣橱门推开衣服腾出空间,“你赶快进去。”
“我为什么要进去?”他眼底蓄著阴沉的风暴,嘴角噙著笑。衣橱里比外头也好不到哪去,她居然要他躲进那密闭的垃圾场?他长那么大还没有人敢命令他,她是第一个。
“阿宝,你在跟谁讲话?”游母转动门把。
“没有啦,是收音机。”她转过头来,“快啦,拜托。”她心急如焚,他好整以暇,两脚定在原地,任凭她怎么拉,他就是不动如山,她只好双手合十的放软音调。
“你这是在求我?”看著她乞怜的模样,他心头竟闪过一丝不忍。
“对,求你。”一咬牙,她认了。
“阿宝,你的门锁到底怎样,还不快开?”
“一会儿,马上就好。”布满血丝的水眸漾著希冀的波光,生病的脸蛋因为强忍著咳嗽而显得红通通的,看来多了些楚楚怜人。
“记得你欠我一次。”林绍干深不可测的微笑,俯身啄了下她苍白的嘴唇后,优雅的踏进衣橱里,将庞大的身躯硬是挤进狭小的空间,并带上门。
这是他长这么大,平生头一次破例为个女人卑微的躲进衣橱里,做这有损他大男人威严的蠢事。
这恶男又乱吻她!游家宝气得牙痒痒的,要不是因为情势急迫,为了怕被媲美壹周刊的老妈──
“阿宝,你在蘑菇什么?”吼声如雷。
噢!该死的,她差点忘了仍在门外的母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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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打开了。
“怎么那么久?”游母横了眼站在门边陪笑的游家宝,“我看你的门锁该换了。”她扭腰摆臀的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