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忘了他方才没有声响的忽然接近,只当他走路本来是静悄悄,专门用来吓人。
「我侍会再上去拿绳索,你先休息一下。」她扶他躺好,替他盖好被子。
猝不防他握住她的柔荑举至唇边啄了一下,然後似笑非笑的瞅著脸红的她。
「你会是个贤妻良母,谁娶了你是幸运。」
「少来了,口里吐不出象牙!你能不能说些正经点。」她拍掉他的手,装作若无其事的跳上桌面,开始叠椅子,试图忘却刚刚心悸的那一刻。
虽然明知不能爱上他,可是仍情不自禁为他心动。像他这种条件太好的男人,那么多姑娘看好,连银城公主都为他走人江湖,而她只是个毒手怪医的女儿,怎比得上那富内涵有教养的名门淑媛?更何况他心里早栖息著那位俏丽高雅的飞龙堡千金。
薛冰想想,她还是觉得做个逍遥江湖的游侠,感情世界对她而言是个奢望。
「冰儿!」石云忽然唤她的小名。
薛冰微愕,心怦怦然。心想完了!他一言一举都蛊惑著她,她一定是个大花痴,居然喜欢上他柔和富磁性的嗓音?一句冰儿就让她心头如小鹿乱撞,那当他说出喜欢时,她说不定会窒息!
难掩羞涩的她站在椅子上回过头笑了笑。
「小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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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离开了一楼,取下两个酒壶灯,用蜡丸封住壶口的火焰後包起来,因为石云说要拿回飞龙堡研究,而她就傻傻的同意,把她爹爹的珍藏发明送给他,一句冰儿让她心花怒放,说不定连爹爹都可以送人!
「趁著银梦前辈没回来,我们用绳索搭个木筏逃走。」石云利用手边仅有的材料开始动手。
「可是……我怕水,我小时候曾贪玩自己坐小船出去玩,结果跌落湖中。」薛冰嗫嚅的道出她为何是早鸭子的原因。
「没关系,有我在。」原来她不会游泳的原因是拒水症。
石云的抚慰给她打了一记强心剂,她点点头,在不知不觉中她忘了自己告诉自已的承诺,心想反正能够独处的时候也不多了,她应该好好把握有限的时间,不管将来他选择的人是谁,重要的是现在和他在一起的女孩是她,不是银城公主,也不是皓雪姑娘。
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石云灵巧迅速的造了一个木筏,在夜幕覆盖大地之前,他们合力将木筏放人湖中,举行个下水典礼。
「成功了!」薛冰看著木筏随波飘流,雀跃的抱住石云。
两人高兴的像小孩子一样手舞足蹈,一时之间忘了传统的教条和道德的规范,两人紧搂著彼此。
被兴奋感冲昏了头的薛冰忽然感受男女间身体的差异,理智拉回她的心神,她狼狈的退开,冷却自己放肆的情感。
「对不起!我失态了。」她呐呐低语。
「不必道歉,我也一样。」当她离开他拥抱,他感到一股怅然若失。
拥她人怀的感觉像是温暖的春风拂过心头,在那一刻他脑中没有婚约、没有皓雪,只要静静与她相依偎,享受温香艳玉抱满怀的愉悦。
第一次他觉得和她成亲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们走吧!」从尴尬中恢复神采的薛冰,含笑的望著他。
瞧她唇畔扬起美丽如花的微笑,他差一点失了神,为她璀璨的笑颜著迷。
在那一瞬间,他觉得快呼吸不过来,难道这就是爱情?如果让人知道闻名天下的神算子为了一个女孩子的笑容神魂颠倒,一定笑掉人家的大牙?
在此刻,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开始摇摆不定,对皓雪的感情反而没有从前那么强烈。
第五章
没有人知道银梦公主去哪了?至少对石云和薛冰而言,她仿佛从空气中消失一样。
他们顺利到了岸边,穿过森林,渡过重重难关,来到毒魔林前却畏首不前,因为没有解毒丹或万灵丹,他们无法通过这座布满瘴疠和毒气的区域。
「要不然我们绕路好了?」
「不可能的,四周全是陡峭垂直的绝壁,就算武林高手要攀上去也得花费一番工夫,何况你我内力尽失。从那么高的山峯跌下必死无疑,就算被毒死,我也不想被摔个肢离破碎、血肉模糊。」光幻想就得毛骨悚然,薛冰不由自主的打个冷颤。
「乾脆放把火烧了算了!」
「你敢放火,我先把你踹进火里。」薛冰揪起他的衣襟,龇牙咧嘴的威胁,这里—草一木都是父亲亲手栽种的,谁敢动,她就和谁拚命。
「你是大家闺秀,别那么粗暴。」石云温和的拉开她的手,丝毫不受她威胁。
「我是魔女!」薛冰双手抱臂,横了他一眼。
「遗传真的是没话说。」骂人不带脏字的艺术,他修养的比她深厚。
「你说什么?」她第一次领教到石云口辞犀利,这一路上任她追打、任她恶言相向,说不定是故意示弱。然後在一旁看她一个人自以为是的表演,他却像个没事人。
此刻,她觉得自己才是天字第一号的大白痴。
「你这一路上都是装的?」薛冰效眯著眼,危险的逼近他,看他仍是那张高深莫测的微笑,她忍不住捶心肝,「你这奸诈的孤俚,在瀑布边你故意滑倒让我救,其实你早就看出那个断崖装傻的让我表现;以你的轻功,怎可能如此不济,你……」薛冰气得说不出话来。
「娘子、娘子。别生气,明天带你去看戏。」石云顺口做一首打油诗。
「看什么戏?我也要去?」
薛冰咬牙切齿的抿著嘴,话总不会从鼻子冒出来;石云一愕,他居然没发现有人逼近。
他们不约而同的回过头,看到三尺开外一脸笑嘻嘻的银梦;他们相视一眼,心中同个想法——跑!
一看他们退後,银梦目露凶光,「你这负心汉,你要把我女儿带到哪?快还我女儿来?」
敢情母亲错将石云当爹爹了!
想著这个可能性,她在石云耳边低语:「她要的是我?我想办法挡她一阵子,你闭住气冲过毒魔林,千万别停下来。」
「不!我们要走一起走。」石云唇畔浮起一个安慰她的微笑,炯炯眼神散发坚定的光芒。
看他那么认真的神情,薛冰感动不已,可是,这个时候不是争论的时候,猛地把布包塞给他,推开他——
「快走!」
「不准你走!」银梦匪夷所思的窜至他面前,「我要你们留下来陪我,我一个人好孤单。你们看,我还特地去摘了好多果子。」她拚命从袖口里掏,却掏不出半个子来,一个人喃喃自语,「会放哪去?会放哪去?」
石云和薛冰面面相视,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薛冰心中不禁感慨又难过,对母亲的失常感到可悲,泪水威胁的往眼眶冲去,勉强抑下喉头的绷紧,不让自己哭出声。
石云温柔的拍著她的肩,似乎心有灵犀,有著相同的感伤。
感受到他厚实的手掌传送过来的力量,薛冰心情干静了下来,只是哀伤的望著母亲。
「娘!」她忍不住轻唤。
「你们等等,我可能把东西忘了放在哪里?我去找找。」银梦抓抓纠结杂乱的白发,「太阳下山以前,我会把东西拿过来,你们等等,不许走!」说著,施展轻功,两、三个起落消失在他们面前。
「我们趁著我娘没回来,赶快通过毒魔林。」薛冰急忙的道。
弥漫瘴疠的毒魔林路程不长,憋住气一下就过去,最危险的是曲折的山洞里的毒气,黑暗又漫长,不知要怎样才能避得开。
「别想那么多,我们走吧!」石云笑了笑。
薛冰点点头。他的笑容有安定人心的力量,她知道可以全然倚赖他,不知为什么原因,她觉得几乎可以把性命托付给他,虽然他是只奸诈狡猾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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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幽黑又冗长的洞口,听呼啸的风声掐如鬼魅在洞中狂舞、感受那阴森森的气息令人毛皮发麻。
「怎么办?」薛冰望一眼石云,只见他打开布包,拿出酒壶灯,「你想干么?」
「前面的水、後面是瘴疠的森林,刚好封住这个洞,空气没有办法流通,而沼气是由地底岩壁中渗出来的,如果点燃火,在一瞬间燃烧掉洞内的沼气,我们把握那短暂的时间,在沼气还未再度亢斥洞内之前,一鼓作气的冲到瀑布前不就自由了。」
听了他的说明,薛冰恍然大悟,以前她怎么没想到这个方法呢?神算子果然不愧为神算子,她似乎有点过度轻视他的能力。
毒魔林浑然天我的机关和阵法费了父亲十余年才布置完成,没想到石云轻轻松松就破解了,生平第—次体认到石云的可怕。
「准备好,一、二、三。」他一掀开酒壶盖,迅速的反身拉过她伏地,将她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