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生气,擎天同意道:「你说的不错,这点苦是我应得的。」
比起语晴来,他受的这一点苦根本不算什么,只是等待是磨人的煎熬。
他叹息一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我担心她一个人只身在外,不知道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维瀚什么也无法帮他,只能鼓励他:「别担心,我想一定很快会有消息的,你要有耐心。」
擎天苦涩的点头,现在除了耐心等待外也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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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晴到底去了哪里?
她出院后立刻回住处收拾简单的行李,搭火车南下。她并没有目的地,只是单纯的想远离台北。幸好她自己还有一些积蓄,暂时生活是没有问题的。
到高雄后她发现报上出现了寻人启事,知道擎天在找她,为了避免被找到,她又去了台南,算是让自己放松心情吧,她四处参观古迹,只是沉在心头的疑问让她无法真正放松心情。
她一再想著一个问题:擎天为什么要找她?他没有看到她留给他的信吗?她已经说过他对她没有任何责任,为什么他仍然在寻找她?语晴明明决定要对他死心了,但是仍然不争气的对他找她的动机存著一丝希望。
别傻了!她告诉自己。也许又是因为家人的责怪,让他觉得找出她是他的义务,他向来是个很有责任感的男人。
忘掉他、一定要忘掉他。语晴一再告诉自己,你离开台北不就是要平静下来吗?现在为什么又一直想他?
怕见了心乱,语晴索性连报纸也不看了。
她离开台南到了台东,来到一个小乡里找了一个五金店店员的工作,整天忙著批货验货,让她暂时忘了擎天,但是午夜梦回时她仍然会偷偷的哭泣,既伤心无缘的宝宝,也在心中想念著他。
她终究是无法忘了他。不过她会努力的,她相信时间会冲淡一切,等心情平静下来,她就会回去照常过她的生活,努力不去想他们生活在同一个都市中、不去想他在做什么。
是自欺欺人吗?语晴不愿多想。
五金行的老板是个可爱的老先生,语晴叫他吴伯。
语晴来到镇上想找个工作时,恰好吴伯在征人,于是她就去应征。她跟吴伯一见如故,吴伯还好心的把店里空出来的小房间让她住。
看到报纸,吴伯问过她寻人的事,语晴说不想多谈后,他也不再追问,豪气的叫她就尽管住下来没关系,他不会泄漏她行踪的。
语晴十分感动,她很高兴自己来到了这里,认识了一群可爱又善良的人们。
日子是平静而愉悦的,只要她不要想到他。叹了一口气,语晴站在新批进来的货前,开始拿著进货单一一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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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她的消息了!
经过三个多月,侦探社终于传来确切的消息,语晴在台东。
擎天欣喜又慌乱,惊喜总算找到了语晴,却又怕空欢喜一场。为了怕让语晴的家人失望,擎天决定自己先去台东看看,等确定了之后再通知他们。
连开了一个晚上的夜车,擎天十分疲惫,但是想找到语晴的强烈念头支撑著他。把车驶入报告上所写的小镇,安谧的气氛和著鸟鸣,让沐浴在新鲜空气里的擎天心情不禁也振奋起来。
顺著路走,擎天很快发现报告所说的那间五金行已经开门营业。他深吸一口气,不觉有些踟蹰。他就快要见到她了,她会原谅他吗?
闭上眼,擎天叫自己冷静下来。睁开眼,他坚定的跨著大步朝五金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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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晴看著货架上的东西,再看看手上的进货单,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她回头叫著吴伯:「吴伯、吴伯,东西又不对了,我们叫的并不是这些啊,这些是较劣等的货色。」她指指货架。
吴伯搔搔头走过来,有些心不在焉。「是吗?那我打个电话叫他们退回去,补新的来。」看著语晴认真的模样,他不禁感慨的叹了口气,说道:「语晴哪,要不是有你帮我顾著这间小店,说不定店早垮啦,死阿建老是欺负我不识字,随便给我乱来,幸好有你注意著。」
语晴失笑,吴伯的个性向来大而化之,才会有人想偷偷占点便宜。
她笑著对吴伯说道:「吴伯,你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事啊,别忘了我可是你雇用的人呢,当然要把店给顾好。」
「是哦。」吴伯笑笑,「不过我老忘记这回事,总觉得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
语晴感动的握住吴伯的手,「谢谢你吴伯,谢谢你对我的好,真的谢谢你。」
不习惯被人这样道谢,吴伯不自在的说:「你别见外啦,在这里不需要客气。」眼尖瞧到有人正走入店里,吴伯立刻招呼道:「先生,需要什么啊?」看上去是个外地人,吴伯疑惑的多看他一眼。
擎天激动的注视回过头来的女子,真的是她!他终于找到她了!
他走近她,喑哑的开口:「嗨,好久不见,语晴。」擎天发现她的气色还不错,看来这个地方对她是有所助益的。但眼看著她的脸因见到自己而迅速惨白,他不禁心疼极了。
回过身想要招呼客人的语晴,怎么也想不到看到的居然是他!过度的震惊让她手上的进货单掉了也无所觉,直到他开口说话,语晴一转身就想逃往楼上。
擎天眼明手快的抓住她,紧箍著她挣扎不已的身子;恳求道:「别走,语晴。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不能再避开我。」
吴伯在旁边看著,隐隐约约知道是语晴一直不愿谈起的「过去」找来了。她一直心事重重,看来都是为了这个男人。
吴伯朝他挥挥手说道:「你带她上去谈吧,上头安静,好好把事情谈清楚,生意我来顾就好了。」
唉,看来语晴待在这的日子不久啰,想到这吴伯不免觉得心酸。他要上哪儿再找一个这么乖巧温柔的女孩子来陪伴他啊?
擎天感谢的点点头,拉著语晴往楼上走。
语晴惊讶吴伯居然帮著他,一时忘了反抗,等发现时已经被他带到自己住的小房间里了。
看著狭小但足充满著她甜蜜气息的房间,擎天立刻知道这是她的住处。
他温柔的看著一脸戒备的她,柔声说:「跟我回去,语晴,我需要你,宗浩也需要你。」
看到他,让一切的伤痛涌上心头,语晴颤声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来?我们已经毫无瓜葛了。」她别过头,但是他热切却憔悴的脸庞已经深印在她脑海。
她从来没有看过他这个样子,这四年来没有。好像……好像他真的在乎她,而不是为了责任而来。不可能的,这只是自己的幻想,而她必须把一切说清楚,让他明白,没有他她也能过的很好。
擎天著急的握住她的肩说道:「语晴,你看著我!我们这一生都不会分开,我们要纠缠一辈子的。」他好怕她现在这副心死的模样。
语晴看著他,轻轻说:「擎天,你对我没有任何责任,你不需要这样的。」
擎天心急的想让她了解,他抱住她,灼热的气息呼在她耳边,急切而快速的说著:「对不起,语晴,我知道我的行为不可原谅,但是请你给我一个机会,我发誓绝不再令你伤心难过。我……我爱你!」
为了要她回去,他连这句话都可以拿来当武器吗?语晴好心痛,曾经为了这句话她可以放弃一切,只是现在听来却令她有虚幻之感,她知道他不可能是真心的,这是一个权宜之计。
为了让他完全了解她无意绑住他,语晴推开他说道:「你不必说这些,你对我没有任何亏欠。何况我已经……不再爱你了,就当我们从未相识,你走吧。」他再不走,她伪装的冷静就要完全崩溃了。
背对他,语晴颤抖的指向楼梯,「你走!」
擎天心慌了,她怎么可以不再爱他?转过她的身子,擎天著急的深深吻住她颤抖的唇,狂烈炽热的摩挲她的唇瓣,舌头急切的侵入她嘴里探索好久未尝的甜蜜。他紧紧的搂住她,像要把她揉入自己的身体中再也不要分开……
语晴叹息著闭上眼睛,任由他的气息席卷她的意识,和他一起沉沦在这股热情中。
狂野激烈的一吻后,擎天带著微笑,轻抚她潮红的脸庞,胜利般的说著:「现在你还敢说你不再爱我了吗?」
语晴睁开眼,激情未褪的脸因他的话而变色,难堪和愤怒使她崩溃的哭喊,捶打他的胸。
「你好过分、好过分!这样欺负我你很高兴吗?我都已经离开了,为什么你还要追来这样折磨我?你好可恶、可恶透了!」悲从中来,语晴哭倒在他怀中。
擎天闭上眼,是他错待了她,让她对他这么没有信任感和安全感。无声的抱住她任她发泄一切的委屈和愤怒,擎天对自己以往的行为真是后悔极了,连他都不能原谅自己,又怎能期望语晴马上原谅他呢?但是他不能再失去她了!天知道这几个月来他是活在怎样的炼狱中,再次失去她一定会毁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