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他爱的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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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她爹娘犹闹得不可开交,琬而悄悄地退向门边,准备伺机躲过这场“灾难”。

  自从苡筑进门以后,屈家二老就成天盯着她的肚皮,巴望她争气点,好多为屈家生个一男半女。谁晓得夏妈每次回报,都令他们希望落空,日子一久,大家就极有默契地不再提这档事,但心里仍时时惦记着注意着,因此谁也没发现正值青春年少的琬而,越来越美丽,像一朵盛放的花,急着向世人宣告她已是个妩媚绰约的小女人。只除了她娘。

  毕竟是母女。巫秀霞留意到她常不自觉的憨然傻笑,眼里充满甜蜜的温柔。是女人就会了解,那是爱的力量在驱使。

  巫秀霞容不得她学着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时兴谈自由式的恋情,对于琬而,她早有打算。

  如果分家不成,她还有第二步棋。总之,无论用什么法子,她都非要弄一大笔钱摆在身旁才安心。

  “你不敢去提是不是?好,那我们就来说琬而的婚事,琬而呢?琬而!”

  在他们争得一团纷乱之际,琬而即已逃了出去,由后院的一处矮灌木的缺口,跑往北口的小山坡上。那儿有成片的树林,林子里许多合抱的大树,其中一棵上面刻着她和曾新南的名字。

  他们自上回在屈家大院门口见了第一面,就双双坠入爱河。

  多半时候是琬而偷溜出来与他相会,但有时她娘盯得紧,害她脱不了身,新南就会熬不住相思之苦,偷偷潜进屈家大院。那晚苡筑见到的人影就是他。

  已经念到大四的新南,身材高大壮硕,皮肤黝黑,健康明朗而且潇洒。

  两人在大树下一见面,就忘形的抱在一起。新南热烈又缠绵的吻住她。

  “到了暑假你就毕业了,有没有什么打算?”琬而不安的问。

  “我想到上海,那儿比杭州发达繁荣,找工作应该容易些。”然而他最大的目的是避开屈长风。他害死了他姐姐,若不是屈扶风出面为他说情,答应让他姐姐以妾侍的名分进入屈家祠堂,他一定不肯就那么轻饶了那个丧心病狂的色魔。

  可,造化总是爱作弄人,偏教他爱上了“仇人”的女儿。这段感情是认真的,但这椿婚姻却是充满灰暗。他不得不离开,留在这儿他们是永远不会有未来的。

  “上海?”琬而抬头热烈的看着他。 “听说,那儿的姑娘美丽又大方,你去了,万一……万一……”

  “傻瓜,我心里面装满了你,一不小心就会从喉咙蹦出来,从嘴巴掉出来,哪还有空间容纳别的姑娘?”

  “是……是真的吗?”她怔怔地盯着他,整个脸都绽放着光芒。 “如果有一天——”

  “没有那一天。到了上海,我白天要忙着工作,晚上要忙着呵护心里那无数个你,你想我还有力气去交别的女朋友吗?”

  琬而假意嘟起嘴巴,眸道: “你这人,还没到上海就学坏了,满是油嘴滑舌!”

  他正视着她,不开玩笑了。眼光真切而诚恳。

  “甭一迳的说我,告诉我,你会等我吗?我这一去,很可能三年五载,万一是你……坑而,我爱你,如果你也……何不跟我一起走?”

  琬而一惊,霎时张口结舌。

  “我爹娘他们……”

  “他们永远不会答应我们的婚事的。拖到底,我们所能等到的会是个永难弥补的悲剧。”

  她眨着眼睛,长长的睫毛煽动着,眼里迅速蓄满了泪。

  “不许掉泪,”他警告的说: “我受不了你哭,我舍不得你伤心,明白吗?”

  “我不要你走,不要你离开我。我们一起去求我爹跟我娘,也许……”

  “你爹娘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吗?”

  “那怎么办?我不要失去你,我不要!”她的泪急如新雨,汩汩而下,一滴滴晕化在他的衣襟上。

  飞快用他的唇吻住她的眼,然后,将她的头紧压在他的胸前。她倾听着他有力且沉重的心跳,想着未卜的前程,泪水更加不可遏止的流下。

  第七章

  屈长风和巫秀霞吵着分家产的事终于闹开来了。屈家二老拗不过他们成天无的放矢,说些不堪入耳、匪夷所思的话,清明过后,找个空档的日子,将两个儿子、两个媳妇叫到跟前。

  大厅里两张红木桌子拼成一张长桌,大家围坐着。周帐房将红签蓝布面的帐簿堆得高高的,满屋佣仆、丫 鬟统统被摒退到廊下。

  屈震乾首先要周帐房报帐,将家里有几亩几分田、几户存款、几箱金器、银器、瓷器……通通念出来。

  巫秀霞原想家里的财产使蕞筑前前后后看管了好几个月,铁定少了许多,没料到,她倒挺有本事的,居然不少反增,又购置了芜湖三块良田。

  屈震乾原意将大部分的田产、地产分给大儿子可屈长风马上出言反对:“这年头,年年打仗,北边的田收组难房子也要要在海才值钱。我身体没扶风硬朗 受不了长途奔波,还是把钱庄、现金分给我实在些。”

  屈震乾沈吟了下,转头问老二:“扶风,你怎么说?”

  “随大哥的意思,他高兴怎么着就怎么着。”屈扶风淡然答道,下意识地回眸瞟向苡筑,突然觉得应该征询她的意见:“你以为如何?”

  “随你的意思,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有财产可以分已经很幸福了,她再要多做计较就不知分寸了。

  “谢谢你。”屈扶风真的很感激她,对身外之物她从来不争不吵,让他得以不必像他大哥那样,天天耳根子不清净。

  横过桌子底下,他找着了她的手用力一握,苡筑愕然地,怕教人见着了,忙将手抽回膝上;怎知他一路跟了过来,索性霸住她的腿,恣意抚弄。

  这人怎么回事?大厅之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敢胡来、苡筑忍着兀冒的冷汗,表面上仍正经八百地听公公婆婆把所有财物分配完毕。

  最后,他们到底分得了多少?都是些什么东西?她一概不知。只知道屈扶风自始自终没有放过她,肆无忌惮地挑逗她。

  待屈震乾宣布众人可以各自回房时,已是二更天广院中轻烟雾锁,寒意逼人。

  苡筑拉紧厚袍,依然不敌阵阵掠过的冷风。

  “要不要我抱你?”屈扶风假好心的问。

  “拿我解闷?”苡筑的气还没消,正想找个好时机跟他大吵一架,警告他以后不得无礼。“你就是看不得我开心,偏要想法子折磨我?”

  “嘿!你已经用了快半年的时间自怨自艾自慰自怜了还嫌不够吗?”屈扶风将她锁进长廊后的梁柱下,身躯紧密地抵住她。 “我要你今晚成为我真正的妻子。”

  “我还没——”

  “你预备躲我一辈子吗?预备让我这样煎熬一辈子吗?”他咄咄相逼,温热的气息直扑她的眼脸。

  这样的问话使她毫无招架之力。坦白说,她实在看不出他受了什么煎熬,每天他仍高高兴兴的出门,快快乐乐的回家,一进房里就缠着她胡闹,亲吻、搂抱样样都来,她怎么躲得了他。

  “不要说得可怜兮兮的,除了我你还有她,还有许许多多仰慕你、崇拜你的女孩。你哪有我苦!”

  “又来编派我的不是。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是不相信我?”屈扶风气急败坏地拳挈向梁柱。“她?她是谁?你给我说清楚!”

  苡筑咬咬唇,咬得嘴唇出血了。

  “从今天起,不准你再吃这种莫名其妙的飞醋。难道你非要让我觉得欠你一辈子才开心吗?”屈扶风捏起她光滑的下巴,眼光转为骇人的阴鸷。“你这阴险的女人,其实是你欠我,是你害我苦苦压抑了五个多月,害我寝食难安,害我差点忘了自己还是个男人,说!你欠我这么多怎么还?”

  好个非常小人!绕了一大圈,他竟然把一切罪过全推给她,还有脸要她赔。

  “天很晚了,我明天还要上课呢。”他固执的怒容令苡筑不知如何是好。“你如果非要不可,那……也该先回房里呀!”对付他,她一贯用的方法就是拖延战术,拖得了一时是一时。

  “不,我等不及回房了,我现在就要。”他显然猜出她的居心。

  “现在?在这里?你疯了?”苡筑吓得血色尽退。

  ”我是疯了,否则哪忍得了那么久?”他快速地欺二身.手臂勒得她透小过气来。

  吒低的虫鸣在寂静中摆荡,狭长的石板砌地回声特别大,像偶然疾奏的弦乐,催促着他,恐吓着她。

  屈扶风缓慢但情急地解开她里衣的一排极小而薄的罗钿钮子,冷风忽地灌进衣襟,他的掌心,盈盈握住她宛然贲起的酥胸。

  她没有挣扎得太厉害,迟早有这么一天的,只是没想到真要面临了,依然如此令人心悸不己。

  当他撩起她的襦裙时,寒冽的天候蓦地温暖了起来,风儿也知趣地躲在树梢,将这一方天地留给他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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