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斯拉低了棒球帽,头微低地进场,这是约翰告诉他的--不要把没必要的风景放入眼里,只要专心打好球,看着你的对手就好。
这招十分收效,这一年来他就是因为这样减低了分心的程度,打了不少好球赛,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教练约翰。
只是、只是……乐乐啊……
奇斯走向自己的座位,把东西放好,取出球拍,接过球僮递上的矿泉水与毛巾,他把矿泉水放在冰箱里,把毛巾甩上肩,下意识地咬着毛巾下缘,低头整理自己的鞋子与护套。
由于他的打法特别,所以他脚部蹬踏的着力点跟别人有些不同,会造成脚踝很大的负担,因此他的脚踝有加上特别订制的护套,保护他不受伤,也不会影响奔跑。
藉由整理鞋子与护套的动作,奇斯沉淀他的思绪,把杂音与恼人的事情全都摒绝在外:他开始做暖身操,做完便在大会人员的提醒下走向场中,主审下了椅子,走向场中,告知他们有五分钟练球的时间,然后要两人猜铜板的正反面,他猜中了,决定先发球。
他们开始练球,网子那头站的是他的敌人,他要将对手击败才能晋级。
他与对手没有交战过,但知道他是个在红土上很活跃的选手,相较于自己,对手显然对这个场地熟悉许多,他明白这是一场硬仗,虽然他不喜欢红土,可更讨厌输的感觉。
主审告知他们练球的时间结束,奇斯先回到座位擦擦汗、补充水分,觉得心底还有一丝奇异的骚动干扰着他对比赛的专注力,他深吸几口气,决定打一场好球,将这份骚动隔绝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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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时乐来到约翰房前,用读码机将房门的电子锁打开,欲进入之时,她看见两道熟悉的身影从走廊那头走来。
「那不是梅丽请的保镳吗?」时时乐躲进约翰的房间,从门缝看他们从房前走过,进入约翰斜对面的房间。
她在他们进房后离开约翰的房间,记下房号,来到楼下大厅,用电话卡打到旅馆柜台,请柜台帮她转接到303号房。
柜台人员很快地为她接通303号房的电话,但响了很久都没人接,不久,柜台人员礼貌性的声音传来:「您好,莫宁小姐现在不在房间里,是否能请您留下讯息或是电话?」
时时乐听见柜台人员报出房客的名字后,眉微皱,一句话也不说地挂断电话。
「那房间是梅丽的?」时时乐开始觉得她追寻的线索似乎有了转变,她打了通电话给艾迪。
「是我。」
「妳怎么用公用电话?」艾迪很讶异。
「我上回请你查过奇斯前任保镳的底吧?你资料还留着吗?」那时确认他们的确是从事保全业,也真的是保镳,就没有继续深究。
「留着啊!」艾迪将电话夹在肩膀与耳朵中间,叫出计算机里的数据,「怎么样?」
「你看看那家保全公司的老板是谁?」
「妳等等。」艾迪看了下,「梅丽?莫宁……是她?!」
「我怎么觉得有种答案就在眼前,却一直没注意到的感觉。」时时乐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
「那种感觉很笨。」艾迪咕哝。
「谢谢你提醒我。」时时乐没好气的说,「好几条线索都指向梅丽,也许我们可以再查清楚一点。」
「不用了,我昨天跟妳说的那个有趣消息也是有关梅丽?莫宁的。」
「什么消息?」时时乐活动下甚灵活的肩膀,一副准备干架的模样。
「她曾经是网球选手,后来转职业没有什么杰出的表现后就退役……」
「这我知道,她还是奇斯的前女友。」时时乐讲「前女友」三个字时感觉像有根鱼刺梗在喉咙,十分不舒服,她发现她并不是对「前女友」这三个字敏感,而是对梅丽对待奇斯的态度不悦。
她不否认这个案子她已经掺入私人的情感在里头,她不知道其它同僚是怎么卧底的,但是她觉得卧底比她在枪林弹雨中打仗还难熬,她向来行事坦荡荡,不能向奇斯坦白所有的事让她很煎熬。
「不只如此,她曾经因为吸毒被捕。」
「哦?」
「不过这件事被她当法官的父亲压了下来,后来她戒毒成功,却一直跟毒枭有联络,她的毒品供应来自哥伦比亚,但大多是从纽约进口再经过转手,才在各地贩售。」
「你怎么知道的?」这足以定梅丽的罪啊!怎么艾迪现在才跟她说?
「透过一些管道,还有美国的同僚替我们向莎娜问关于药头的事,她说是她的中学同学,然后我做了一些背景调查,妳猜她的中学同学是谁?」
「梅丽?莫宁?」虽是问句,可时时乐语气肯定的说。
「巧的是她们是在一家私人勒戒所认识的,莎娜说要找药头就是找梅丽,而梅丽一直利用奇斯的住处做交易。」
「所以她是拿奇斯做掩护,万一有什么事情,奇斯就是一个很好的代罪羔羊,@#$%……」时时乐接下来的话全是西班牙语里最低俗、最不堪入耳的脏话,骂到最后连艾迪也受不了,直向时时乐讨饶,要她别再骂了。
「乐乐,妳冷静一点,妳怎么突然这么生气?」
「我气她对奇斯……」时时乐顿住话,硬是将话题转开,「好了,你去联络当地的警察,说我们能行动了。」
「这么快?」
「我刚刚看到她的手下进了她的房间,现在不逮等何时?」
「那奇斯那边……」
艾迪的话让时时乐打断,「他怎样?」
「妳跟他不是……」
「怎样?」
时时乐的口气很冲,艾迪意识到要是他将心里所想的话说出口,搞下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没、没什么,妳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他才不想瞠浑水。
「等等。」时时乐看见那两名保镳换过衣服正要走出旅馆,他们一身轻装,看起来就像是网球选手一样,手里还提着网球袋,「网球袋……球拍……」
「乐乐?」
「艾迪,你叫警方到303号房去,也请你搜寻一下奇斯房间的窃听器跟针孔摄影机,我去追人。」时时乐不等艾迪回答便挂断电话。
「喂?喂?乐乐!」另一头的艾迪确定时时乐已挂断电话,改拨电话给巴黎警方,请他们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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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主审宣布休息时间结束时,奇斯还呆了两秒才回过神,他起身走回场中,准备应付对手的发球。
他的手感在这场比赛里出奇的好,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红土球场也可以这么勇猛了,他甚至会在红土上滑步接球,这个转变让他觉得或许他的红土成绩还有一点点可以挽救的余地。
真可惜乐乐不能来,他真希望乐乐能来看他比赛,这样他会更起劲的打,也许他就能因此一路过关斩将。
真奇怪,以往打球的时候他泰半什么也没想,只想着把对手打倒、痛快的活动身体,可是即使他现在很累了,乐乐还是能侵入他的思绪。
这种感觉很奇特,可是又像老早已经存在似的。他已经能理解乐乐对他的干扰,并不是说乐乐会让他没有自我,他还是掌握了大部分的自我,可乐乐还是侵占了一个小地方。
就像现在,他明明正盯着对手的反应,把球打回到他打不到的地方,可是乐乐还是存在他的心底,挥之不去。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可是乐乐就像是量身订作一般,占据着他心底的空位,合合妥妥没有一点不合适。
他承认乐乐是个好朋友……不,是比好朋友亲密上许多的存在,她比他的家人还更贴近他的内心,而他感觉到乐乐也开始对他敞开心房了……
奇斯将手中的球往地上轻轻掷了掷,瞄眼他想打的地方,抛球,高举球拍,球拍击球的那一瞬发出轻脆的声响,然后以高速飞过网,着地,对手回球,他大力击回,不过不幸没过网,球打到网子弹回他这边的场地。
情况变得有点复杂,就像他当初选择当一名职业网球手一样,他以为职业的会跟业余的一样,实则不然,他得付出更多的心力与专注力在他的网球事业上,虽然有时会疲累却还是很快乐,而对乐乐的感觉就有点像这样。
原本该是很简单的事情,可其实一点也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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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时乐追上那两个保镳,把他们捉住,过程毋需详述,从他们脸上那又青又红的伤痕与虚软无力的模样,就能知道时时乐是用什么方法让他们「乖乖」回来的。
艾迪正请警员们帮他把房间里的证物搬走。他们抵达时,梅丽正在吸毒,当场人赃俱获,根本不用大费周章。
「怎么样?」时时乐把那两名男子交给警员后,一脸痛苦的走向艾迪--肩膀的伤让她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