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光的表情有些无奈,最后他叹息一声,便打开屋门离开,隆顺正在门外候着。
他不知交待了司徒风什么,就离开这里,屋里一阵冷冷清清,羞花头痛的枕在床上。
没多久,言香儿跑跑跳跳的进来,她挥舞着拳头,同仇敌忾的大声嚷嚷,想要让羞花知道她有多愤慨,
「这个可恶的司徒风,明明就知道他老哥要来,故意把我支开去买药,要不然我见到他那个万恶的皇帝哥哥,一定会重重的往他脸上打去,让他知道我们姑娘家不是好欺负的。」
羞花知她是为了安慰她,才装作开朗的模样,但她心情好烦好乱,就连嘴角也扯不出一丝的假笑,甚至别说是假笑扯不出来,光一提到司徒光这个人,她的泪水就禁不住的泛流到枕巾上。
见她哭得这么凄惨,让言香儿万分不忍的只能不断安慰她。
「羞花,妳别哭,总有办法的,若是那个臭皇帝故意强迫妳,让妳这么痛苦的话,我们总有办法扳倒他,妳别再哭了。」
经她一说,羞花才知自己颊上早已布满了泪水,好像有千百个委屈从自己的内心里升起,化成泪泛湿她的脸面。
「香儿姊,我累了,让我再睡一会。」
言香儿一看也知道她需要一个人独处,她贴心的点头离开,将门给阖起。
羞花的泪水湿了枕头、颊边,也许她需要一个发泄的管道,让她把这些日子的爱恨仇情一起想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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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所以真好笑,对吧?」
言香儿漫天找话题,每个话题都以好笑作结尾,她开心的一直说,羞花知晓她的苦心,也跟着一起陪笑。
「是满好笑的。」
见她已能展露笑容,言香儿松了一口气。
那一天羞花哭得好惨,不知道是不是见到了司徒光那混蛋皇帝,所以心情不好,才哭得这么凶,但这几日调养下来,她的脸色好看多了,就连心情好像也没前些天那么闷了。
将双手互相的握住,言香儿不太会掩饰自己的心情,她的个性本来就直爽,忍到了现在,看羞花似乎已有些回复原来的正常,更是恨不得把自己心口的疑问一古脑儿的问出来。
「羞花,妳、妳现在要怎么办?」
羞花早已知道以她的个性,一定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而这个问题也恰好是自己心里头一直绕着的问题。
「不知道,等身体调养好再说吧。」
「那、那妳要说妳在宫里发生的事吗?」言香儿问得更小声了,就像不知道这话到底能不能问,所以她问得十分的小心翼翼。
而一问出口,她又急忙的摇手,惟恐羞花以为她在逼问她,又引起她不愉快的情绪。
「没关系,不说没关系,我没强迫妳说,万一妳又哭了,我也会觉得很难过。」
见她表情为难,让羞花忍不住弯唇一笑,她早已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而且她对言香儿并不想隐瞒。
「我进宫不到半年,却感觉好像过了好多年一样。」她脸上的笑容丧失,有的只有凄伤,「香儿姊,妳若想听,我就说给妳听。」
于是她把自己一进宫的遭遇说出,遇见平妃,然后平妃放赵艾西进宫要凌辱她,却想不到这是司徒光的计中计。
趟艾西被活捉,她也因为要活命,迫不得已的成了司徒光陪寝的秀女,最后平妃跟小珍一起陷害她,而司徒光用了一些小计,将她给接出宫来。
一听到平妃跟小珍的恶行恶状,言香儿气得咬牙切齿,频频咒骂这些人不是人。
听到赵艾西被砍头,她就拍手叫好,这种坏人,活着也是人渣,专门害人的,还不如早些儿处决,以免又害了他人。
说完后,羞花感到有些疲惫,那些复杂的宫内关系,黑暗的人心手段,就连她现在身在宫外,遥想起来,也忍不住的一阵寒颤,自己住在那儿,连心都一起变的黑暗。
「这些人真的好坏,幸好羞花妳聪明,要是我的话,一定被害死还不知道怎么被室口死的,不过听起来……听起来……」
言香儿欲言又止,还偷看了羞花好几次,就像有什么话,梗在咽喉下吐不快,却又怕得罪而不敢说出。
见她一脸想说又不敢说的表情,让羞花这些日子沉寂的心情也忍不住的放松开来。
她笑道:「妳想说什么?香儿姊。」
言香儿捉着自己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这个……羞花,妳也知道妳本来就比我聪明,我的脑袋没有妳聪明,所以我们在边疆开妓院时,虽然我是鸨母,但是说实在的,楼里没有妳,我常常还算错银两,所以我的聪明智慧真的不如妳……」
她拉里拉杂的说了一堆,也不知道重点到底是什么,又干什么牵扯到聪明才智去。
但最后她又看了羞花一眼,见羞花似乎不反对她说下去,她才小声的说出自己刚才听起来很奇怪的一点。
「就是那个……那个混帐皇帝,我听起来,他好像一直对妳很好,只是妳好像不太知道。」
羞花闻言一楞,言香儿见她表情有异,立刻摇头,她绝对不是想刺激她,不想又让她伤心难过。
言香儿急忙挽救自己刚才的失误,马上道:「啊,我随便说的,妳随便听听就好,如果妳不想提那个混帐皇帝,我们就不提,以免妳心里难过伤心,晚上又哭了好久。」
羞花是对她刚才说的话太过震惊,但是那种震惊并不是不悦之感。
她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司徒光对她很好,怎不叫她惊讶不已,她一直以为司徒光对她是没有感情的。
「不、不,香儿姊,妳是什么意思?我一时之间不太明暸,妳可以说得更清楚一些吗?」
言香儿又用力的搔搔头,她的头脑只是平庸之才,真要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还得让她想一会,才能完整说出。
「我也不太会说,总之这个平妃在宫里的势力那么大,她真的要害妳,应该很容易就害得了妳,虽然妳说妳陪侍那个皇帝是因为想保命,但那只是妳个人的想法吧。」
「为什么说是我个人的想法呢?香儿姊。」
言香儿理所当然的续说自己的看法。
「因为皇帝有那么多的事要做,妳刚还说他常在妳的寝殿看奏折,我是觉得他干什么好好的不在御书房看,那么无聊跑到妳房间去看,要搬动那些奏折不嫌累吗?」
羞花哑然。
言香儿见她无话可说,说得更加起劲,还兼加比手划脚了起来,以示自己满心的疑问。
「妳想想看,他又不是真的要跟妳『那个』,所以我认为,他只是觉得他在妳的房间时间越久,大家都觉得妳是他的宠妃,就越不敢对妳乱来,这算是他保护妳的另一种方法吧。」
「但是他怎么可能……他对我没什么感情啊!」
羞花喃喃的说出这几句话,让言香儿更加不解的皱起眉头,怎么羞花想的,跟她想的差那么多,到底是她们之间,谁有问题啊?
明明羞花比她聪明啊,怎么会想不到呢?言香儿一口气就说出自己的心声。
「我听起来他对妳很有感情啊,因为他很保护妳,就连平妃害妳,他还是用尽一切方法救妳,他对妳若是没有感情,又何必千方百计的串通隆顺、御医等人,把妳给送出来,难道这个皇帝真的闲到没事做吗?他应该没有这么闲吧。」
想起御书房里堆积如山的奏折,再想起司徒光批阅奏折直至半夜,他一日的时间根本就不够用,又怎么可能闲到没事可做?
「不,他、他很忙的。」
羞花脱口而出这一句话。
言香儿马上点头道:「既然他很忙,那他用尽心机的救妳出来,难道不是因为他很在意妳吗?他还特地出宫来见妳呢,只是这两天,妳又不想见他,他只好又回宫里去了。」
羞花被她说得心头混乱,再也不知道自己该往那个方向想才好,今天香儿姊说的话,她之前一点也没有想过。
「香儿姊,妳本来不是还很气司徒光吗?怎么现在尽说他的好话?而且妳的口气好像也不讨厌他了。」
言香儿深思了一会,才说出自己的看法。
「那是因为羞花妳出宫时,整个人像死了一样,而且一醒来就一直哭,我才想妳一定是在宫里被那个司徒光欺侮得很惨。」
这点羞花无法否认,自己刚出宫时,的确是万念俱灰,只觉得自己人生都毁了,什么也没有了,除了哭泣之外,就再也不知如何是好。
言香儿不明白她的心事,径自的说下去。
「但是照妳适才的说法听来,那个司徒光一直很喜欢妳、一直很宠妳,也一直很保护妳,所以妳才能在宫里那么危险的环境里,安然无事的渡过这些难关,难道我想的不对吗?」
羞花沉默了,她不知道香儿姊说的对不对,但是她的话让她的心里掀起了无数的波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