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完全没有软化的现象,萨翌清了清喉咙,改采人情攻势,「就请妳看在我是为了要帮助妳打退那些混混才会受伤的份上,让我借住在妳家养伤,好不好?」
不说还好,一提起这个她就更火大了,「我有要求你帮我吗?」他根本就是越帮越忙。
「是没有,但是我不能袖手旁观。」他答得很漂亮。
「没人要你多管闲事,」她可不管那么多,「要管闲事之前也该先掂掂自己有几两重,免得救不了人反倒成为累赘。」一刀毙命。
累赘?!如果不是他早有心理准备,肯定会被她的话刺得鲜血淋漓。萨翌转而用苦肉计博取同情,「唔……」他皱起眉头,呻吟了声。
Hermit假装没看见、没听见。
见状,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先进到她家再说了。「现在已经很晚了,我手上的伤口又很痛,妳至少可以收留我一晚吧?」
她铁了心,正要开口拒绝之际又听闻他道--
「还是妳怕我会在半夜变成大野狼图谋不轨?」
她嘲弄的眼神在他受伤的手臂兜了一圈,又回到他脸上,「笑话!我怎么可能会怕你!」她刚刚已经见识过他的身手,就算他的手没受伤也下是她的对手,凭什么对她图谋不轨?
「而且我现在只是个伤患。」他强调,瞥向她的眼神却无言地诉说着--承认吧!妳就是怕我。
她不服气地脱口允诺,「好,我就收留你一晚。」
「谢谢。」萨翌赶紧道谢。
话一出口Hermit就后悔了,但是覆水难收。她懊恼地槌了一下方向盘,也只能踩下油门,将车子驶上深夜净空的车道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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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叮咚……」急促的门铃声反映出按铃者的心急。
「吵死人了!」Hermit睡眠不足,口气恶劣地打开门。
「诗柔。」这一声轻唤胜过千言万语。
怎么会……Hermit浑身一僵,瞌睡虫霎时跑得一只不剩。
她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
男子十分心疼地伸出手欲抚摸她的头发,「妳的头发怎么剪得这么短?!」她那一头飘逸、闪闪动人的长发是他的最爱,她怎么舍得剪掉?
她反射动作地避开他的手,生涩地开口,「大……哥。」
裴云非的脸上疾速掠过一抹受伤的神色,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好一会儿才放下,「回来吧,爸和妈答应让妳朝妳的兴趣去发展,不会再要求妳一定得到公司去帮忙不可。」
「我……」他还不懂吗?那只是一个借口,一个让她能够光明正大逃离他身边的借口。「我现在过得很好。」
不管再怎么聪明理智的人,一旦坠入爱情海就会变笨。
闻言,他略显激动,「爸妈都愿意退一步了,妳难道还不愿意回家来吗?」
她懒洋洋地道:「我不想改变现状。」这样对谁都好。
「诗柔,爸妈还有爷爷都很想妳,妳难道一点也不在乎他们、不在乎我吗?」他动之以情。
「你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亲人。」可她仍不会改变心意,「好吧,过几天我会回去看爸妈和爷爷。」
「妳还是不肯搬回来住?」裴云非直言一问。
Hermit没有否认。
「现在问题已经解决了,为什么妳还是不肯搬回来?」他气急地低吼了一声。
她淡然的态度和他的急切形成强烈对比,「太麻烦了。」
「只要妳--」他的声音在看见一个陌生男人出现时戛然而止。
萨翌打着呵欠从房间内走出来,「怎么这么吵啊?」
她头也下回,「不关你的事,回去睡吧。」
「可是……」他探头看了一眼。哦,原来是她的大哥裴云非。既然是他们自己人的家务事,的确是没有他插手的余地。
裴云非的脸色一沉,「他是谁?」
「他……」Hermit的话声一顿。莫非他误会了她和萨翌的关系?
任谁都瞧得出裴云非彰显于外的不悦。萨翌纳闷地多瞧了他好几眼,毫不费力地在他的眼底捕捉到强烈的妒意。妒意?他在嫉妒什么?
诗柔竟然和这个男人同居!「妳就是因为他才不肯搬回家住吗?」裴云非怒气冲冲地指向他。
我?萨翌诧异地挑起眉。
正好将错就错。Hermit旋身走到萨翌身边,「他是我的男朋友萨翌。」这么一来,大哥应该就会对自己死心了吧。
男、男朋友?他狐疑地瞥向她,无声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变成男女朋友的关系了?
她以眼神示意他不要多问,然后介绍道:「我大哥裴云非。」
好吧,就先配合她一下,看看她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大哥。」他态度温和有礼地开口打招呼。
裴云非没有给他好脸色看,「为什么?」他努力地压抑胸臆问猖獗窜烧起来的护火,为什么是这男人?他凭什么站在诗柔的身边,独占她?
萨翌倏地明了了,看来裴云非爱惨Hermit了,只不过……他的目光瞟向态度一直很冷淡的她,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Hermit明知故问,「什么为什么?」
他嫉妒得快要发狂了,「为什么是他?」这不公平!他比谁都爱她,从她八岁那一年来到裴家,他就对出落得像个小公主的她一见钟情,从此他的眼里再也看不见其它女孩子。
爱情里只有爱与不爱,何来公平?
Hermit理性地道:「爱上了就是爱上了,没有为什么。」
萨翌挺佩服她的,说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
「我哪一点比不上他?妳告诉我啊!」裴云非激切地上前抓住她的双肩。
该是他挺身而出的时候了,「大哥,请你冷静一点。」
裴云非挥开他的手,目光炯炯地望住她,「妳说,我哪里比不上他?」
萨翌吃痛地闷哼一声,可恶!手臂上缝合的伤口不会裂开来了吧?
「你没有必要跟他比,因为你是我最敬爱的大哥。」她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
她的眼神清澈得近乎冷酷,像是冰刀可以伤人于无形,他的心在淌血……「我不要当妳的大哥!」裴云非浑身抽紧地嘶喊。
Hermit的眼神瑟缩了一下,却仍旧定定地重申,「你是我最敬爱的大哥。」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妳不是我的妹妹!」他不会放弃她的。
第四章
令牌四(Four of wands)在逆位
越来越不安、平静消失了、被相信的人背叛、一再的犯错、双亲对你不谅解。
感觉就像是经历过一次世界大战,身心俱疲。
关上门,Hermit靠在门板上重重地吐了口气,她很快地收拾起复杂的情绪,在转过身的同时又回复到一贯淡然的态度。「你想问什么就问吧。」这是她欠他的。
就如同裴云非所说的,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他会爱上她也是可以理解的,而她若是无法响应他的感情,态度坚定地拒绝就是了,毕竟感情的事是无法勉强的,但……为什么她的眉宇之间会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沉重?
说不出原因,萨翌就是想弄清楚。「妳总该让我知道,我是做了什么才会成为妳的男朋友吧。」就像笃所说的,他得找出问题所在,才能对症下药说服她回裴家。
「你刚刚不是都看见也听见了。」她轻声一叹,「我大哥他以为我们是同居关系,所以我将错就错地介绍你是我的男朋友,为的就是要让他对我彻底死心。」
他不是挺认真地抱怨,「我无端成为别人的假想情敌、被敌视,真是冤枉啊。」
「我答应让你住在这里养伤。」她改变主意让他留下。「唯一的条件就是你要帮我演这出戏。」
他摊摊手,「我都已经出场了,不是吗?」
一抹鲜红陡地窜进她的眼底,「你手上的伤又流血了!要不要紧?」
「不碍事,大概是刚刚不小心撞到了。」
「你先去梳洗吧,我去弄早点,等会儿吃饱我送你到诊所去复诊。」Hermit径自走向厨房。
萨翌依言进入浴室,很快地他闻到令人垂涎的烤面包香味,梳洗完毕走出来,她已经烤好土司抹上奶油,又替他倒了一杯牛奶。
桌子上只有她帮他准备的早点,「怎么只有一份?」
「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因为工作的缘故,她一向起得晚,而且早上也没有什么食欲。「你快点吃吧。」
「早餐是一天动力的来源,就算没食欲也该多少吃一点,对身体比较好。」她太瘦了一点。
Hermit走向浴室,「那些我都知道。」但是就是没胃口。
萨翌吃起她特地替自己准备的简单早点。虽然昨天嘴上说得毫不留情,但现在她仍准备早餐给他吃,她其实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淡漠无情。
不一会儿,Hermit一身清爽地走到餐桌旁,替自己倒了杯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