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她感激涕零。
蓦地,一枝长矛夹带尖锐的哨音破空而来,不偏不倚地射入御极和索令京身前的地上,让索令京吓了一大跳。
太不巧了。御极大感不妙,看到那一枝独特的长矛,就如同见到阿玛迪一般,他不必回头看也知道阿玛迪就在外面,而且看见了他搂着她的这一幕。他心想,这下子麻烦大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看了看身前没入地下的长矛,询问御极,泪水已因这突如其来的惊吓而止住了,而后她看见了寒着脸的阿玛迪。
屋外的阿玛迪冷冷地道:“我要跟你决斗。”
“我和令京并没有做出任何逾矩的事。”虽然明知他不会相信,御极却不能不有所解释。
“不要污辱了你的勇士之名,接受我的挑战,如果你胜了,那么她就归你。”他面无表情地说。
索令京根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着急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阿玛迪……”
“不要让我轻视你。”他不让御极把话说完。
看来自己似乎已经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了。御极无可奈何地走去拿起他的长矛,微一使劲将手中长矛射至阿玛迪的身前。
阿玛迪探手拔起身前的长矛,“一星期后决斗场见。”而后旋身离去,如此决斗便算成立。
御极失笑地拔起属于阿玛迪的长矛,他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和阿玛迪决斗,真的是太荒谬了!
“你们说了些什么?”她着急地问。
他笑道:“没什么,你不必担心。”事情并不完全是因她而起,没必要增加她的烦恼。
“我知道事情一定和我有关,他究竟是要做什么?”她不希望被蒙在鼓里。
他定定看了她三秒,才道:“阿玛迪向我宣战了。”反正,她迟早都会知道他们要决斗的事。
“宣战?!”她喃喃道。
“决斗订于一星期后。”到时候她也必须在场,所以,他提早告诉她也无妨。
决斗!索令京的脸色“刷”地惨白。“是因为我的缘故吗?”她并不知道……
“并不完全是因为你,不必太自责。”他并不是为了安慰她才这么说,毕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和阿玛迪之间早就存有问题了。
“我去跟他把事情解释清楚。”说做就做,她转身便要去追阿玛迪。
御极拉住她的手,“不用了。”
“可是……”她仍觉不妥,“要是你们之间有人受伤了,怎么办?”
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你应该感到高兴的。”他突如其来地说。
“感到高兴?为什么?”她不明白。
“齐穆族里最有身价的两个勇士为了你要决斗。”御极笑了笑。“你难道不觉得光荣吗?”
“你们真的要决斗?”她紧张担心得要命,而他却还有心情说笑。
他举起手中的长矛让她看,“这是阿玛迪的武器,我接受了他的挑战,就这样。”
“我该怎么做才能阻止这一场决斗?”她是真心想阻止这一切的。
御极随口道:“你改变主意愿意嫁给阿玛迪了?”
索令京先是一怔,而后慎重地道:“如果那是惟一的方法,那么我愿意……”
他没想到她竟会为了阻止决斗而答应嫁给阿玛迪,“我只是随口说说,你别当真。”
“我可以……”
“不,我是说真的,现在就算你答应嫁给阿玛迪也阻止不了一星期后的决斗。”御极坦白地说。决斗是两个男人间的事,她是插不上手的。
索令京默然了。
他放下手中的长矛,将长发挽到身前开始编成辫子,“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你不必太在意。”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男人在编发辫,感觉很新奇。她一直不欣赏蓄着长发的男子,甚至是厌恶的,但是,他却让她推翻了之前的一切,她有股想替他编发辫的冲动。
很快地,御极便将头发编成一串的长辫子垂在他健美的背部。
“你为什么要留长发?”她自然而然地脱口问。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解,“留长发就一定要有原因吗?”
“不,我只是以为你可能是因为许了愿,或者为了某个人而把头发留长。”她一直认为男生就该是短发。
“只是懒得剪而已。”他笑了,“不好看吗?”
她忙不迭地摇头,“不会呀!很适合你。”大概不会再有其他男人比他更适合留长发了。
“谢谢。”
☆☆☆
一个星期后的决斗当天。
“达克莉,你要带我到哪里去?”索令京被她拉着走,有些莫名其妙。
达克莉毫无反应,仍是拉着她走。
索令京脚踝上的伤已经好多了,虽然未痊愈,不过即使不拄拐杖也可以行动了。
她知道今天是阿玛迪和御极决斗的日期,但是,为什么一大早就有人来服侍她沐浴,还帮她盛装打扮?她真的是一头雾水。
在看见聚集了所有族人的广场时,她豁然明白了,达克莉是带她到决斗场来。她挣脱不了达克莉的箍制,被安置在一名年老长者身旁的椅子上。
“我不要留在这里。”她不想看见决斗的场面,即使是尚未开始的此刻,她便已有些呼吸困难。达克莉说了一些话,不让她起身。
“放开我。”她叫。
决斗场中早已有两抹一般修长、结实、劲瘦的身影,正是御极和阿玛迪。
幽暗的决斗场被火把营造得亮晃晃的,即使相隔了一小段距离,索令京仍然能清楚地看到决斗场上的一举一动。阿玛迪和御极的手上各有一把匕首,那显然是他们搏斗时所用的武器。
蓦地,一连串急促的鼓声响起,围观的人群不再发出一丝声响,全都屏息以待。
坐在索令京身边的年长长者倏地起身说了一些话,而后一扬手,决斗便开始了。
一开始,只见决斗场中的两人绕着圆圈行走,而后速度愈来愈快,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便见场中的两个身影已经缠斗在一块了。这场决斗不仅激烈,更是惊心动魄,两个人的身手似乎一样矫健,不一会儿便双双见红了。
索令京没有勇气再继续看下去,却又无力阻止,只好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不看也不听,不过,她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像绷紧的弦一般。
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久,她没再听见搏斗的声音,却仍是鼓不起勇气睁开眼睛去看结果,直到她的耳际响起一个熟悉的嗓音——“你睡着了吗?”
索令京立即睁开眼睛,看见浑身伤痕的御极,“你受了伤?!”她完全不在乎胜负。
“正如你所见,你不问我胜败吗?”
她自顾自地道:“你的伤需要消毒敷药才行。”她并不习惯看见血腥的场面。
她没来得及多说一些话,便被一群未婚的齐穆族少女簇拥到御极的屋子里。她完全没有表示意见的余地,即使有,也没有人听得懂她的话。
众位女子你一句我一句地交谈着,而她完全不知所云,只能静静坐在一旁,并且尽量不让视线下移,免得令自己尴尬。
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很想弄清楚却没有人可以替她解答,而且,御极受了伤,现在他在做什么?伤口处理了吗?
索令京顿觉坐立难安了起来,就在她打算起身不顾一切地冲出去找御极之际,瞧见他换了装扮由一群青年送进屋子里。
原本在屋子里的未婚少女见御极出现,纷纷起身让他来到索令京的身边。
“他们在做什么?”她很好奇。“你的伤……”
“只是一些皮肉伤而已。”他的脸上挂着迷人的笑容,以齐穆族的语言回应众人的道贺。“谢谢,谢谢。”
索令京则是完全不懂,只能傻笑。
好不容易,所有的人都离去之后,她才能问出心中的疑虑,“他们刚刚都在说些什么?”
“道贺恭喜那一类的话。”他该怎么跟她说今天晚上就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恭喜什么?因为你打赢了阿玛迪,对不对?”她直觉反应便联想到决斗的事。
“不完全是决斗胜了的事。”
对哦!那些未婚的齐穆族少女似乎也跟她说了一些像是恭喜之类的话,她并不确定,“你能不能告诉我齐穆族的恭喜怎么说?”
“迪卡鲁玛。”御极回答。
没错,就是这一句。她们不只一次地对她说这一句话,果然是在向她道贺,但是为什么呢?“她们为什么要恭喜我?获得决斗胜利的人又不是我。”
他想事情终究是要说清楚的。“你还记得阿玛迪向我宣战的事吗?”
索令京指了指自己。
“没错,所以他说决斗胜的一方就可以得到你。”他不难想象她会有多么震惊了。
胜的一方可以得到你……御极的声音不停地在她的脑海中重要,一次又一次,“呃!时候不早了,而且你又受了伤,应该早点休息,我不打扰你了。”她拒绝去接受那一切。
御极亦有些无奈,“今天晚上是我们,也就是你和我的洞房花烛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