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打回了她离体的神智,“你……你杀了丹尼尔!为什么要杀人?”
“他要杀你,记得吗?”他心痛的发觉,她看他的眼神仿佛他是个怪物似的。
“他的枪已经没有子弹了……”她不敢低下头去看脚边丹尼尔的死状,这一刻,她无比清楚地体认到极是个职业杀手的事实。
他深邃的眼眸锁住她的,“或者你希望此刻躺在那里的人是我?”
“不,为什么非得有人死不可呢?”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他本就该死。”他清晰地吐出。
“人命是很可贵的。”她的声音拔高,全身也无法自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杀了丹尼尔他一点都不后悔。“你的脸上溅到血了。”御极告诉她。
索令京闻言胡乱地抹了抹脸,此刻在她眼中,他像极了恶魔。
“也许你怕我,也许你讨厌我,但是,我却无法眼睁睁地看你受伤害。”他坚定地吐出心中的感觉。
第十章
索令京无语。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接踵而来的问题,又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却没有一个佣人前来察看?
这时,幽冥优闲地晃了出来,行经丹尼尔的身边还踹了他一脚,咕哝道:“一枪毙命还真是便宜你了。”话锋倏地一转,“屋里的佣人大概再过半小时就会醒过来,该让人来处理善后了。”
见御极没有异议。幽冥吹了声口哨,等着。
旋即自外头涌进十多名穿着黑衣黑裤、戴了黑色头罩只露出两只眼睛的男子,无声无息快速地将现场还原成枪战发生前的样子,最后只剩下丹尼尔的尸体。
“等等。”在黑衣人抬起丹尼尔的尸体往外走去时,御极出声了。
黑衣人停了下来。
幽冥一脸不解,“你要做什么?”
“我要尸体明天被发现。”御极淡淡地道。
“什么?!”幽冥一愕。
他又说了一次,“我要他的尸体明天一早就被发现。”他的语气仍旧没有丝毫起伏。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幽冥问。
“你听见了,我不想再说第三遍。”御极直接向黑衣人下令,“快去。”
“等等。”这一次换幽冥喊停。
黑衣人跨出的步子又缩了回来,有些为难,不知该遵循何人的命令。
幽冥和他对峙了好一会儿,“不把尸体处理掉也许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虽然机率微乎其微,但是,他们没必要自找麻烦。
“我不要你替我炸毁任何东西,只要你别插手这件事。”御极回视他。
看出他的决心,幽冥只好勉强同意,“照着极的指示去做。”
黑衣人领命而去。
幽冥又看了御极一眼,脚跟一转朝门口而去,声音远远地飘了过来,“别做出莽撞的事来。”
索令京仍旧没有开口的打算,她的情绪仍未自震惊中平复。天啊!她居然亲眼看见他杀了丹尼尔!
御极将手枪里剩下的数发子弹自弹匣中取出,放进口袋中,又自上衣的口袋里抽出一方白帕子将手枪包了个密密实实。
索令京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的举动。
毫无预兆的,御极便将包裹在白帕子里的手枪交至她的手上。
她像被火烫着了似地抽回手,手枪顺势掉落到她身前的地上。
他将之捡起,再度放进她的手中,而且,不准她再缩回手,“这把枪上有我的指纹。”
“为什……什么给我?”她垂下眼。
“丹尼尔的尸体明天一早就会被发现,你可以拿着这把枪到警察局去,那是惟一可以定我罪的证据。”御极以无关紧要的口气说道。
他……他要她把枪交到警察局去?!那可是会被判死刑的!索令京的脸色变幻莫测,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
“你可以去伸张正义。”他给了她机会。
她看了看他,又低头望着掌心上的手枪,“我……”她做不到。
“我是一个职业杀手,这是永远也没法改变的事实,”他的眼神移向她的脸,“但是,我爱你。”
索令京微微一震,并没有抬起头眼看他。
御极又道:“日后我仍旧会杀人,惟一可以阻止我的方法就是让我接受制裁。”他无意逼她,但是,她必须作抉择,而他并不想失去她。
她的眼神充满痛苦,“为什么?”
“我无法为你舍弃那一切,但是失去你肯定会令我大开杀戒,”他会变成只要有人出钱,他就接Case。“不过,我可以为你少杀一些人,你可以慢慢考虑。”
索令京低下头默不作声,许久,她再抬起头来时却已不见御极的踪迹。
幽冥像幽灵似地晃了进来,他的视线一直胶着在她手上用白帕子包裹起来的手枪,最后才上移至她的脸,哼了哼,“你要是真敢把手枪送到警察局去,”他顿了顿,瞄瞄四周,“我肯定你们会是陪葬品。”
他其实可以一把抢过来了事,但是,那是极交给她的,极作的决定。然后,他没听她的回答便又离去。
只剩下索令京怔立当场。
结果,索令京还是没有把手枪交到警察局去,丹尼尔被杀的案子掀起极大的风波,也引起各界的关切,但是,案子始终陷入胶着的状态中,没有办法突破。
阖上报纸,幽冥感到相当满意。案子的调查陷入胶着,显然索令京并没有把极的手枪交出去,不论原因是什么,他并不在乎,只要结果能令他满意即可。
紫耘缓缓走来,蹙着眉,“难道没有办法阻止极的疯狂行动吗?”
“要有,我还会坐在这里吗?”幽冥看着他,颇是无奈地摊开手。
这一个星期下来,御极一肩揽下所有的暗杀行动,而且还坚决地拒绝任何人插手。
“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事。”紫耘一向平板的语调有了一丝起伏。
“我知道,不过,除非是用铁链锁住他,否则……”对了,还有索令京!幽冥的眼睛一亮。知道极是在向她证明他的承诺。
幽冥迅速地起身,并不忘提起他随身的背袋,打算出门去找索令京。
紫耘拉住他,“上哪去?”
“找索令京,只有那女人才能阻止极。”他斩钉截铁地说。
紫耘瞟了瞟他从不离身的背袋,不怎么赞同地道:“去找一个弱女子需要带那些家伙吗?”紫耘觉得他根本等于是一个活动的炸药库。
“以备不时之需嘛!”幽冥讪笑。
“我们就这样突兀地去打扰人家不太好吧!”紫耘又有意见了。
“救极和打扰她哪一个比较重要?”幽冥倏地转身瞪着他质问。
紫耘立刻回答,“当然是救极。”那还用说吗?人命可是很脆弱的,只能死一次哪!
“那不就对了!走了啦!”幽冥拉着他就走。
“等等。”紫耘喊道。
“又怎么了?”他没好气地应声。
“也许我们应该先打个电话给她,比较不那么冒昧。”紫耘认真地提议。
幽冥差点昏倒,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旋即不再理会他说了什么,硬是将他推上了车,迅速朝索家而去。
约莫半小时之后,他们便已在索家门口,而且正争论着。
幽冥的意思是他们直接翻墙而入,爬上索令京房间外的阳台;而紫耘却坚持要作礼貌上的拜访,死也不肯擅自侵入民宅。
“真是麻烦。”幽冥嘀咕。
“要是我们从屋外爬上阳台,凑巧看见不该看的情景该怎么办?”紫耘一本正经地问。
“看见什么?”幽冥反问,不待他回答便又道,“看见她和野男人苟合吗?”
紫耘涨红了脸,“你的思想真是污秽,我指的是她在更衣。”
按了门铃之后,幽冥扬起眉毛,邪里邪气地打量紫耘,“干么脸红啊?又不是说你来着,或者,你就是那个野男人?”他只是顺口胡诌而已。
紫耘一拳朝他挥去,出手的同时说道:“欠扁,接我一拳。”
幽冥以手臂捱下那一拳,身形猛往后弹了出去,“杀人啦!”随即他猛甩手。“很痛的耶!”他揉了揉手臂上的痛处,谴责地瞪着紫耘。
紫耘丝毫不感到愧疚,“这是让你知道祸从口出,下次说话之前先三思。”
出来应门的佣人见状,有点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索令京在不在?”
“在,两位是小姐的朋友?”
幽冥气呼呼地一把推开应门的佣人,径自往屋内走去。
紫耘赶紧伸手扶住佣人,“他的心情不好,请多包涵,我们是你家小姐的朋友没错。”
待佣人站稳之后,紫耘便追着幽冥的身影而去。
进入索宅后,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幽冥如入无人之地的拾阶而上,直抵索令京的房间门前。
“叩叩叩……”他使劲地敲打门。
“谁呀!”她声音中有些许失措。
“再不开门,我就炸了这扇门。”不理会她的询问,幽冥冷冷地威胁道。
索令京一听这个说话的口气和用词,不必想也知道是幽冥来了。
门立即打开来。出现在门内的索令京看起来憔悴多了,显然这些日子来她也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