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摆了一道,她一转身就撞上一堵墙,真是倒霉到家了。
「喔!」只叫一声,她完美的鼻粱只怕要歪了,正想破口大骂,却发现面前有道冷冽的目光正瞪得她浑身发毛,她本能的抬起头。
浑身一震,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那个该死的挡路家伙拽了手,拖了去。
「放手,你放手,救命啊,成介之--」她向甫离去的成介之发出求救讯号,谁知那男人竟然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她一眼后,跳上车闪人。
「成介之,我恨你!」要了她还见死不救,她会报仇的,一定会报仇。
雷霆万钧的郑宇翔回过头来狠狠的瞪她一眼,「我劝妳省下力气好好想想要怎么解释刚刚的情形,至于成介之,我不认为他会蠢得来救妳。」
卞姝琦心惊胆跳的噤声,心想完了,今天是遇到煞星还是流年不利?这该怎么脱身啊!
第十章
「妳干么?咳声叹气的,一点活力都没有。」鲍晔雯一如往常的盛装打扮,出现在台北东区,腕上全是水晶、舍利子等物品。
卞姝尹勉强一笑,「没事,只是脚有点酸。」
其实她一整天都不舒服,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连心都觉得不踏实。
「对了,妳今天怎么想到要找我出来?成介之呢?」
「他说有事要忙?」她无奈的说道。
她觉得成介之这几天有些反常,他们有好几天没通电话、没见面了,他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做什么,对她不再呵护备至,甚至是冷淡,难道他恢复了记忆,发现他们之间只是一场骗局……
「欸,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鲍晔雯顶顶她,「对了,你们有打算要结婚吗?」
卞姝尹落寞的摇摇头?结婚?只怕结婚典礼上,新娘会是姊姊,而不是她。
忽地,鲍晔雯看看四周,一脸神秘的靠近她的耳朵,压低音量,「想不想结婚?我告诉妳喔,我最近又发现了一个十分神奇的古老月老法术,可以让相爱的两人永浴爱河,怎么样?妳要不要试试看?我敢保证妳三个月内一定可以嫁给成介之。」她说得兴致高昂。
卞姝尹的手机骤然响起,来电者是消失好几天的成介之,只见她手忙脚乱的按下通话键。
「妳在哪里?」成介之先发制人。
「我跟晔雯在东区。」她一脸歉意的看着鲍晔雯,只见她会意的点点头,径自闪到一旁的椅子上休息等待。
「妳来找我,我在健身中心,上回带妳来过的那家。」
「可是……」她为难的看看鲍晔雯。
「快点,我有重要的事要跟妳说。」说完,他就冷淡的挂了电话。
瞧卞姝尹一脸哀戚,鲍晔雯走来搭上她的肩膀,「怎么了?」
「晔雯,介之要我马上去找他……」
「喔,那就去啊,我没关系。」鲍晔雯满脑子都在想刚刚自己提起的那个古老月老法术,迫不及待想马上替卞姝尹施一场法术,「姝尹,先说好,我让妳去找成介之,但妳要答应让我帮妳施一场月老法术,好不好?」
「随便。」老是放杀好友,卞姝尹虽然不相信法术的可信度,但是见鲍晔雯如此热中,她也不好折煞她的好意。
「好,我们改天见,说不定下次见面时妳就要挑婚纱了。」眨眨眼,她全身叮叮咚咚的快步离开。
卞姝尹疲累的按按太阳穴,随即前往成介之所处的健身房。
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电话里的他严肃又冷淡,难道她害怕的那天真的要到来了?卞姝尹神色慌张,手心的汗多得像能拧出水的湿毛巾。
不久后,卞姝尹来到健身房的等候区,落地玻璃窗隔着她和成介之,成介之在健身器材前规律的运动,汗水淋漓,他强健的体魄惹来不少陌生女子的觊觎。
卞姝尹五味杂陈,一方面觉得与有荣焉,一方面又觉得他是完人,一个不属于她的完人,然而触及他的眼神后,她还是露出惯有的浅笑。
成介之看见外头等候的她,起身离开健身器材,抓起毛巾擦拭身上的汗水,然后缓缓朝她的方向走来。
明明是一小段路,卞姝尹却觉得好遥远,她望着他的眼睛,深沉的色调有一股陌生,随着他的靠近,她浑身都陷入异常的僵硬中。
忽地,成介之停下脚步皱起眉,接着他瞬间按住自己的前额,按得青筋浮现,卞姝尹连忙跨了几步上前,「介之,你怎么了?」
剎那间,他只觉剧痛与黑暗同时来袭,耳朵像飞蛾振翅似的嗡嗡作响,他听不见卞姝尹的声音,脚一软,膝盖重重的撞上地板,他就这么当场昏厥过去,陷入了无意识的黑洞。
「介之?!介之--」卞姝尹焦急万分的跪在他身边,「快来帮忙,来人啊,快来帮忙--」
安静的健身房,陷入紧张的氛围,她的心像被极地的温度笼罩,浑身发冷。不能出意外,介之绝对不能出意外,她双腿发软的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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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醒来,经过了一连串缜密的检查,成介之依然没有清醒过来,卞姝尹生怕是先前失忆的后遗症导致这样的结果,在医院急得眼眶发红、肝肠寸断。
「医生,怎么样?他为什么会突然昏厥?是之前意外的后遗症,还是运动引发的休克?」
「他不是休克,没有运动过量的症状,不过为了谨慎起见,我们要马上进行脑波断层检查。」医生翻着成介之的病历表简单说明后,护士将成介之推向脑波断层检查室,非要把昏迷的病因找出不可。
也许是紧张过度,卞姝尹的胸口发闷,下一秒,一股强烈的呕吐感涌来,她仓皇的奔入洗手间,一阵剧烈的干呕几乎要把她整个人的力气掏尽,勉强吐出几口酸水,她按下冲水开关,强劲的水流就像她的眼泪,瞬间溃堤。
哭了一会儿,挂念成介之的她忍住啜泣,来到洗手台前看见镜中的自己是那样的苍白,像个没有生命的空壳,她接连忍下几次欲呕的不适,低头不断用水冲洗自己的脸,水声哗哗,宛若她强忍的哭泣。
稍微压抑情绪后,她步出洗手间来到脑波断层检查室外的长廊等候,坐在椅子上,她难过的流下泪来,此时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是接擭通知的卞姝琦。
「姝尹!」
「姊……」她悲苦的一唤。
在她身边坐下,卞姝琦拿出手绢递给她,「介之呢?」
她接过手绢,擦拭脸上残留的水珠和泪珠,「在做脑部断层检查。」
「他是怎么搞的?」妹妹在电话里说得不清不楚,只知道他被送来这问医院。
「下午他打电话叫我去健身房找他,说有重要的事要跟我说,可是当他从健身房走出来,就突然昏厥了。」
「重要的事?他该不会是要跟妳说他恢复记忆的事情吧?」
「什么?!」卞姝尹心头一震。
「介之他恢复记忆了,上个礼拜他找我一起去吃饭,就是要跟我说这件事。」卞姝琦字句清晰的说着,「而他想在年底就完婚,他觉得妳像是妹妹,所以……」
「他真的恢复记忆了?」她浑身发冷,原来他已经恢复记忆了,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提,反而是第一时间找上姊姊,而且希望年底完婚,那么他口中所谓的重要的事,就是要分手吧?
她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我知道妳担心他,但也用不着一脸死白啊!」卞姝琦皱眉。
真难看,白兮兮的,又不是太平间的人,一点血色也没有,老大不小了还这么笨,连照顾自己也不会。
卞姝尹还来不及回答,随即痛苦的捂着嘴干呕了起来,呕得心肺都要吐出来似的。
卞姝琦见状,立刻替她拍背顺气,「姝尹,妳跟介之进展到什么地步了?」她瞅着她的眼问。
姊姊的话像炸弹的引线,点燃后轰得卞姝尹脑子嗡嗡作响,她侧过脸,一脸不安,心里其实有个底了。
叹了口气,卞姝琦从包包里拿出一包酸梅,塞了一颗到妹妹的嘴巴,「喏,含着应该会舒服些,酸梅是孕妇的圣品。」
酸,好酸,就像她现在的感受,酸得几乎又要迸出泪来。
「说吧!妳跟介之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卞姝尹抿住嘴,不发一语。
不说就是默认了,她笑了笑,「真巧,我们连怀孕都挑在大约的时间。」
「姊姊?!」她讶异的转过头看她。
「是郑宇翔的孩子,介之知道,不过,他说无所谓,或许真如妳所说的,介之才是个好男人,那样的无私。」她的语调掺杂一股悠远的感觉。
「还没确定,或许不是;若真的是,我不会让他知道的。」卞姝尹马上说。
「不,我会让介之知道,留下他,这孩子我可以一起扶养。」卞姝琦沉稳道,「谢谢妳退让,当初都是我不好,不该让妳顶替了女朋友的身分,妳能原谅姊姊吗?」卞姝琦歉疚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