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后!”这母后唯一的缺点就是头脑太清楚、思绪太快,要采迂回战术对她,亦是难事—桩,鹰扬在心中抱怨。“不管如何,是母后亲口答应让我自己选择王妃的。”
“没错!”她答的干脆,“可是我现在后悔了!”—想到那群无骨、软肢动物,她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看到母后身上的生理变化,鹰扬轻咳—声以掩饰笑意,“母后,拜托,别再逼我了!”
“逼你?”她不悦地扬起娟秀的眉毛,从他求学开始,她就叮咛他要花心思找他的新娘。结果呢,找了几年,他不曾带回—名好女子介绍给她,现在还说她逼他?她忿忿地瞧着一旁玩弄短刀的鹰扬,“我已经厌倦支检视那些软弱无骨的木头美女。”她歇了一口气,啜了——口凉茶,刚开始找来的那些女人大都是臣子的女儿,她都能接受。尽管她及鹰扬二人都非常清楚,她生性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说话扭扭捏捏、软趴趴的女人,可是为了儿子的幸福,她还是一周—周地与那些讨厌的女子面对面周旋,谈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她在尽力,而她这儿子呢?“我一直无法理解,我是最讨厌与那型女人交谈的,而你是我生的儿子,怎么你偏偏对那些人情有所钟?”她故意嘲讽,言下之意也有他故意与她作对之意。、 鹰扬无力地仰着头,不说—言,母后本身也是受到西方教育薰陶之人,怎么在“婚姻”这方而却固执地像只驴子——冥顽不灵!
见儿子不语,安琪缓了—口气—改咄咄逼人的语调柔声道,“老实说,我老是觉得你会提出那项‘坚持’只是要我放弃为
你选妃的念头,一方面也是报复报复一下母后的鸡婆,对不!?“
鹰扬咧着嘴现出整齐白净的牙齿,这时候的母后就好讲话多了,不过,这通常维持不到几分钟,他还不会傻得向母后全盘招供。他故作慎重地摇摇头,“不是的,母后,我怎么会呢?”虽被猜中心事但仍要聪明、声色不露地否认,否则一棋错全盘错,他焉能不慎重。
“不敢?”她余睨着她。
鹰扬把玩着手上的短刀,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看情况母后差不多要变脸了!
“好!”她口气加重,“那我问你,除了你那小妹妹外,—些官商的女儿,一些来自全国各村落的平民女子,你全安排来见我,一周送一个进来,全都是依依软软的女子,我无异议还绞尽脑汁地向她们发问问题。结果?除了几个受过教育外,其他人大都是文盲。后来我才想到,原来儿子是体恤我,不让我过于操劳,所以也未费心思地教导那些文盲来应付我每周都相同的问题,对不?”她的怨气一发不可收拾。
果然!没撑几分钟。他瞟了一下墙上的时钟,二分四十五秒,他摇摇头,母后的耐心愈来愈短!破纪录了!离上回五分钟才发难的纪录差多了!看来,离母后与他妥协的日子已相距不远!一旦她无耐性,他就可气定神闲地过日子!除非她还想继续忍受那每周一回接见软骨女人,而后全身起鸡皮疙瘩的罪,那他还是有耐性跟她玩。反正这场拉锯战比的就是耐心,谁耐心强谁就是最终的胜利者。
见他沉思不语,安琪怒不可遏地拿走他手上的短刀,“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最近几个月,你更是得寸进尺,从那什么地方找来的女子?一个个全都是以花为名?太阳花、桔梗花、百合、莲花、荷花、紫星辰、铃兰……还有今天叫什么?”她一一回忆那一串花名。
“玫瑰。”他无聊地应了她一声。
“对!玫瑰!你也知道她们是从哪来的?”
“母后一—”他露出难得一见的神情。
“人口贩子!”她不悦地斜视着儿子。开始时,她还隐忍着怒气,看他要玩到什么时候,结果几个月过去了,他根本没有罢手的意思。
他腼腆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回视她。怎能怪他?事实上,他指派佞克代找软调女子进宫接受母后的审核,一开始还挺好找的,但一星期一个,“消耗”实在过快,到最后根本就找不出了,在佞克向他请示只能找人口贩子的途径后,他也只能说
“YES!”他总不能输给母后,若随便找些女子假装软调,一定极易被精明的母后识破,到时她又想出什么计策来对付他,他不就更累,反正佞克到现在都还交得出人,他也懒得伤脑筋。
“鹰扬!”安琪按振住最后一丝耐心道,“你到底有没有听进我的话?还是只当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那些花名的女子全都来自人口贩子!”她气呼呼地大吼。
“我知道,母后。”他扒了扒头发,“这事不需要这么怒气冲天吧!”
“不需要?我不是看不起那些女人,”安琪想到自己,当年自己也是在人口贩子被国王看上买走的,“但是你是否也该找些有水准的?全是一些豆腐脑儿的女儿!”
“可是我一直遵照那些条件在找,她们骗我是从某某著名大学毕业,你也明白,这些女人既会被捉来卖,哪有可能随身携带毕业证书让我核对?”
“你随便问一个问题,她们就蒙骗过了!你根本就心不在焉!”
他耸耸肩,那不太累了!要应付的人是母后,又不是他自己。“儿子!”见他仍无动于衷,安琪起身倒了二怀冷饮走了过
来,她哀叹连连,“我们选的是你的新娘、你的妻子,不是交易,这事关你自己的幸福,你不该这样漠不关心、随随便便地。其实我并不真的在乎条件台乎否?我在乎的是你对她的感觉,只要让我感觉到你们二人之间有爱意,我就无异议,也不需要测试,你明白吗?我可不是你心中认为的那头笨驴!”
鹰扬饮下的一口茶水马上喷了出来,母后连这点都知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儿子是怎么看他母亲的?”
他不可思议地盯着她,“母后,你真令人讶异!不过,”他顿了顿,“母后,我认为婚姻只是各取所需的玩意儿,其中有爱与否并无关系!”
“什么?”她臼瞪口呆地看着他,“准告诉你的?你看到我和你父王——”
“非常地幸福美满!我知道,你们是唯—一对因爱结合而幸福的,相信我,母后,我看太多了!”他一副专家的口吻,“你和父王是异类。”
“你也可以找到那种的女异类和你结合,儿子。”她自己亦常以异类自称,所以对儿子的这项描述不觉不妥。
“母后,”他扬起嘴角笑道,“看!”他指着挂在墙壁上的世界地图,“这世界-早变了!现在的离婚率有多高?你也知道嘛!所以我认为结婚的最好方式就是选择—个完全陌生的女子结婚,不熟悉又不;会人在乎对方的,否则当你想脱身或做些自己想做的事,另—方—定以爱为藉口,将你绑得死死地,哪里也去不成,这不是太累了?”
“什么?我——我真怀疑自小将你送出国接受西方教育是错的,你这样子教我死后怎么去面对你父王?”她眼角微湿。
“母后,我明白嘛!”他笑嘻嘻地拥住她,“可是我不是父王,而天下再也找不出像母后一样的女子,这可怎么办?”他状甚无奈。
“你哦!就只会油腔滑舌地。”她无奈地摇摇头,“可是我相信一定有那个女人存在的。”
“好吧!”他挺直腰杆,“那我就加入佞大臣的阵容寻找,下周一事实上带一个最好的女人来给你看。若是找到像母后一样的女子,我就马上拉她支教堂结婚,好不好?”明知自己说的是反话,不过母后能开心,饶了他不再叨念下去,这一切都值得了!
“儿子——”她语塞,他这样一说,她倒不知该如何反驳他,“好吧!她吧!”她啜了口茶不悦地瞪了鹰扬一眼,“不过,我可慎重地警告你,若下次给我找来的仍是什么花,我就先宰了你。”
“遵命!母后,那我可以走了吗?”
“去去去!”她朝他猛挥手。
鹰扬暗暗地松了口气,呼,又一星期安全过关!下星期的事,届时再说吧!他可以好好地放松一礼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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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地!”艾玲怜悯地走到爹地身后,帮他挺打后背,“那个玫瑰也阵亡了?”刚结束三天巡回的诊疗回来,一进门就见到这一脸病厌厌的爹地。
“玫瑰?”他撑起身子道,“哦,你说上星期的那个啊?”他都老糊涂了!才过三天就忘了?体力不如从前,连记忆都不如从前,他会不会得老年痴呆症了?
肯定是阵亡了!可怜这无精打彩的爹地,艾美一记记地捶打那邻近肩胛、恢复精神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