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断的击掌、舞动,她不断跟随、配合,他们俩像是天生一对般,对彼此的动作、舞步都是那样的熟悉,不论是快舞、慢舞,每一个节奏,演出刚美无缺。
当音乐停止,他俩紧紧的面贴着面,微喘的气息不断的吹拂在彼此脸上,他的手指揩去她鼻尖的汗珠,勾起她的下颚,一记缠绵深吻让一旁苦苦等候、盼望佳人一睐的男人们只能扼腕。
「上来──」搅着她的腰际,他领着她往楼上走去。
一阖上门,他强压她抵着门,扣住她纤细的手腕,狂狷的气势随着热吻侵袭着她,她只能仰着一张小脸,不断的响应他的吻。
空气凝结着,室内的温度上升,他不安份的手解着她黑色上衣的蝴蝶结。
「Fox──」她轻轻的唤着,然而每每被他的吻打断。
「Fox,住手……」当她美丽的肩露出,浑圆的曲线几乎完全暴露,他缓和他的掠夺,稍稍让理智出头。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人,我亲爱的丽儿。」他的手贴在她起伏的胸口,声音多了一丝不寻常的情绪。
丽儿?阎建勋也都这么叫她的,只是不同于Fox的温柔,他叫来是呆板了些。脑海中,一个呆呆傻傻的烂好人出现,她拧了眉,今天她要忘记他!
「好久不见。」她望着他,握住他搁在她胸口的手,阻止他。
「是好久不见。最近在做什么?」
她推开他的身体,转身把衣带重新系在颈后,「不告诉你。」旋身坐到沙发上,她开始揉着酸疼的腿。
他走近她,蹲跪在地,「我帮妳。」抬起她白皙的腿,他慢慢的按压,搓揉着。
她的样子像个高贵的女王,尽情的享受他的疼爱,「你真是体贴。」
他笑而不答,手上的动作继续着。
胡丽儿看着他发亮的耳扣,又瞥见他耳际那一颗小小的痣,突然想起阎建勋也有一颗……
「你知道吗?阎建勋跟你一样,在这里都有一颗痣。」
他直觉摸摸自己的耳朵,露出不在意的样子,「是吗?那还真巧。」
她不只注意到他的痣,她还注意他们的反应都是伸手去触摸。
「怎么了?那颗痣让妳不舒服吗?」他看着她呆愣的表情,有些不安地问。
「不是,只是突然觉得好巧。」
「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他停下动作,嘴边挂着邪魅的笑容。
胡丽儿将前额抵住他的,满足地喟了一口气,他有一种令人安心、熟悉的味道。
「丽儿,妳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无止境的挑逗着我,却总在紧要关头弃我而去。」
「我哪有。」可心底却黯然的想起上一次她的离开。
他拧着她吹弹可破的脸颊,「安份的时候是大家闺秀,不安份的时候像狐狸,一只风骚的狐狸……」
「呵──」她甩开不堪的记忆,发出开怀的笑声,「我是狐狸,你也是。」
「丽儿,为什么妳不问我的底细?」
因为不想问,因为她喜欢谜样的Fox,她喜欢两人神秘的周旋,喜欢这样的偶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猎男无数的她竟会倾心于只有数面之缘的陌生男人,或许是感觉对了,就这么简单。
「因为我喜欢这样的你。」
「喜欢?为什么不说妳爱我?」
「爱?」她又笑了,「我们才见过几次面,数都数的出来,我才不要这样轻率的说爱呢!虽然我的第一次是跟你,但是我仍不轻易说爱。」她是爱他的,只是她不愿亲口承认,那像是在示弱。而且她的身子曾经背叛了他,这样水性杨花的自己,没有资格说爱。
「小狐狸,」他啄了她的唇一下,「那如果我说我爱妳呢?」阎医师的形象不能恣意的说出对她的喜爱,可是Fox可以。
「不可信,男人总是为了拐骗女人上床而说爱,所以我不相信。」她叫自己别痴心妄想了。
他改变话题,「妳消失了很久。」
「偶尔出现,才会让你牵肠挂肚。」
他又不语,专注的直望入她的眼眸深处,她轻轻送上自己的红唇。这个吻轻轻柔柔的,然而与阎建勋接吻的感觉突然跳出,让她怔了一下。
「怎么了?」他感觉到她的不对劲。
「没有!」她极力掩饰自己的恍惚,可抱着他的肩膀却无端发抖起来。
「我要走了,离开台湾。」他不想再和另一个自己吃醋了,让Fox消失,或许对他们俩都好。
她怔得不知所措,「为什么?」
「因为该走了。」他在她耳畔亲昵的低语。
该走了?那他们真的不能在一起了,虽然她未向他坦白她的荒唐,但是他已经明言他无法接受女人曾经出轨,况且他并未说要带她一起走!她的心好疼,像是被利刃刺入般……
他轻轻柔柔的吻她、抚摸她,轻轻柔柔的褪去她的衣物,和她结为一体。这一次他是如此的温柔对待她,因为他瞧出她的不安,他想这样安慰她,给她最温柔的疼惜。
但是再多的柔情也枉然,她的心像是被掏空了,她又哭了。
难道这是老天爷给她的惩罚?惩罚她的虚伪、矫情?
* * *
诚如邱美玉所说,胡丽儿真像是三天两头就来阎建勋的办公室打卡一次,倘若他忙得分身乏术,她也可以一个人在他办公室里待上许久,耐心等他几个小时也无所谓。
刚完成一份企划书,她浑身酸软不已,正打算瞇上眼睛小憩片刻,就听到门被推开,她想是阎建勋回来了。
「勋,我在你这儿睡会儿,你待会儿记得叫醒我,我得回公司交一份企划书。」
许久,门未阖上,没听见脚步声,也没得到预期的回答。她隐约觉得不对劲,一睁开眼睛,是邱美玉!她不吭不哼的站在门口,一双眼睛不太耐烦的瞅着她,像是在端详什么,又像是在等待、考虑什么。
「邱医师有事?坐啊!」
邱美玉关上门缓缓走到她身边,仍是不发一语。
看她不太寻常的样子,胡丽儿直觉她可能情绪欠佳,「妳还好吗?」
「嗯。」
「来找勋?」
她摇摇头。
「那妳是来找我的?」可稀奇了,平常她看到她活像见了什么碍眼的东西似的,怎么今天会特地来找她?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吗?
邱美玉点点头。许久,她说话了,「妳很爱阎医师吗?」
「他是个不错的人啊!」胡丽儿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在她心底,她从未把阎建勋放在像Fox那个位置般地看待,与其说他们是情人,不如说是战友她还觉得贴切些,虽然她最近老把他跟Fox混淆。
「要怎么样妳才不会嫁给他?」邱美玉的眉头纠结在一起。
「至死方休。」邱美玉早日死心,她早日可以从这出闹剧中脱身。
「你们一点都不考虑我的心情吗?」她哀伤的问着。
「爱情是自私的,恕我爱莫能助。」
「不,妳可以帮我。」她怔忡的望着胡丽儿,「只要没有妳,一切都会一如往常。」
「邱医师……」她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可是来不及了!只见邱美玉骤然起身扑向她,「只要妳死,一切就都不会改变了!」
她的双手紧扣在胡丽儿的颈子上,不断的加强力道,眼神中发出诡异的光芒。
胡丽儿出于本能的打着邱美玉,试图让自己脱困。两人在沙发上有着一连串的拉扯,可她始终挣脱不开她来。
「邱……邱医……」她快不能呼吸了,痛苦得拧着眉,难受得眼泪都逼出眼眶,她的双手不断挥动,想要推开邱美玉,却是徒劳。
「妳死心吧!阎医师正在开会,没有人会来救妳的。」
胡丽儿被缺氧的痛苦逼得瞪大双眼,在将离开这世界的这一刻,她同时想起深情的Fox,还有木讷的阎建勋……
「只要妳死,只要妳死,建勋就会是我的……」她笑了,一种着魔失心的笑,「嘘──只要再一下下,乖,忍耐喔!」她哄着胡丽儿。
缺氧让胡丽儿的挣扎欲振乏力,在失去意识之前,她气若游丝的喊着,「勋……」谁快来救她……
「住手──」
一阵猛然的恫吓声让邱美玉错愕的回过头。
「邱医师,妳在做什么?」
是阎建勋!他简直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阎沁,快到隔壁喊人来。」
「阎医师,我只是……」邱美玉还想向他解释什么,她快成功了,差一点就成功了,胡丽儿就要死去。
阎建勋一把推开她,搅起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胡丽儿。「丽儿、丽儿──」
见情况不对,他立即将胡丽儿平放,实施CPR,他紧张的冷汗直冒,不敢想象,若不是阎沁耍赖要他陪着来找丽儿,再晚个几分钟她会怎么样!
「丽儿──」他不断拍着她的脸颊,企图唤醒她的意识,然而那张脸却始终呈现死寂的惨白。
一旁的邱美玉放声大笑,「结束了,我赢了。」她喜孜孜的看着她所谓的「胜利」,喜悦盈满胸怀,她甚至高兴得手舞足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