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她随口应着,想到刚才她愚蠢的朝他扑抱上去,只为保护他的行为让她的眼神不禁闪烁起来。
他不回答,只抚着下巴陷入短暂的沉思。
他一抬眼,将她急于闪避的神情扫入眼底,不禁关心的轻触她发红的脸颊,“千离,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你不要乱碰我。”她拨开他的手,内心流窜着一股令她为之震惊的骇然。
她真是个无药可救的蠢蛋,口口声声说讨厌聂磐石这个油腔滑调的痞子,可是见到他受到威胁时,她的身体就不听使唤地扑抱上去。
这个动作说明了一切,她这个自以为是的莫家大小姐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把心给系在他身上了,意识到这份激热情感,她不由得感到羞赧不已。
“千离,你的脸好红,怎么了?”他无视于她的拒绝,大手温柔触上她的脸颊。
“没有,什么事也没有。”当她抬眼望进他那双深如泓潭的眸子时,倔傲的脾气不自觉地褪去,“其实……我只是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什么蠢事?”他瞧见了流转于她眼波间的懊恼,脑中恍然劈进一道灵光,令他开怀的发笑,“你是觉得刚才保护我的举动是件蠢事吗?”
“没错!我真是个蠢蛋,所以才会想去保护一个逃生能力比我强的人。”她红着脸,嘴里吐露着倔强言词。
聂磐石脸上漾着柔情爱意,将个性倔强的她拉进怀中,“这有什么蠢的?今天要是你我的立场对调,我也会扑上去保护你的。”
“少来了,我才不相信。”她眼底浮现的笑意及高扬起的唇瓣泄露真实心意。
“你这句话又伤了我的心。”
“你有那么多颗心可伤吗?”她白了他一眼,严肃问他,“聂磐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轻轻推开她,脸上盈着温煦浅笑,“千离娘子,你对胡家从没产生一丝怀疑吗?打从忠叔传回县银被劫的坏消息,到他们上门要求愿意施以援手的情况看来,这一切的情况不是巧合到了极点吗?”
“没错,我也觉得这也未免太巧了,可是胡鹏他不也说了,他是从县太爷那儿知道县银被劫的消息。”
“这是个合情合理的好解释,可是忠叔说劫县银的是一批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动作口令都相当配合,听起来那批黑衣人好像是一支军队……”
“等等,你该不会是猜想那批黑衣人是胡鹏所指使的吧?”她瞪大眼,显得无法责信,“可是不可能啊!大鹏武馆绝对没有那些武功高强的人。”
“如果这批黑衣人是来自宫里的呢?”他的黑眸激出簇簇灿亮,大胆猜测,“你应该还记得,胡鹏曾说自己有个姐姐是妃子,我想以一个妃子的身份权利,她应该还使唤得动宫中训练有术的侍卫。”
“不会吧!胡鹏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她掩嘴,难掩吃惊情绪。
聂磐石不负责任的摊开双掌,“当然,以上是我的猜测,至于事实的真相为何,若是不去探查,我想谁也不知道。”
凝看着他俊斯的脸庞,她可以捕捉到他眼中乍然隐现的精光,也可以瞧出隐于他嘻皮笑脸的面皮之下,所怀有的是一颗精密的心以及一身天下第一富庄未来继承人的威凛气势。
“你好狡猾。”她咕哝了一声,直勾勾地瞅着他不放,“你老是用保护色来保护自己不被人窥视,狡猾的想要保住自己的一颗心,藏起高傲的自尊,让我以为你是个不事生产的败家子。”
“我是个败家子没错啊!”他答得理所当然,认真肃然的眸光在她们脸上打转,“不过你有一点说错了,我并不想保全自己的心,因为,”他摊开她的手掌,又缓缓地让手掌合起,“我的心已经在你手掌心里了。”
“狡猾!”她啐了一口,却无法阻止一波波的喜悦狂潮涌进心扉,“我问你,你该不会在忠叔来报的时候,就已经想好解决的方法了吧?”
“是啊!反正不过是丢了一笔钱,那就拿另一笔钱来填不就好了?”
“你说得倒是轻松,万一皇帝怪罪下来呢?”
“那就意思意思一下,让他责罚喽!反正皇帝只要追回那批被劫的县银,他的火气多少也消了,再说那个幕后指使人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想必一定会暗中把大事化小,那我们再把小事化无不就好了?”
“聂磐石,为什么天大的事从你口中说出,就好像没事一样?”她惊异的望着他,对他佩服不已。
“千离娘子,那是你想得太复杂了,俗话说有钱可使鬼推磨,就算那个人是万人之上的皇帝也一样,这可是我那锱铢必较的老爹常挂在嘴上的口头禅。”
“你们聂家人全都是狡猾的痞子。”她相信这狡猾的血统肯定是源自于遗传。
“啧啧啧,别忘了,你也快成为聂家人了。”他轻佻的勾着她的下巴,以调笑的口吻提醒。
“不嫁,我不嫁了。”
“你敢?”他圈住她细柔的颈子,在她耳边恶声恶气的威胁,“如果你敢不嫁,我就先坏了你的名节,让你到最后只能嫁给我。”
“你果然是个坏蛋!”她逸出一声轻叹,“聂磐石,虽然我讨厌你油腔滑调的样子,可是我还是喜欢看见你这一面,所以以后,你千万不要摆出一张酷脸吓我,到时候我被你一吓,可是会躲到天涯海角去。”
“千离娘子,你总算肯承认说你喜欢我了。”他笑得一脸得意灿烂。
丝丝红潮爬上她的小脸,让她猛地拉开他的手臂,调皮的作弄心染上眼角,贼兮兮的朝他伸出双手,“笑,你再笑呀!你这个狡诈的双面人,今天我非要扒下你虚伪的脸皮不可!”
聂磐石忙于闪躲她的魔爪,“千离,别玩了,我们还得上县府去跟县老爷打声招呼,一同商量解决方法。”
莫千离停下孩子气的报复举动,看了他一眼,主动扑进他的怀中,任由他清冽气息钻入鼻中,将她暖暖的包围一团。
“聂磐石,我从没想到你会这么可靠,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现在我一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既然如此,那就叫岳父挑个好日子,让我早日把你给迎娶过门吧!”
“我可是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关于那笔被劫的县银,你的计划好是好,但我们扬威武馆可没有那么多钱。”
“傻丫头,武馆没钱,可是富庄有钱,你就把那笔钱当作聘礼如何?”他捧着她的小脸,轻柔细语的打商量。
莫千离轻嗤一声,“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我莫千离可是个无价之宝。”
“是啊,我的千离娘子可是无价之宝。”迷人的薄唇朝她的嫣唇倾近。
眼看着两唇就要相贴时,一阵恼人的娇笑声陡地扬起,破坏他们之间的美好气氛。
一抹红色身影随着笑声印入他们错愕的双瞳,“聂磐石,你这么喜欢跟女人温存的话,那就跟你的女人一起下地狱去温存吧!”
聂磐石定睛一看,脸上满是诧异,“纪丽君?!”
“哼!很好,你并没有忘记我。”她提起随身在侧的佩剑,眼中迸射出深沉的怨意,“聂磐石,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还是找到你了。”
他一个跨步,挡在莫千离的身前,一派冷静面对来势汹汹的纪丽君,“我真是佩服纪小姐你的毅力,你找我干什么?我跟你可没什么冤仇,不过你要是为了夺经而来,那又另当别论了。”
“废话!我找你当然是为了……”
“聂磐石!”莫千离中途截断纪丽君未完的话语,从先前的惊讶到适才听进耳的对话,她不得不怀疑他与突然出现的美艳女子有不可告人的关系,“我问你,你该不会跟她……你是不是欺骗了人家的感情,所以现在人家提着剑找你算帐?”
“千离,冤枉啊!”虽然佳人吃醋的模样看起来格外娇俏动人,但是眼下这时候可不是跟她解释的好时机,“我跟这位纪小姐一点关系也没有……”
“聂磐石,交出观音心经,本小姐可以饶你不死。”
聂磐石烦躁的吐了口气,“你听见了,她之所以找上我,只是为了想从我身上夺走心经。”
“什么心经?”眼前美艳女子咄咄逼人的态度让她想起与聂磐石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况,那时候他被一群黑衣人包围,个个都对着他嚷嚷,要他交出心经,“如果她这么想要心经,那到寺庙去跟和尚师父要一本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追着你要心经?”
“那是因为我身上的心经跟寺庙的心经不同。”
“有什么不一样?”她再问。
聂磐石看了眼一脸怒目相向的纪丽君,再看看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佳人,“千离,这事儿我们稍后再讨论,现在我们眼前有个虎视眈眈的敌人。”
莫千离很没有情义的退了一步,微笑的与他划清界线,“你说错了,她是你的敌人,不是我的,等你把她解决之后,我们再来讨论一下关于一些我所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