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爆发怒气的齐朗天,“唷,生气啦?”刘秀芬轻佻的勾勾他的下巴,“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怎么发火了?”语气中尽是调侃。
齐挈赞同的点点头,“如果你还不发火的话,我可要怀疑你是不是我的儿子了?”
听听这是什么话?这对夫妻根本就是天生绝配的一对大活宝,齐朗天不禁悲惨的暗自想道。
齐朗天无奈的摆摆手,“我不想再跟你们说话了。”那只会让他愈说愈气,破坏他平日的好修养。
转身就要上楼,但刘秀芬可不轻易放过他,继续叨絮道:“我们话还没说完,你想逃了吗?”
逃?!笑话,他齐朗天会逃?!真是一个大笑话。于是,他缓缓转过身,有了相当大的觉悟,“说吧!你们的最终目的是为了什么?如果只是单纯的要我参与你们两老所办的‘相亲大会’,那我可以先告诉你们我的答案,那就是——想都别想!”
“这恐怕由不得你哦!”刘秀芬脸上浮现一个狡狯的得意笑容。
齐朗天嘴角微微一扯,展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根本不把她的恐吓当作恐吓,想跟他耍阴谋,那可要有相当大的觉悟,“如果你有那个能耐,你就试试看吧!”看着刘秀芬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齐朗天知道他终于扳回了一城。于是他踩着愉快的步伐上楼,独留他那对宝贝双亲及柯伯三人无言的面面相觑。
“我就知道这招对他是行不通的,想要他接受我们安排的相亲是不可能的。”在齐朗天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后,齐挈发出感叹之声。
“你怎么可以先自怨自艾起来呢?”刘秀芬一屁股坐回他的身旁,不赞同的看着他埋怨道。
齐挈看着一脸忿忿不平的妻子,看来她是打算跟他们这个宝贝儿子抗战下去,但依他的先见之明看来,情况会很不乐观哦,而他也没有妻子那乐天不挠的好性子,“不是我泼你冷水,而是我们儿子那种个性你还不清楚吗?你愈是逼他,他愈是反抗,这样下去我们还想抱孙子吗?”齐挈明理的分析出眼前的形势。
刘秀芬不语,因为她知道她老公的话对极了,“难道……难道我们就要再继续等吗?儿子都已经快三十了耶!”
“秀芬,我知道你为什么急着要儿子成家,但是这种事是急不来的呀!”齐挈好言好语的劝说起妻子来。
“是啊,夫人,你一直硬逼少爷的话,只会引起他更大的反弹。”一直默立在旁的柯伯衷心的提出他的意见。
刘秀芬一脸的不甘心,嘟着嘴不满的低嚷着:“连绍杰都已经成家了。”她那个冷到不近人情的外甥都已经成家立业,现在只差没生个儿子而已,在九泉之下的苦命姊姊见了也会感到欣慰,反观自己却是……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齐挈轻拍妻子的肩,“如果你真那么想要抱孙子,那么我们再生一个好了,虽然成功机率不大,但我们只要多多努力就可以了。”
“齐挈!”刘秀芬顾不得满脸红晕,娇声斥喝,“你知不知羞啊?”她都这把年纪了,再生小孩岂不给人笑话去。
齐挈朗声大笑,要见这个不拘小节、爽朗大方的妻子脸红可真是人生一大难事啊!
刘秀芬窘困娇羞的直瞪着笑声不止的丈夫,而柯伯也在这种幸福洋溢的情况下退场,一声电话铃声伴随着齐挈的笑声响起。
“好了,你笑够了吧!”刘秀芬捏了丈夫大腿肉一把,顺手接起一旁的电话。
“Hello?”电话另一头传来一个细柔且让她感到熟悉的女声。
“慧慧?!”刘秀芬惊讶不已的望向丈夫。
齐挈听出妻子语调中的反常,又看见她眼中因对话而显得闪闪发亮的双眸,通常见到她的双眼发亮时,就肯定了一件事——有人要倒大霉了。
刘秀芬喜孜孜的放下电话,对着丈夫神神秘秘的笑着,“嘿嘿,这下可真是姻缘天定,儿子想躲也躲不掉的,呵呵呵……”
由上述的话语听来,齐挈这下可以肯定的是,倒霉鬼不是他,而是那个自认脾气修养一级棒的儿子——齐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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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朗天扶扶鼻梁上的镜架,皱着眉把玩着手中的一封信函,这是他从加拿大返回台湾之时刘秀芬交给他的。其实他也很怀疑这回他的宝贝双亲怎么这么轻易的放他回台湾?依照以前的例子,他们一定会把他禁锢十天、半个月才肯罢休,怎么这次才短短的三天就放弃对他的炮轰呢?
奇怪,真是奇怪!他不断的把玩手中的信函,却不见他有将之打开的意思,因为他仍对他双亲这奇怪的举动百思不得其解,这封神秘信函可说是掌握着他的未来及命运,但他已回来三天了,日子跟往常一样平静,或许这一切都只是他的神经过敏罢了!于是他笑笑的打开信函封口,门铃声凑巧的亦在同时响起,他心上一凛,一抹不安的情绪飘上心头。
齐朗天甩甩头,瞪视着门扉,耳边尽是不甚悦耳的门铃声,他放下手中信函,没有心思去研究访客是何方神圣。于是拖着一贯慵懒的步伐打开门——
眼前的情况让他傻了眼,他巡视着眼前的女子,一个绑着俏丽马尾、身着T恤牛仔裤,肩上扛着一只木刀,手中提着一只旅行袋,脸上有着东一块黑、西一块黑的女子,由外表看来她似乎经历过一场激战,但此刻在她眼中却绽放着坚定的意志。
路丝筑同样的打量眼前过分斯文的男人,金边的眼镜将他的书卷气完全托出,高挺的鼻梁显示出他坚毅的个性,弧度完美的唇形正扬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高瘦的身材在她眼中反显得如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书生,她扯扯唇,决定主动出击。
“喂,齐朗天住在这儿吗?”她直爽的开口发问。
“你是谁?”齐朗天背靠门扉,反询问她。
“我?我是路丝筑,我妈叫我来找你的。”她简单扼要的说明自己的情况,可听在齐朗天耳里却是一头雾水。
“你妈?你妈是谁?”齐朗天捺着性子反问,心里却有了个对方找错人、走错门的答案。
“我妈是方慧慧啊!”话说出口路丝筑才发觉她跟他扯这么多自己的家庭背景干么?于是她又急忙改口,“是我妈拜托齐妈妈叫你照顾我的。”这样够简单明了了吧?她想。
“齐妈妈?!”想来她口中的齐妈妈就是指他的母亲刘秀芬喽?“为什么你妈要拜托我妈叫我照顾你呢?”他有这个义务吗?当然是没有!
路丝筑歪着头,一脸困惑喃喃低语:“难道不是吗?她说她有给你一封信,你看了就会知道啦!”
信?!这个名词引起齐朗天的感官莫大的反应,一个箭步旋身抓起放置在桌上的信函,迫不及待的拿出信函……
嘿嘿,儿子:
丝筑就拜托你好好照顾了,她可是妈最好的挚友的宝贝女儿,如果你敢亏待她,我们就走着瞧!
母于加拿大家中某个夜晚笔
这算什么?!短短的两行字,就这么定了他的未来及命运,他前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以至于今生被他的母亲耍得团团转?
“路丝筑……那是我嘛!”路丝筑不知在何时进了门,贴在齐朗天的身后看到信上有着自己的名字而感到兴奋。
“你?!”看着脸上有着几分光彩、几分娇憨的路丝筑,齐朗天发现他无法讨厌眼前的不速之客,他微叹一声,指着沙发道:“你先坐下,我想……我们需要先好好谈一谈。”
路丝筑灵活的双眼看着齐朗天眨了两下后,带着笑容入座,“谢谢!”她有礼的表示谢意。
“喔,不客气,你的行李可以放下来,不用放在腿上,还有……”齐朗天指指她的肩,“你的木刀可以放下来,不用一直扛着。”
“喔,好。”路丝筑听从他的话将木刀搁置在脚边。
齐朗天优雅的交叠双腿,“咳咳……”清清喉咙,他正式进入正题,“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路丝筑睁着茫然的双眼凝睇着齐朗天,不知道他此番问话是何意思,但仍怯怯的出声,“妈说你会照顾我的。”
“基本上是这样没错……”齐朗天单手支着额角,“但是我又为什么要照顾你呢?”说真的,他为什么要欣然接受这个麻烦的包袱?他可以拒绝的,不是吗?所以他决定解决眼前的麻烦,还他原来的自由。
“为什么?”路丝筑看向齐朗天,寻求解答,但齐朗天却用眼神示意,将问题丢回给她,她只好老实说出自己知道的,“呃……妈她没说,她只是要我来找你,她说……她说你会好好照顾我的。”连她也不知道母亲硬要她接受台湾大学聘书的道理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