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知言背着一个黑色背包在一段冗长的山路上行走,迎面吹来的焚风令他热 得透不过气来。
“咳咳咳……”因为吸入风沙,搔到了干燥的喉咙,让他不禁停下行进的脚步,轻轻咳了 起来。
卫知言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登山水壶,仰头就灌,藉以纾解他躁热难耐的干涸喉咙。
带他解渴完毕,他望着眼前充斥着滚滚黄沙的道路,不禁开始想象起他的目的地会是何模样,“这到底是什么样的鬼地方?”
自从成立了FAST,为了送货完成任务,全世界大大小小的地方他可以说是跑遍了,可他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几近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荒凉地带,与他想象中的秘鲁有些许差异。
秘鲁一直都不是个富裕的国家,在街道上可清楚看见无家可归的老人及小孩,败坏的治安让观光客无法安心多加逗留。
严格说起来秘鲁是个贫富不均的国家,再加上多年来的内乱,使得秘鲁一直笼罩在战争的阴影之下,无法跨足于世界的舞台。
砰的一声,卫知言索性将身上背的背包丢在地上,自己也一屁股坐上满是黄沙的地面,开始了短暂的休憩。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往一旁的黑色背包看去,无法相信背包内竟然装着令人趋之若鹜的黄金泥偶中的男偶,要是被一般好事之人知道他身上有这种宝物,只怕他根本离不开台湾,更别谈可以轻松地来到秘鲁了。
只是……到现在他仍有些疑点尚未理清,而且一直令他感到很奇怪的是,既然这个委托人 可以请人送快递将货品交给他,那么为什么不也用同样的方法将这件宝物送回秘鲁呢?
为什么他会找上FAST来送回这件令人虎视眈眈的宝物?为什么他还指定要送回秘鲁?
最令他感到不可解的是,黄金泥偶应该是被一位教授所拥有,为什么黄金泥偶 会被拆开分散?另一个女偶又在何方?难道这一切都跟那位教授的失踪有关?
卫知言低垂着首,只手抚着下巴,满脑子的疑惑找不出一个完好的解答,“真是太奇怪了……”
打从他接下了这件Case后,他总是觉得脑子充斥了古怪的疑惑,亦无法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呼——”比起疑云重重的黄金泥偶,他更无法适应秘鲁闷热的天气。
在东南亚地区,现在的时节已进人春天,虽然偶尔有温暖的春风,但空气中 仍存有一丝冷凝气息,和炎热的夏天尚有一段差距,然而现下朝他扑面迎来的却是细细的黄沙,以及闷热的焚风,让他不得不认清现下正处于秘鲁的事实。
“算了,别想了。”卫知言轻喟一声,将脑中的疑虑驱赶于外,不愿意再为 这种找不到解答的事伤神。
反正他的任务就是把男偶安然地送抵东部边境的一个小村庄,其余的就不关 他的事了,至于黄金泥偶……既然这东西这么邪门,他还是少碰为妙。
拿起装有男偶的背包,卫知言起身拍拍沾染黄沙的臀部,整整萎靡的精神,准备再次出发 。
抬头望了望眼前冗长的道路,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叹息,只得再一次整装上路,对他而言,这件Case能尽快完成就完成,以免又牵扯出一堆麻烦事。
不过……再看看遥望无期的细长道路,“真希望能有一部车可以代步。”以减少他肉体上的疲累。
他内心的冀望才刚刚落下,一部老旧货车的引擎声突地传进他的耳里,他眯起眼往回头路望去,只见一部货车的影子逐渐进入他的眼帘。
卫知言的脚步未停,边住前走的同时,不忘回首瞧瞧那部正向他驶来的货车,心中燃起了无穷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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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满天飞扬的尘 土,习咏歌仍旧无法置信她已经踏上秘鲁的土地了,随着货车巅簸缓慢的行进,她开始有一丝丝身处于秘鲁深山的真实感受。
“唉!”她大叹一声,边将身后的黑色背包移到她蹲坐的脚边,“爸,你人究竟在哪里?”
自大学休学后,习咏歌便开始了找寻男偶下落的行动,可惜事与愿违,无论她怎么努力打听,却怎么也探不到一点与男偶有关的消息。
她不但透过网路向黑市打听,也亲自到许多黑市艺品店探查,甚至也请了私家侦探一同寻找男偶的下落,可是时间匆匆过去一个月,她一点消息也没有寻获。
“爸……”而在这段时间内,她的父亲依旧是下落不明。
“可恶!可恶!”她握紧拳捶打着装有女偶的背包,“都是你,都是你害的,要不是因为你,爸不会失踪,不会到现在还是下落不明!”
随着她的气愤发泄,眼眶也不禁浮上了热气,眼看就要泛滥成灾,习咏歌硬是将在眼眶中打转的泪珠给吞进肚内。
“不能哭,在找到男偶之前我不哭,绝对不能哭。”她倔傲地以指揩去微热的余泪,以坚强的心志将一时涌上的儒弱情绪给逼退。
习咏歌双手拍打了下露出疲劳的脸庞,重新将脱出的衬衫下摆塞进泛白的牛仔裤内,顺手将一头散乱的长发拢紧束直于身后,顿时她整个人变得精神奕奕,委萎不振的模样一扫而空。
她抬头遥望着靛蓝的天空,鼻息间尽是萦绕着沙土的味道,随着货车的移动而扬起大批的黄尘沙土,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来路,对于未来的去路也产生了迷惘。
“为什么我会来到秘鲁?”她凝望着青蓝的天空,不自觉地喃喃自问。
在找寻男偶失败后,她毅然结束找寻男偶的行动,转而飞到秘鲁,想要更进一步了解关于 黄金泥偶的一切,然而更重要的是,父亲就是在这片充满黄沙的土地上失去了踪影……
“秘鲁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她不懂父亲的想法,不懂他的兴趣,不懂在这片贫脊的土地上有什么好让人沉迷于其中的魅力?
“真是个笨老爸,居然在自己最爱的土地上失了踪,为了一对毫无生命的泥偶浪费了许多宝贵的金钱跟时间,真是笨蛋一个!”她的黑眸透着一抹哀伤,无法真切感受这片土地上曾有父亲走过的踪迹及他存在的气息。
这辈子她恐怕无法了解父亲为什么会对黄金泥偶如此执着吧?因为她始终无法感受出泥偶的魅力以及它所带来的吸引力。
她义愤填膺地踢了踢脚边的黑色背包,“看来只有像爸一样的笨蛋才会喜欢研究这种无聊的泥偶。”
她的低咒声才刚隐没于空气之中,一个紧急煞车就让她整个人无可自抑地往后倾倒,后脑不偏不倚地撞上了刚硬的货车铁板。
“哎,好痛!”她摸着碰撞到铁板的后脑,心中暗暗发出一连串的咒骂字眼。
习咏歌正想要探头询问司机发生什么事之际,却见一个东方男子突然利落地跃上车,出现在她面前,惊得她睁大眼,连忙以英文询问对方的来历,“你是谁?”
卫知言微微一笑,没想到货车后头会有一位女客,“你不用害怕,我只是个旅客,因为山路太长了,所以才拦车请司机顺道载我一程。”
“原来如此。”她稍稍安抚一颗受惊的心,但整个人仍处于防备状态。
卫知言瞧了她一眼,便大声地吆喝司机可以开车了,而后将肩上的黑色背包往下一丢,整个人紧贴着货车边缘坐下,静静地休憩。
习咏歌看着他挨着车角坐下,满脸有掩饰不住的风尘仆仆及疲累感,一身简单轻便的打扮及一头凌乱的头发,让人好奇他旅行了多久了。
“你在看什么?”打从他坐下后,便一直感觉到她的目光,那种视线是带着怀疑与探究的意味,让原本想安静度过这段共乘时间的卫知言不禁开了口。
“没有!”习咏歌赶紧将视线移开,以免被他当成不正经的女子看待。
他瞥了眼她丢置一旁的背包,唇边不禁浮现一抹莞尔,“你单独一个人来旅行?真是勇气可嘉。”
原本是赞赏的语句听在习咏歌耳里却成了一种讽刺,“你是什么意思?难道女人就不可以单独旅行吗?”
卫知言微微一愣,没想到她的反应竟是这般不友善,“小姐,我没别的意思……”
“我管你有没有别的意思,总之你就是看不起女人对吗?”她下意识地往货车车首方向钻去,一双眼闪着警戒的光芒,整个身子紧绷得像是在抗御外敌一样。
她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最恨这种认为女人是弱者的男人,男人跟女人一样是人,为什么要存有性别歧视的心态?
卫知言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紧绷的瓜子脸蛋,一双黝黑炯亮的双瞳流露出一抹防备神色,看他的眼光好像在看一个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