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谁?”她小心翼翼地问。
马浦煌猛地回头看她一眼,“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叫那个男人乖乖地把黄金泥偶交出来,我就不会伤害你。”
“哼。”习咏歌一脸鄙夷之色,“伤害一个人跟两个人对你而言有什么差别吗?就算你得到了黄金泥偶,也无法洗清你曾经犯下的罪孽。”
“我不在乎!”马浦煌被她的话激怒了,“我不在乎我手上沾了谁的鲜血,我只要黄金泥偶,它是我一辈子追寻的目标,为了黄金泥偶,我抛去了一切,眼看它就要完整回到我手中了,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它的。”
“你有神经病!”她忍无可忍地辱骂出声,“那只是一对泥偶,没有生命的泥偶,你却为了那种烂泥偶杀了我父亲,你不是人,不是人!”想起父亲凄惨的死状,她的眼泪就不禁泛滥决堤,无可自抑地绷出。
“闭嘴!像你这种不懂得黄金泥偶价值的人是不会明白我所投注的心力!”
“我是不懂,也不想懂,我只要你还给我一个完整无缺的爸爸,我在这个世上只有他一个亲人了,为什么你非要向他下毒手,为什么?”过去的情谊说变就变,人性的善恶教她摸不清、看不明了。
马浦煌露出痛苦至极的神情,脑中闪过他不愿回忆的片段,“我无意的,我真的是无意的,原本我是想要说服他把黄金泥偶交出来,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又让我知道他发现了黄金泥偶的秘密,在一刹那间,我感觉到自己永远比不上你父亲,只要有他存在的一天,他永远都会阻碍我的发展,我不能再任由这种情况下去了,等我回过神之后,我才知道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
听着他的叙述,习咏歌想象着当日的情况,眼泪又不知不觉地落下,模糊了她的视线,“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住嘴,你是无法体会我的感受的,你永远都不会明白永不如人所受到的屈辱,我不要一 辈子都屈就在你父亲的底下,我要出头、我要向全世界宣布我的才能远超过你父亲……”
“啧啧啧,看来天还没亮就有人在作白日梦了。”卫知言着一身清爽休闲服饰出现在他眼前,脸上挂着一抹不屑之色。
“言。”一见到他的出现,她有种想投入他怀中尽情哭泣的冲动。
卫知言脸色肃然地瞥了眼脸庞挂泪的习咏歌,一记凌厉的眼神射向一旁的马浦煌,“你对咏歌怎么了?你是不是伤害她了?”他的左手张开又握成拳,额上隐隐突显的青筋说明他的忍耐度有限。
“我怎么会舍得伤害她?她可是我用来交换黄金泥偶的最佳人质。”马浦煌神色陡地一变,手中握着不知从哪儿掏出的黑色手枪指着她,“我知道黄金泥偶一定在你身上,你带来了没?”
习咏歌的目光投在指着她的手枪,不禁诧异地看向马浦煌,这下她终于明白何谓不择手段了,为了得到黄金泥偶,他甚至不顾任何情份拿枪指着她。
卫知言注视他的目光逐渐变得深邃难辨,“我警告你,如果你伤害了咏歌一分一毫,你将会永远都得不到黄金泥偶。”
马浦煌唇边有抹诡谲的笑,“没想到在短短的时间内你们竟然发展出感情了,算来我也算是撮合你们的月老。”他敛起笑意,拢紧双眉发出狠语,“快交出来,只要你交出来,我保证绝对不会伤害咏歌。”
“千万不要交给他!”一个陌生的男音突然插进了他们之间。
在场三人纷纷将目光投注于突地出现的男子。
马浦煌眯起双眼,露出一抹阴狠,“你来干什么?”
“林俊生?!”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突然出现的男子是与她有一面之缘的研究生林俊生。
“你是谁?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卫知言倒对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感到陌生,也为他的身份来意起了疑心。
“我是……”他来不及解释自己的身份便被马浦煌狠狠地打断。
“别管他是谁,快把黄金泥偶交过来,否则……”他抓紧了双手被捆于身后的习咏歌,将枪抵着她的额际口出威胁,“我可不能保证她会不会受到什么伤害了。”
卫知言的双眼在瞬间变得深邃阴郁,隐约透出一抹肃杀之色,“我劝你最好别伤害她,否则我真的会让你永远都得不到黄金泥偶。”
“别想威胁我,我不吃你那一套,快把黄金泥偶交出来!”
他晃动着手中的枪,卫知言唯恐他一不小心导致擦枪走火伤了习咏歌,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晃动手中的背袋,“黄金泥偶就在这袋子里。”
卫知言正要将背袋丢出,悄悄退至一旁的林俊生突然朝他扑倒,奋力抢走了他手中的背袋 。
马浦煌见状,立即将枪眼儿瞄准林俊生,“你干什么?你想造反啊?快把黄金泥偶交给我,否则我……”
“否则你想怎么样?”林俊生褪去原先的伪装,从身后掏出了一把手枪与马浦煌相互对峙,“你以为就只有你有枪吗?”
“没想到你就是马叔的同党!”习咏歌投以他一记怨恨的目光,没想到斯文有礼的他竟然与马浦煌同流合污。
林俊生晃动了手中夺得的背袋,一脸得意洋洋,“同党?严格说起来我跟他不算是同党,否则他不会瞒着我暗中进行这勾当,要不是我聪明,懂得找人监视他,只怕这对黄金泥偶都会落在他手中。”
“林俊生,你这个小人!”马浦煌眼中只容得下黄金泥偶,眼看唾手可得的宝物像煮熟的鸭子飞了,这教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做个小人总比你当个背信忘义的人来得好,那天要不是被我撞见你将习教授推下地洞那一幕,你岂会乖乖听我摆布,现在我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我没时间跟你玩了。”他小心地步步后退,想要拿着得手的宝物迅速逃离现场。
马浦煌识破他的意图,将手枪所指的目标转到他身上,大声威吓,“你敢再动一步,我就开枪。”
林俊生脸上有一抹嘲讽,“我说过了,枪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
砰的一声,响亮的枪声顿时充斥在树林之中,卫知言与习咏歌眼睁睁看着马浦煌趁着林俊 生转身之际开了枪,而背后中弹的林俊生亦不甘示弱猛地回身朝他的方向开了一枪。
“咏歌小心!”卫知言唯恐她会受到牵累,连忙扑倒在她身前,以自己的身躯保护着她不受到任何伤害。
习咏歌则是闭着眼不敢看他们你争我夺的丑恶模样,心中祈祷着这充满血腥、暴力的场面能尽快地结束。
随着几发的枪声在树林间响起后,又回归到一片平静,她这才敢微微睁开眼探探情况,当从卫知言的肩部看过去时,赫然发现马浦煌与林俊生双双都倒在地上发出呻吟。
“言。”她用下巴顶了顶他的肩膀,“我没事,你看看他们。”
卫知言在她的提醒之下,便从地面上爬起关心她的状况,“你没事吧?”
“你护着我,我怎么会有事?”刚才他下意识的举动令她窝心不已,虽然她失去了父亲,却得到了一个对她呵护备至的情人。
卫知言先将她松绑,然后扶着她起身面对在一阵激烈枪战下的残局。
马浦煌正面中弹,双手捂着中弹之处以减轻些许的痛苦,林俊生则痛苦地在地上打滚,情 形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而他自卫知言手中夺走的背袋却静静地躺在另一边的草皮。
卫知言环着习咏歌的肩走到背袋丢弃之处,弯身拿了起来,脸上有抹鄙夷之色,“为了黄金泥偶,你们甘愿搞得两败俱伤。”他打开背袋,倒出了里边装的物品,“结果到头来这只背袋中只有两个布娃娃。”
倒在地上的两人看见掉落在地上的两个布娃娃,莫不气愤地咬牙切齿。
“你才是真正的小人!”林俊生气极地口出秽言。
卫知言脸色一正,“比起你跟马浦煌的行径,我这种小动作算不了什么。”
“唉,居然真的被言这个家伙轻松地解决了。”卫知谨一脸无趣地从黑暗的草丛中蹦出,眼见一切都圆满落幕,不禁感到无趣至极。
“那不是很好吗?至少都不用我们出马了。”卫知行一脸轻松自得的模样。
“是啊,一切都已经解决了也省了不少事。”卫知慎伴着夫婿卓于斯出现。
“那现在他们怎么办?”禹棹界问出了最实际的问题。
“是啊,你想拿他们怎么办?”卫知言转头询问习咏歌。
习咏歌看了他们一眼,“我没有想为父复仇的心态,因为再怎么做也不能唤回我父亲了,所以,我想把他们交给警察吧!让法律去制裁他们。”
“咏歌。”他为她的心胸宽大感到骄傲,情不自禁地亲了下她的额,“你是我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