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之下,他便情难自禁。尽管他在脂粉阵中打滚过若干年,仍为娇美的人儿倾倒,如干柴遇上烈火,一发不可收拾。他的鲁莽,更吓坏了这位未经人事的江南佳丽,如果他有理智的话,应该将她送回贺家,而不是带回他在苏州的藏身之所。
他到底想做什么?
顺从母命折磨贺梦依吗?
下腹部的一把烈焰及时嘲弄他,他这么做跟母命完全无关,而是为了自私的男性欲望。
他要她!
天杀的!当她娇软的身躯撞进他怀里,便激起了难以控制的情欲奔流,及至见到那张酷似贺心怜的容貌,确定她就是他此行的目标贺梦依,那份欲念现放肆地流窜,不愿回头。
她是他的!
贺梦依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她的美丽,她的娇娆,都完完全全地属于他!
母亲的要求可以等一等,等到他确定“梦依”对他的意义,仅只是身体上的吸引力,他会狠下心对付她。
这个意念分外令他感到痛苦,撕扯着他那颗为“梦依”柔软下来的心。
像是无法再忍受伤害“梦依”的想法,战云俯身在那两片柔软嫣红的朱唇上,深深一吻,宣泄满溢的欲情。
他多么不愿意伤害她,但如果他下不了手,谁晓得母亲会以何等惨烈的手段,来回应这段姻缘。一边是母亲,一边是令他心动的人儿,在权衡利害之下,战云唯一能做的只有想法子将伤害减到最轻。
看来,只好暂时委屈“梦依”。等到化解母亲的怨恨后,他会补偿床上的美人儿。
有了这个决定后,他放开心怀,依依不舍地流连着她粉嫩的娇颜,恨不得此刻便将她占为己有,却碍于她的昏迷不醒,不想趁人之危。
当他占有她时,她绝对是要清醒的,而且是心甘情愿的臣服。
想到两体合欢时将有的愉悦,战云霍地转身离开房间,投入清冷的夜色中,让寒意浸浸的夜风,冷却体内燃烧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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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置身于一个着火的梦魇里,天香被体内的一股怪异灼热感给惊醒。
她张大眼睛,惊恐地发现她并不是躺在她从京城带来的锦被绣褥里,尽管盖在她身上的被褥亦是出自最上等的质料,但被上青花的图案和泛着男子气息的味道,都跟她惯常使用的牡丹薰香、鸾凤呈祥图案被褥不同。
昏迷前的那刻记忆猛然闯进脑中,她倏地坐起身,颊上一片绯红。
她记起来了。
那个登徒子!
天香两只眼睛慌张地四下搜寻,从典雅的床帐外面透进奶白色的光,透露了天色破晓的讯息。她拨开床帐坐起身,藉着黎明的晨光很快打量了一遍房间。不失优雅的简单布置映入眼帘,房里除了她以外,没有别人。
她略微安心,但想到那个英挺邪恶的男人,心里又慌了起来,想也不想地跳下床,穿过圆洞形的落地罩,觑准雕饰繁复的格门,便往那里窜。
刷地一声打开门,天香被自东方破空而降的金阳洒了一头一脸。耳畔传来水声哗啦,她的眼光循着水声投向右侧井栏旁,汲着一桶水往身体泼下的伟岸男体上。
成串的水珠在阳光下闪亮而透明、晶澈的宝珠,顺着光裸、黝亮的男性躯体往下滑,在充满力与美的肌肉曲线上,凝成一抹动人心魄的张力。
天香顿时目瞪口呆,一双眼顺着他青筋盘纠、浑身结实的肌肉往下看。
白皙的嫩颊像被火灼到一样,不由自主地泛上潮红,眼光顺着滴下的水珠,落到他紧绷湿濡的青色长裤上。
他看起来好……壮观,这个念头才刚在天香脑里闪过,那人朝上仰的头颅倏地将正面转向她。
乌墨般的发丝带着水珠不羁地在空中飞扬,沉落间那双炙热的眸光,自发丝和水珠空隙处朝她射过来。天香如遭电殛般地呆在原处,无法动弹。
仿佛有银光闪烁的魔眼,带着一抹危险,张狂地向她放射。妖艳的眸光里,透着一抹原始的欲望;俊美的脸庞满是浪荡野拓,剽悍的神情显示出他是个惯于猎食的猎人;而他丰润、邪恶的朱唇,以自在的风流朝一边扬起。这一切的一切,在光明的白日下,顿时无法掩饰其潜藏的邪恶,七情六欲全盘上他眼睫间,狂猛的欲流朝天香扑噬而来。
天香机伶伶地打个冷颤,畏怯地朝后退回房内。她就算再无知,也能从这男子中瞧出个企图。双手将门推上,还特意下了闩,她像只惊弓之鸟般躲回被里去。
好可怕!
她蒙起眼,抱紧自己,想将刚才的那幕忘记,不料脑子里却满是那男子的形影。
阳光下的结实身躯,像天神般峻伟。贵为公主的她,从来没见过男人裸体的样子,那半裸的身躯,实在有够瞧的。水珠在力与美的曲线上滑动,直滴溜进他裹着湿濡布料的窄臀里。
他的下半身是否也像上半身那样壮观,充满力道?这个想法令天香再一次羞红脸。
天啊!她怎么可以这样不知羞耻地想着男人的身体?那人是个大坏蛋哩!昨晚他对她的冒犯,她还记得一清二楚。她该讨厌他的,而不是像个花痴般地想着他。
可是为什么她脑子里仍涨满那副伟岸的身躯,还有他邪恶的眼神?
多可怕的眼光啊!
天香又一次打了个寒颤。
想到男子着火似地、像要把她一口吞下的眼光,天香体内便是一阵热、一阵冷的。
他把她抓来这里做什么?他到底想干么?
胡乱想了一阵后,被子外忽然传来数下敲门声,天香只管发抖,不敢应声。
没多久,敲门声停了下来,正当天香松口气时,一道冷风推开窗子,盘旋向门口,咿呀一声后,似有人故意踩着沉重的步伐逼向床来。天香颤得更厉害了,心里直叫救命。
一股力量猛地席卷她赖以护身的棉被,天香救被不及,微睁开眼,明晃晃的光线立刻刺入眼内,一张笑得可恶的俊脸闪在眼前。
“啊——”高亢的尖叫声冲出喉咙,很快一只大手给截断,只剩下闷在喉咙中的呜呜声。
战云蹙眉瞪她,心里暗暗着恼。
这女人是怎么回事?
先前见鬼似地躲回房间,可以解释为猝然见到半裸男体的处女反应,现在他衣装整齐、笑脸迎人的立在她面前,她却一副魂不附体、见到大恶人的模样,这又是为什么?
在他询问的眼光下,天香只是眨着湿濡的眼眸,又惊又怕地瞪视他,战云地觉得自己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掌心清楚感觉到她轻软温润的朱唇柔柔颤动,触动了他早为她心折柔软的心房。
“好了,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明知这话有点口是心非,战云这时侯也只能这样安慰她了。“我放开手,不可以再叫了。”
等到天香点过头后,战云才移开手。她果然信守承诺,没有再鬼吼鬼叫,只张着那双犹挂着泪珠的楚楚动人眼眸,可怜兮兮地凝望他。
战云转开脸,她如果再用那种眼光看他,他可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给你端了盆水,你梳洗一下。”他指向放在床旁几架上的脸盆,上面还挂了条干净的毛巾。
天香没作声,战云当她是不好意思,便走向门口。
天香下床,伸手进盆里,哎呀一声叫了起来,吓得战云又转身回来。
“怎么了?”他瞪着她黛眉微蹙、小嘴委屈地嘟起来的娇模样,哑声地问。
“这水好冰。”
“冰?”战云挑了挑眉。
“嗯。”她煞有介事地点头埋怨。“本宫都是用温的水盥洗的,这种冰水简直要冻裂人的肌肤了,怎么可以用?”
战云傻了眼,敢情这位贺家小姐娇贵至此?不过转念一想,便不足怪。离金刀山庄名列江南四大世家,论其财势雄厚,是可以如此娇养自家的闺女。再说她的脸蛋柔滑,吹弹可破,自然受不了一大早寒冻的井水。
“我帮你换过。”他一把端起水盆朝外走,没走几步,又被伊人唤住。
“我……”
“什么事?”他捺住性子,含笑望她。
只见她羞怯地垂下头,不安地绞动白玉般的纤手。
“……想解手。”低不可闻的声音,一字字入了他灵敏的听觉,再看向她时,只见芙蓉般的玉颊满布红晕。
一抹柔情涌上心头,战云对她益发地心生爱怜。江南女子果然和北地不同,不但谈吐文雅,脸皮更是生嫩,这等自然之事,也让她羞成这样。
战云不晓得天香久居深宫,身边伺侯的人尽是女侍,鲜有和男子独处的机会。两人之间虽有昨夜的亲密举止,终究是陌生人,难怪她会如此羞涩腼腆。
“榻旁的挂帘后有夜壶。”他以平稳的声音交代,带上房门离开。
他一离去,天香立刻奔到挂帘后。
其实这人她想的坏,不过她还是不明白他把她带到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