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手顽皮地抚在他饱满的泳裤上,酣然向往。
长发笼罩的娇颜情欲高张,他却闭眸轻叹。他现在才发觉,他比较喜欢短发的。
美女正要挺身驰骋之际,感到他腹肌上搁的笔记本颇碍事。才正要伸手掠开它,不料自己竟先被他给淡淡掠开。
「抱歉,没心情。」
啊?!义裔美女皱眉大瞪,质疑是这句英文文法有问题,还是讲这话的人有问题。
一旁的白种辣妹窃窃幸灾乐祸,故作洒脱。「郎,你不是都用NOTEBOOK做旅游纪录吗?该不会是半途摔坏了吧?」竟操起传统手工业,祭出笔墨纸砚。
「偶尔也想『文艺复兴』一下。」
「难怪最近很少在网上看到你的游记。」以前那种边走边写的豪情和沿途邂逅的浪漫,渐渐绝迹。「你还有在写东西吗?」
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却淡然灌着啤酒,径自心驰神荡。
如果真要掳走那小小的娇娃,一定要将她挟持到冰天雪地的世界里,可能是安大略湖附近的荒原,可能是庇里牛斯山的深处。
一个与世隔绝的异境,除他以外,她别无依靠。
嗯,这个好。
向来从头包到脚的保守佳人,屈时只好为他一人完全开展,彻底坦诚。他可以听到平日娇柔的细嗓,如何为他失控高吟,激切地恳求他更多的蹂躏。那张粉嫩小脸,将会因欲焰灼热而红艳,因他无所不用其极的抚弄而狂野扭动娇躯,汗湿遍体。
她向他坦露不曾在人前展现的姿态,他也向她吐露不曾在人前坦诚的自我……
不过,投入感情的可能风险,仍是最大隐忧。若他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小毛头,或许就不会颅忌这么多。豁出去就结个婚.结不爽再各走各的,有得是青春体力可做挥霍的老本。人过三十,就不那么单纯地只要求性感,渐渐地需要感性。
只可惜,他尝试多年,才发觉女人所认为的感性,不是他想要的感性。原来他的感性,仍有理性的结构在,无法苟同花前月下、烛光晚餐、甜言蜜语的非理性行为。
那种浪漫,令他毛骨悚然。
女人都不会觉得那既智障又恶心吗?
「郎,你打电话去哪里?」两旁的美女们大起警戒。「你该不会又要更改机票,提前离开了吧?」
「勒卫已经帮我们订好饭店,讲好要找一挂人一起开狂欢派对喔。」
他专心等待对方接应,毫不答腔。
「郎?」义裔美女俯土他胸膛恳求。
白种辣妹吐了一句秽语,霍然起身。「妈的,我去叫勒卫出来!如果郎不去,那我也不去,叫那票人统统去自己干自己!」
「噢,不要。」义裔美女埋头哀号。「我为了跟你碰头,推掉VERSACE的米兰和东京走秀,拜托你别害我人财两失。」
漫长的耐心等待,手机那头终于传来声息。
「喂?」
「嗨,是我,有一件生死攸关的事要问你。」他悠哉倾吐下去,才不管对方的响应。「我一直想不通,问过的女性给我的答案又几乎相同。所以我想听听你的看法,做为参考。」
对方正要切断通讯,就被他接下来的问题楞到。
「如果我约你到饭店顶楼法国餐厅吃烛光晚餐,欣赏夜景,请小提琴演奏者为你拉一曲,我又献上一朵攻瑰亲吻你,称赞你今天格外美丽,专心听你谈你的梦想、你的心事,承诺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永远支持你,有任何问题我也一定全力帮你,如果可以的话就让我爱你宠你,把你宠坏了也没关系。你会不会觉得这样很恶心?」
「你现在就已经让我觉得很恶心!」倦嗓娇斥。
「是哪一个部分让你觉得恶心?」真好,英雄所见略同。「说愿意当你最好的听众、永远支持你那部分比较恶,还是攻瑰花小提琴夜景外加「你真美」那部分比较恶?我唯一可以接受的是法国餐厅的部分,但要看是哪一家、他们比较强势的料理是什么、以及当时的季节特产为何。」
「你到底是打电话来干嘛的?」气坏小人儿。「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啊,对了。」他欣然醒悟。「我忘了问候。你好吗?」
「好!在你没打来之前,我一直睡得好好的!」
「那你有穿睡衣吗?我一向都习惯裸睡,比较舒服也比较方便!小朋友,你别想得太深入,免得你等一下欲火焚身到睡不下去了。不过我也不是只有睡觉时不穿衣服,我平时也是自然派。你懂我意思吗?我是不穿内裤的。」
对方本来要开骂,却愕然怔住。
「那不是很奇怪,穿牛仔裤的时候怎么办?」
「你是问我会不会『夹到』吗?」笑声低醇邪恶。
「谁问你那个!」一和他说话就恼火,何必跟他啰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弄到我的手机号码,但是请你以后都不要打来!否则我……」
「你上礼拜有准时去我家赴约吗?」
「我不想跟你谈这个!」
「显然你有乖乖报到。」满意的呢哝充满慵懒的挑逗。「还在气我粗心毁约?」
「你不是粗心,你是故意逃跑!」
这话引来他全神贯注,浑身细胞为之活跃。
「郎?」义裔美女听不懂他的一大串中文,却看得出他闪亮的兴奋眼神。
「我逃跑?」
「没错。」
这小朋友,比他想象的更有趣。「是,你说得没错,我是逃跑了。但是你知道我在逃什么吗?」
「你存心耍我,就是要看我被耍得团团转你才高兴!」
「答对一半。你还是没讲到,我在逃什么。」
「我才不想知道!」
「别再逞强了,丽心。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对我有什么感觉吗?」魅惑的低吟,即使隔着半个地球都照样能令她难堪,逼到无处可躲。「我在逃什么?」
「我……我不知道。」
「猜。」
「我不要猜,我也不想再跟你玩游戏。」
「我如果不跟你玩游戏,你承担得起吗?」
「你不要太小看我!」她小的只是个子而已。
「你是没听懂我的意思,还是在故意跟我兜圈子,嗯?」
她这才警觉到危险的气息,却又充濡性感的诱惑,让她想抗拒又无能为力。
「我如果不逃走,你知道那天会发生什么事吗?」
「你、我、雁非三个人吃大拜拜!」
「错,雁非不会在,只有你跟我单独处在那栋老宅。丽心,猜,我们两个吃完饭后会发生什么事。」
她顿时心跳大乱,一身热汗。
不会吧,他说的是那个意思吗?
她这时竟做了一个以前在家打电话才会有的蠢动作:用手指去卷绕电话线圈,却愕然发现,自己现在用的是手机,根本没东西可以卷。
「你、你不要再耍我了……」
「你当我是马戏团团长?」
「如果你只想为自己恶意爽约的事开脱,大可不必,因为我已经不想再跟你计较。可是,有句话我还是得跟你说,虽然你可能会觉得我这样有点多事。」
细细柔柔的嗓音,嘀嘀咕咕得有如人就偎在他身旁耳语,令他舒懒地闭眸吐息。
「不管你再怎么潇洒自在,都请你做事时顾虑一下别人的感受。」
俊眸霎时睁瞪。
「上礼拜那种呆呆罚站在你家门口等人的心情,我很难平复。感觉好象被人叫来了,又隔在门外,要等到你传令下来我才可以踏进去,像个下人。」
他一愣。「雁非不在吗?」
「这不是雁非的问题,而是你的问题。」所以请不要转移焦点。「我知道我这样讲很刺耳,但我是实话实说,免得你又无意中伤到别人。万一对方是个很会记恨或跟你有利害冲突的人,怎么办呢?」
对这样娇弱的呢哝,他还以意味不明的咯咯轻笑。
「你似乎常常不知死活地给人忠谏。」
「有吗?」
「你敢说你批评雁非插图的那些话不是这样?」
那哪算啊。「我只是坦白讲出心里的想法,没有刻意批评的意思。」
「那些只适合在人背后讲。」
「为什么?这样对方不就永远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里了?」
「这样才能干掉对方,或操控对方呀。」呵。
小人儿泄气。「我才没空玩那些把戏。成天忙着耍心机,那正事还要不要做啊?」
「在社会上,本来就是三分做事,七分做人。」大家来比阿谀奉承。「你都出来做事几年了,怎么还这么笨笨的?」
讨厌。讲没两句,又被他削成猪头。
「谢谢你的意见。请你以后都不要再打电话到我──」
「既然你那么受伤,又为什么说不跟我计较?不打算讨回公道,或以牙还牙报复一下?」他已为她展开双臂,恭候投怀送抱。
「我已经在报复你了。」
「嗯?」
「就是不跟你计较。」
对不起,手机掉地上,他捡一下。
可是这一捡,他竟然一撅不振,几乎站不起来,看得身旁美女莫名惶恐,卧为他是发病了还是中邪:整个人狂笑如雷,浑身震颅。结果,打算步回豪华别墅内时不慎笑软了腿,一时打滑,摔在游泳池畔,头破血流,缝了三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