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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她就不知该怎么办了。

  「到我家来,和我妹三个人一起来顿和好餐叙吧。」

  和好餐叙?

  「顺便把儿童剧的布景及道具部分讨论一下。能做的就趁早做,不要又拖到最后关头,一大堆细节都撞在一起,搞得手忙脚乱。」

  她欣然吮着下唇,尽量不让喜悦外露。「好啊。」

  他草草定了个日子,就被其它人叫去帮忙别的事。

  她喜欢他的借口,让她没那么尴尬,又让他俩碰头得好自然。原来,他们之间是有某种默契存在的。

  接连几天,台北市倾盆大雨,寒流过境,搞得暖暖春日变得凄凉无比,阴惨沉郁,她的心情却是晴朗的好天气。原本挫折的工作进度,变得没那么难以忍受了。原本沉重的行政事务,也变得格外得心应手。一样是从早忙到晚,她却常有哼哼唱唱的兴致,甚至开开心心地为疲惫的同事们打气。

  为复印机更换炭粉匣,是多么快乐的事。计算机当机,是多么惊奇的事。热水澡洗到一半变冷水,是多么有趣的事。房东跟她的外甥破口大吵,是多么温馨的事。

  这世界真是太美好,美好到真不知还要天堂来干嘛。

  双鱼座啊……要送什么礼物才好?

  他跟凯哥完全是不同典型的人,方斯华之前推荐送凯哥的礼物也不见得适合他。他太奔放、太粗旷,完全不是居家型的男人,光看他那台XX8积架跑车和别克Rendezous休旅车,就知道他的玩性有多狂。

  这么活跃的双鱼,世上还有哪个角落他还没游过?

  她几乎用尽比构思企划更多的脑筋,耗费比推动项目更多的心力,无所不用其极地为他搜寻一个惊奇。

  不知道他打开礼物时,会是什么表情。嘻!

  她满心期待地按着约定时间,六点整来到郎家的老房子。可是想也知道,郎家这对骄宠的兄妹,绝不是什么勤奋谦卑的角色,被他们拖拖拉拉、摆摆派头,早是意料中的事。约好晚上六点来访吃晚餐,搞不好兄妹俩此时还正在超市争执哪块雪花牛肉口感较好。

  幸好她先前有在便利商店买个饭团垫胃……哎。

  小人儿在老宅的小门前等呀等,只差没抱着大礼物蹲到地上──那姿势太丑怪了,她做不来。拜托,他说的晚餐,该不会是凌晨六点的晚餐吧?

  早知道会等这么久,她就不穿高跟鞋来了。脚好痛……

  她闲着没事干,只好打手机到处找人胡串。勉强哈拉一堆无关紧要的话题,才假作不经意地问一下──

  你有没有郎格非的手机号码?

  雁非她没开机,所以我也找不到她。

  他之前有没有跟你联络,

  喔,没事,只是想到随便问问。

  想跟他商量有关复活节儿童剧大道具的制作事宜。

  教会那里还有没有人在?是不是有人还待在某间会议室或小教室里?

  她连打几通,黯然收线。

  不能再追问下去了。再打下去,未免做得太明显,好象她在查他的勤,追讨他欠她的什么债。她第N次地拨打她唯一拥有的相关电话,老宅内也第N次地忠实扬起隐约电话铃响。

  这样真的太差劲了。她失落得无力谴责,只想劝他们兄妹俩好好重温公民与道德。

  不管再怎么嚣张跋扈,对人基本的尊重还是要有。不是只有名人后裔的小孩才是人,寻常百姓的小孩也是人,没有差别。可是这样叫她在约定的时间、约定的地点,被罚站在别人家门口,让她有种被人羞辱的感觉。

  也许他们是忘了,也许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但是这份「和好餐叙」的诚意,已然扫地。

  她颓然继续罚站在门檐下,抱着沉重的大礼物惩罚自己。

  她不应该用那么狭窄的心态去揣想他们兄妹俩,人家或许真的临时有什么要事,才赶不回来,她却满脑子只想着自己受创的情绪。

  不,她才是最差勤的那一个。因为她根本不是在担忧他们兄妹俩,而是独独挂虑着他。

  反复的思索,沦为无止无休的折腾。

  等到雁非自一辆出租车飘逸下来时,她已全然麻木。

  「丽心?你跑到我家来干嘛?」都十一点多了,待在这里想吓死人啊?

  为什么只有雁非?他人呢?

  「你要进来吗?」雁非一身自音乐会回来的盛装,不耐深夜寒两。「外面好冷,你喝个东西再走吧。」

  「妳哥呢?」

  雁非楞了下开锁势子,回头呆视。「你不是来找我的?」

  她这才注意到丽心怀里捧着的大箱子,包装得十分细致。

  「你到底是来干嘛?」有够诡异。

  「你哥约我今天来你家吃饭,顺便帮他庆生。」

  「啊?」她有没有听错?

  「他明明跟我约好了今天六点到你家来,我们三个一起吃晚餐。」

  「他没跟我说有这件事啊。」何必那么委屈。「你确定是今天吗?」

  「从他跟我约好的那一天起,我就一直确定着是今天!」

  她知道,她的冤诉太露骨、太招摇,一定会被雁非视破她的心态。可是此刻的她根本没心情去顾忌、去在乎,她只想要找出答案。

  雁非傻住,和丽心一起待在门口。她没有处理过这种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哥是有很多风流帐没错,但是从没留下任何烂摊子,那眼前的薛丽心又是怎么回事?

  「那个……会不会我哥是跟你说着玩的?」

  这种事情可以说着玩?

  「因为我哥前天就出国了。」

  她不懂。「怎么会出国去了?」

  「他向来一时兴起,爱跑哪就跑哪。他前天只随便跟我交代一声,说去巴伐利亚看AUDI特展,过几天会回来,人就不见了。」

  「那要帮他补庆祝的生日呢?」

  雁非娇颜皱成一团。「现在就帮他庆生,也太早吧。」若说补辫,更是晚得离谱。

  「他不是这个月生日刚过吗?」

  「你从哪听来的?他的生日在年底耶。」距现在至少半年多。

  丽心呆掉,木头似地抱着大礼物发怔。

  又被耍了。

  上次被他一耍,失手摔碎了要送给凯哥的大礼。这次又被他一耍,摔碎了满怀期待的芳心。

  雁非见状,知道大事不妙,赶紧笨拙地圆场。「我看我哥一定是忙过头,不小心忘掉。他常常这样,人随着脑筋到处转,忘了周遭的人──」

  「不,他不是不小心忘掉。」小脸异常严肃。「而是故意的。」

  她发誓,绝对要他为此付上惨痛的代价!

  的确很惨痛。他后来甚至因为得知她的报复行动而引发强烈肢体冲突──笑得在地上打滚,不小心撞到,头破血流。

  第四章

  他知道F对她图谋不轨。因为他是男人,他很清楚F对这样鲜嫩可口的猎物会有什么想法。

  其实他和F一样贱,都企图独占她。但他自认比F贱得有格调,因为F的打算是将她列入玩伴之一,他却想要让她成为唯一。

  可惜的是,他胸怀如此清纯大志时,人正躺在美女们之间,浴袍与泳衣等散落在池畔,在骑阳下舒展纵欲过后的疲态。

  当他什么样的女人都上得了手,那感觉就像凯子饕客,天下美食任他品味。却也因为没有限制、没有阻拦,在什么都能吃的情况下,什么都尝来乏味,饱餐一顿仍觉空洞。

  愈是碰不到她,他愈是饥饿。

  他渴望限制,某种为了她而坚守的铁则。他甘愿为她忠贞,非关道德情操,而是渴望有个取舍的标准:有她为伴,就不能与她以外的女人做爱。

  这是她的价值观,他乐意配合。可是……

  再也不能与各色美女们酣畅做爱,对男人是严厉的酷刑,所以宁可不结婚,以保持自由上床的权益。隶属于一个女人的感觉太可怕,虽然很幸福甜美,但牺牲太大。

  他本想因此放弃她,放弃终生效忠她一人的贞洁牌坊,却半路杀出F。

  他可以自动放弃,但不能容忍被抢。而且,多了一个识货的人,他备感不爽。

  所以,他先下手为强,掳走她。

  「郎,你在写什么啊?」义裔美女挺着赤裸酥胸,身上只系着条丁宇裤,小麦色肌肤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你要的冰啤酒。」

  她率性地往躺椅上的壮汉丢去,一手扠腰,另一手举瓶海灌自己。

  面对如此豪放的冶艳胴体,他闲懒想到的却是在阳光下苦命伏地除草、红通通的汗湿脸蛋。

  她永远也不知道那样的她有多性感,让他每一条肌肉都为之紧绷。为了分散过度集中在下半身的火力,他还当场胡扯八道一大串,以稳定军心。

  「郎,给我喝一口。」

  隔壁躺椅上的另一名墨镜美女朝他伸手,摆动修剪完美的长指。

  对于身畔一丝不挂的白种辣妹,他心如止水,只专注地回忆着包得密不透风的东方娃娃。

  「嘿,你是晒昏了吗?」义裔美女俯骑在他身上咯咯笑,凭荡的双乳微微颤动,鬈曲长发因着她的倾身而垂在他脸侧。「还是你的电动马达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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