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别人谈话也不来打声招呼?”樊笺的双眼紧盯着她娇小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她转过身,看进他深邃的眼。
“既然你早就知道我在这里偷听,又何必说那些挖苦人的话,何况我偷听又如何?反正你也不会如我所愿地放我走!”
樊笺走近她,伸手用手指缠绕着她的一头青丝。“你别老是开口闭口就要我放你走,好似你待在这寒水楼真的有多委屈似的。你在这里,除了不能踏出大门以外,我有哪一样亏待过你了当我的妻子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好,别人想当还没这个福分呢!”
他突如其来的靠近,让朱巧荷的心一窒,她开始害怕他每次同她说话时,总会有意无意地靠近她,因为那会增加她的无助和茫然。
她不懂这种陌生的心情是从何而来,姥应该要恨他、要厌恶他的,可是为什么每次他靠近她,她的心就会狂跳不已?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朱巧荷冷着声音说道,她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不想让心思细腻的他察觉出半点端倪。
“何必这么冷淡,我还记得那天我差点撞到你的时候,你似乎还对我颇有好感的,不是吗?”他靠近她的耳边,低喃道:“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朱巧荷一听,双颊蓦地涨红,她咬咬娟红的下唇,拍开他缠绕着她头发的手,“你少在那里痴人说梦了!”
“我是不是痴人说梦只有你自己量清楚。”樊笺坏坏地一笑,意有所指地说道。而他那双如鹰隼般的眸子,更像是要看穿她似的,让她原本平静无波的心湖掀起阵阵涟漪。
被樊笺这么一说,朱巧荷顿时方寸大乱,急忙转身离去。
要是再和这个可恶又自大至极的男人争辩下去,也只是浪费唇舌,徒增烦恼而已。樊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扯唇一笑,继而转身进入大厅,继续和陈琨讨论事情。
而陈琨和陈瑛都将樊笺对朱巧荷调笑的动作看在眼里。
陈瑛看着朱巧荷离去的方向,心中满是妒意。
为付么她在樊笺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他却从来不曾那般同她嬉闹过?朱巧荷在樊笺的心中,真的只是颗棋子丽已吗?
为什么她心中会如此的不安……
朱巧荷最近哪里也不能去,只能整天待在寒水楼里,几乎都快要被闷出病来了。
在这里她一个人也不认识,就算有时候
想找个人说话,也无处倾诉,再这么下去,她都快疯了!
她烦闷地独、自坐在庭院的大石头上,看着庭院里的假山水,盯着池里的莲花发愣。
唉!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可以回家,她离开了这么久,家里想必已经乱成一团了。
还有她娘,不知道娘会有多么担心她……
想到那个可恶的男人竟莫名其妙地在她的大喜之日,派人将她抢来寒水楼,还恶劣地想以她来威胁她爹,她就很后悔自己之前一直对他念念不忘,她那天肯定是被那匹狂野的马儿给吓坏了,才会有喜欢上他的错觉!
喜欢上他?
不,绝对不可能,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她也不可能会喜欢上一个像他那么恶劣的人!
不会的……
朱巧荷沉浸在自己纷乱的思绪之中,压根儿没有发现有人已经走到了她的身旁。
“朱姑娘。”
听到声音,朱巧荷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没想到见到的竟然是陈琨。“是你?”
“朱姑娘,你还好吧?”从第一眼见到朱巧荷,他便已倾心于她,自然也十分担心她在这里过得好不好、习不习惯。“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告诉我没有关系。”
“那么你能放了我吗?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离开这里。陈琨,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我也知道你对我很好、那么,你偷偷放我回去好不好?我好想回去看看我的家人,我好怕我娘会因为担心我而病了,我好想回家。”她眼中泛着泪光,可怜兮兮地乞求着陈琨。
“这点……我恐怕难以从命。”
听到陈琨的答案,朱巧荷不禁垮下了小脸,连方才眼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消失无
踪,她垂下肩膀丧气地道:“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朱姑娘,你可千万别怪我们帮主,他会这么做真的没有任何恶意,他是因为你爹又无端加高了洛阳城里佃农的田租,迫不得已才会出此下策……”
今年洛阳佃农的收成已经够差了,你爹又无端加重田租,让佃农们都快活不下去了,却又有冤无处可伸,因为洛阳城里的官差全和你爹有交情,当然都站在你爹那一边,所以我们丐帮才会插手管这件事,希望可以帮帮那些可怜的佃农,这点还希望朱姑娘你能谅解。“
陈琨自年少便跟在樊笺身边,樊笺对他信任有加,所以才会将丐帮在洛阳的所有营运都交给他管理。
当然,陈琨亦十分佩服樊笺能以一人之力,赤手空拳地打下这片江山,而且他还教导丐帮弟子要以仁义二字行走扛湖,济弱扶倾、铲奸锄恶。
也因为这样,樊笺才会对朱长菲这样的恶霸深恶痛绝。
朱巧荷听陈琨这么说,不禁感到有些纳闷。“我爹加重佃农的田租?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端午前的事了,难道你都不知道吗?”
“我根本就不知道有这种事,这么说樊笺会将我给捉来,其实是为了那些可怜的佃农,这么说是我错怪了他喽?”
“是啊,其实我们帮主是一个很有侠义之心的人,他绝对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种恶人。你想想,如果他真是个恶人,我们这些丐帮的弟子,又怎么可能会对他如此忠心耿耿呢?”
听到这里,朱巧荷才发现自己其实根本就不了解樊笺。
陈琨说他有侠义之心。可是为什么她却完全感受不到,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那他再来打算怎么做?”
“如果你爹肯答应降低佃农的田租,我们帮主对你的态度应该就会有所改变了,事情真的就只是这么简单,我们绝对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陈琨实在不敢说出樊笺达到目的后,就要将朱巧荷休离的事。
朱巧荷静默了。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够相信什么,真的不知道……
“朱姑娘、朱姑娘?”陈琨摇着她的肩膀,试图唤回她很显然已经远扬的思绪。
“对不起,我最近常常发呆。”回过神后,朱巧荷连忙为自己的失神向陈琨道歉。
“是因为想家吗?”
“有一点吧,因为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离开家这么久过。”
看着她柳眉微蹙,陈琨不禁想做些让她开心的事,“别难过了,我做个鬼脸让你笑一笑。”
“什么?”
朱巧荷还来不及反应过来,陈琨已经用两手拉开自己的嘴和眼睛,一张斯文的脸霎时变成一张极为滑稽的脸。
“哈哈哈……”朱巧荷掩嘴笑着,笑得天真而开怀,把烦恼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一连串清脆娇美,如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回荡在偌大的庭院里,牵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弦。
陈琨见她笑得如此开怀,也不禁感染了她的愉悦,跟着露出了笑容。
他没想到、她笑起来竟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不可方物,此时他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对她的爱恋。
而朱巧荷悦耳的笑声,也吸引住正好经过庭院的樊笺。
他原本是急着要出门的,却在听见她的笑声后停下脚步,忘了自己原本繁忙的事务。
与她相处这几日,他从来就没有看过她的笑容,没想到她的笑容竟是如此迷人,如此让他心动……
他第一次发现到一个女人的笑容,竟然能如此地吸引他,如此地让他舍不得移开眼。
情不自禁地,樊笺走向他们,想要加入他们的谈话。
“你们在说些什么,聊得这么开心?”
突然见到樊笺出现,朱巧荷如银铃般的笑声戛然停止。她还没有做好任何的心理准备,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她低下头,不敢看向他那双犀利且深沉的眼。
而樊笺却将朱巧荷的反应误解为是她不想要见到他,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不管怎么样,她现在还是他樊笺韵妻子,为什么她就能和陈琨有说有笑的,可是只要一见到他,她就冷着一张脸,难道在她心里当真就这么讨厌他,这么怨恨他吗?‘
陈琨也没料到樊笺会突然出现,面对他最敬畏的帮主,他也赶紧敛下原本的轻松笑容,换上一张严谨的脸。
气氛似乎在瞬间凝结了,四周显得十分尴尬。
明白是自己的出现破坏了他们之间愉悦的气氛,樊笺心中无端感到一阵恼怒,但是他并表现出来。
“我出现得似乎不是时候,好象打扰到你们了?”他边说边走向朱巧荷,意有所指地说道:“抑或是……有人很讨厌我?”
听到他的话,朱巧荷反射性地抬起头反驳道:“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