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会怕……」
「怕什么?怕我这样吗?」
伴随低醇的好笑声,两只毛手老练地滚动着耸立的乳头。她承受不住地痛苦挺身,似乎想抗拒,又期待更多的折磨。
他好……邪恶,而且……
「不要这样,医生,求求你……」
「啊,妳的问题太严重了。我什么都还没做,妳就这样。要是我这样呢?」
「不要!」她惊哭扭动,无助地挺着赤裸豪乳求饶。「求求你,真的不要。」
呵呵呵,如此哀求,形同强力春药。
「好奇怪喔。她既然这么不想要,干嘛不一脚踹开那男的?反而一边喊不要,一边表现得她很想要?」
这声怪吟,吓得方老弟自计算机前弹身而起。
「傅玉?!」什么时候潜进他诊所的?惊骇过后,定睛一瞧,她身后还跟着个人。「尚之学长?」
「早。」尚之依旧一脸冰霜,抱着他最宠爱的妖娆情人:大提琴。
「我觉得这女人的胸部是假的。」她还在专注研究计算机屏幕的后绩发展。「你看,她倒下去时胸形完全没变,扭来扭去也不太会动,一点都不真实!」
「谢谢妳的讲评。」方老弟淡淡一笑,快快关机,幸好老哥没来。「别挤到我的个人休息室来,我们到大厅候诊室吧。」
「你会因为看别人玩弄两团硅胶而觉得很爽吗?」好学生认真请教。
「傅玉,我们不谈这个话题。」谨献上百般阿谀奉承的笑靥。「妳怎么会来得这么早?」
明明说好周六下午一点,大家才来这里碰头练曲的。可是现在是早上八点多,他还穿着晨袍,才正在计算机前练功,就遭她非法闯入。
「我跟尚之有事,要去阳明山一趟,中午左右会再赶回来。所以啊,想先把尚之的大提琴寄放这里,省得带来带去的不小心出问题。」
「请便请便。」东西放好,麻烦快点走人吧。
「如果我跟尚之没办法在一点赶回来,你跟你哥就先练习,我们回来以后再一起配。」至少把所有曲目走一遍。
「你们去阳明山干嘛?」扫墓吗?
「尚之的前女友在她家开烤肉会,邀他一起去。」
「那妳去凑什么热闹?」
「我去当尚之的现任女友啊。」怎么样?
啊?「妳什么时候跟尚之学长变成一对的?」
「并没有!」尚之严正抗议。
「假装的啦。」哎,这些大男孩,智能超低的。「他前女友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本来说好要分手的,却突然决定不分手。死缠烂打,害尚之烦得要命。干脆我来充当他的现任女友,给他的前女友一点教训:少来打我男人的歪主意!」哼哼哼。
方老弟警觉一怔,尚之则有些尴尬,赶紧恢复冷血本色。
咳。「我哥知道这事吗?」
「他那只大头呆,得了吧。」他们自己私下就可以把事情搞定,简单利落。「给他那个憨仔知道了,不但得浪费唇占应付他一大堆笨问题,还得听他狗屁不通的大道理。」
憨?呆?方老弟愈皱愈怪。
「她是在说我哥吗?学长。」
「你说呢?」尚之也暗流冷汗,不予置评。
「妳从哪来的根据觉得我哥很憨很呆的?」他必须搞懂,他们之中到底哪个人的脑袋有问题。
「少啰唆,你最好快点去刷牙洗脸,开始练琴。如果编曲方面进行顺利的话,搞不好会有一首你跟我的四手联弹。」
「拜托!」要吓死人也不是用这种方式。「我上次弹钢琴是国中园游会的趣味竞赛项目,现在哪有可能--」
「勤能补拙。既然知道你很笨拙,就快点开始练!」她会回来验收。「要是练不出个样子来,我就告诉你哥你一早起来窝在休息室里练什么。」哼!
「喂!」唤不回义无反顾招出租车去的小人儿,他只得回头向学长怪嚷:「你也是这样被她胁迫的吗?」
「NO。」他的能力之卓越,轮不到她来胁迫。
「差别待遇怎么这么大?!」对他却这么严酷,对学长却那么宽松,甚至还替他解决前女友的烂摊子。「她为什么对你特别好?是因为对你有意思吗?」
尚之心头一震,暗起波澜。
是吗?他怎么没注意到这个可能性?
他本来对她印象很差的,一个徒具外貌的漂亮草包。但她筹办的小乐团,在他感情与前途双双受挫的严重当口,给了他一线生机、一丝肯定、一丝出路、一丝安慰、一丝医治,不然他早彻底崩溃。
他起初很看不起她。只有想法,没有执行能力,一切创意形同放屁。自己组小乐团,专司钢琴,却又弹得七零八落,标准门外汉。直到司真带他去看一个秘密,他才懊悔自己对她曾有的毒辣偏见。
她为了弥补能力上的差距,每天下班都跑来教会借琴房,狂练到教会锁门为止。
这些苦功夫,她全在暗地里做。耗费心力,使劲追上他和司真信手拈来的表现。
「我以为她会因为听了我们俩的演奏,就打消自己筹组乐团的大头梦。」司真曾在带他坐在教会楼梯间偷听她练习时聊过。「没想到,她是急起直追,而不是干脆放弃。」
当时这话,深深刺中他。因为他就是那个干脆放弃的懦夫。
「她很有意思。很努力,又爱闷闷地逞强。不像有些人,到处向人炫耀自己有多么多么努力、不断张扬自己是如何如何地用心,好藉此拚命证明自己,换取赞美与肯定。」司真碰过太多这种人,多到倦了、累了。「不是那样有什么不好,而是傅玉这种背地痛下苦功的脾气,很吸引我。」
「得了吧。那女的心眼小得要命,见不得别人好。否则别人热情邀请我们演奏,她干嘛拒绝?」
司真那时并没有马上答复,而在幽暗的楼梯间凝神啜饮罐装咖啡,沉默。
「她在背谱。」
「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
「她的视谱能力不好,没办法即看即弹,她就干脆把曲子练到烂,烂到把整首都背起来。你听。」
一阵倾听过后,果然如司真所言。原本已练到非常流畅的曲子,重来的这几次却弹得坑坑巴巴的。
「尚之,我们的能力的确比她好,但功夫实在下得不如她深。」
的确。但他有他的骄傲,无法因此低头。
「我后来一直在想,她那天为什么那么气愤地替我们拒绝掉演奏的邀约。」
「她上不了台,我们也别想上台。」这就是原因。
「不是,因为她早看穿了我们的动机不对,而我们自己却不知道。」
「拜托。」他好笑。「我们的动机又哪里惹到她了?」
「我们满脑子想的都是炫耀自己,根本没想到邀请我们的结婚新人。他们为什么会想在教会结婚、家里的人是不是也信主了、会不会来祝福他们……我们完全不在乎,只想着哪首曲子的表现力最突出、最能炫技。」
他怔然哑口,无法反驳。
「教会婚礼不见得是欢欢喜喜,常常是带着眼泪。很多传统家庭的父母不能接受儿女信主,觉得那简直是背祖忘宗,所以根本不来教会参加婚礼,让新人们心中永远带着遗憾,因为得不到父母的祝福。而傅玉想给的,就是祝福。」
虽然教会朋友给的,不同于父母,但至少可使他们不致孤独。
尚之记得,自己那时沉寂了好久,才想到要吐槽,扳回颜面。
「那她大可直说,干嘛闷在那里尽摆臭架子?」
司真咯咯笑半天。「所以我说她很有意思。不屑当善良温暖的小女人,却很爱扮演大坏蛋。」
她不习惯去解释自己、为自己辩驳什么。合则来,不合则散,才不屑去嚷嚷什么「哎呀你误会我的意思啦」,还是「我真正的用意是……」。
误会就误会。你自己不好好用心去了解,姑奶奶才懒得浪费口水跟你啰唆。
「这种个性,迟早吃大亏。」哼。
「我倒觉得她才不在乎。」翩翩潇洒的独行侠。
他就是因为看到司真那时的笑容,剎那间明白这个耐人寻味的女孩,早已被人相走。他才真正地认识她,却也同时失去她。
幸好,他可以重申加入小乐团的意愿,参与她的梦。
而此刻,司真的老弟却说她有可能对他有意思,不然为何如此热情相助?
暗暗平复的失落心情,被这无心的一句,激起涟漪。
「喂,我们得先套好招。」傅玉在出租车内快快共商大计。「等一下到了你女朋友家,你从头到尾都不要说话,只要像你平常臭屁的德行那样,一慨以嗯嗯啊啊打发。」
「这是什么烂角色?」听了就不太爽。
「你演大老爷,负责摆派头就行。」
「那妳咧?」演负责吃烤肉的?
「我演专替大老爷奉茶剥葡萄皮的坏女人。」嘿嘿嘿,她觊觎这种角色好久了,终于有机会可以过过瘾。
「我开始有点后悔带妳一起来。」像带颗不定时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