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亲亲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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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你的口气,你好像认识他?”婉盈疑惑的问。

  “何止认识,我们还曾经是一”她然而止,戛然而止,似乎有难言之隐。

  “是什么?”婉盈的直觉告诉她,棠儿和笑天仇之间一定有一复杂的过去。

  “没……没什么。”她赶忙别过脸,避门婉盈询问的眼神。“都已经是过眼云烟,何必提它?倒是你们,他……他待你好吗?” 

  “你没听婉盈说她很悲惨吗?”纪飞燕白道。

  匪夷所思的是,棠儿好像挺高兴听到这样的结果。婉盈心下一惊,她们可是闺中密友,棠儿怎么可以存着这样的居心?

  难道……笑天仇曾经追求过棠儿,或是棠儿以往曾倾心于笑天仇?:而后者的可能性显然要高一些。唉!她究竟嫁的是什么样的丈夫?除了棠儿,他还招惹过哪些女子?使哪些女子黯然伤怀过?

  最重要也最令人怕惑不安的是,他有过妻妾吗?他能在一夜之间,轻而易举地娶了自己,又为何不能同时在许多地方拥有大小妻妾呢?

  可是一切都太迟了,她不该在失去清白之后,才考虑到这些。她可不愿意跟别的女子分享丈夫的爱,她没那个度量。

  刹那间,婉盈思绪如涛,只是想着该如何逃离淮阳城,逃出笑天仇的魔掌。她宁可孑然终了此生,也不愿卑躬屈膝地由着笑天仇予取予求。

  “婉盈,婉盈!你在发什么呆?”棠儿推推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婉盈。

  “啊!没有。”她不自然地咧嘴一笑,将原本想对棠儿大吐特吐的苦水全都咽回去。:我只是在想,如果棠儿姊姊真认得笑天仇,可否告诉我一些关于他的为人行事?”

  “他没告诉你?”棠儿语气中掩不住得意。

  婉盈的心倏然沉人谷底,没想到她们的友谊是这么经不起考验。

  “没有。从新婚之夜他就一直待在翠霞楼,到昨儿夜里我才又遇见他。”婉盈没骗她,尽管笑天仇三日五时会回和亲王府一下,但每次都正好碰上她有事外出。

  “这种丈夫你还要他做什么?”纪飞燕气愤地杏眼圆睁,双手叉腰,“你爹财大势大,难道就制不了他?换作是我,老早雇杀手把他剁成七七四十九块,丢到后山喂狼去。”

  “笑天仇如果这么容易被翻伏,那他就不是笑天仇了。”棠儿幽幽地说。

  这段话每个辽都浅显易懂,但总合串连起来却教人一头雾水。

  “麻烦你解释清楚,这是什么意思?我不相信一名绿林匪类能有何守人的能耐。”

  “他不是匪类。”棠儿不仅心仪笑天仇,而且极为敬仰他。“他是江湖豪杰。七年前陕西大乱,就是他召集十六大门派将战祸给消弥的;五年前云贵大旱,也是他冒险夜探巡抚衙门,说服金大人开仓送粮;并且逼迫乘机囤积粮草的仁绅奸商们低价出售米麦。以后一连数年,他的义举侠名遍布大江南北,江湖上只要提起笑天仇三个字,任谁都要敬畏三分。”

  一席话说得婉盈和纪飞燕都不禁猛咽口水,瞠大眼眸。

  “如此说来,他是兼爱天下,独薄于我了。”婉盈鼻头一酸,眼泪已不听使唤地淌向两腮。

  “所以说,他仍是很可恶的。”纪飞燕无论如何都跟婉盈站在同一阵线。

  “也许……”棠儿同情的目光瞥向婉盈,“他还没遇到足以令他渴望厮守一生的女子吧!”

  “胡扯!”纪飞燕颇为不满,“既是如此,何必娶妻?娶妻却不好疼惜,便是负心且薄信。楚姑娘,你先耐心候着,我这就替你找那个薄情寡义的东西,骂他个狗血淋头。”

  “不可冲动。”婉盈慌忙拦住她,“你这样冒冒失失地跑出去,万一让我爹逮个正着,不全完了?”

  “婉盈考虑的是。”棠儿的神色出奇的平静。在以前,纵使婉盈只让几名毛头小子欺负,她也会同仇敌忾,地去替她讨回公道,而这会儿却大不相同,她的冷淡令婉盈好伤心。“这种事不是骂两句就能解决,一切还得看婉盈的造化了。”

  婉盈嘲讽地牵起嘴角, “需要造化的不是我。如果棠儿姊姊肯大力帮忙,劝服笑天仇高抬贵手放了我,小妹必当感激不尽。”

  “婉盈!”她总算意识到婉盈的不悦。

  “这是一千两银票,请纪姑娘好生收着。过些时候,我爹的搜捕行动和缓些,你就赶快逃寓淮阳城,走得越远越好。”婉盈把银票塞到纪飞燕手里。

  “在这个节骨眼,你就只考虑到我。”纪飞燕感动莫名,“有你这样的朋友;我怎舍得走?”

  “淮阳城不是个好地方,不只你该走,我也要走。”

  “你……”棠儿忙问,“你要上哪儿去?”

  “天下之大,岂无我容身的地方?”语毕,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她便翩然推门而去。

  此时高挂,大地金烂烂地跃人眼睑,婉盈却只觉得一阵冷凉……

  第五章

  三天后,翠霞楼果然关门吉。

  曹妈妈不知是受了谁的指使,在花厅上当着众人的面,将所有姑娘的卖身契逐一烧毁。包括白衣美女在内,每人均获得一百两的赠银,高高兴兴随家人回去从良。

  传言甚嚣尘上,都说是笑天仇暗中使劲,才使得曹妈妈不得不花钱消灾求平安。

  这几天,除了吃喝睡觉,就是忙着和南方钺商量如何从她爹和朱永廉那儿弄到那三百万两黄金,并尽速运往黄河两岸赈济灾民。

  “朱永廉派人来打探过了。”南方钺心事重重地端详手中那约莫半斤重的金块。“前天晚上,他派了张安的老乡刘同到寒舍来,说是要请张安喝酒叙叙旧。我照你的意思教张安假装喝醉酒,让刘同有机会四处搜寻打探,亲眼目睹咱们把金块装进那二十只木箱里。这会儿朱永廉应该已经偕同你爹到殿上告御状,说我藏私纳贿,意图不轨了。”

  “进行得很顺利,一切都在咱们的掌控之中,晚辈不明白何以南方大人还愁眉不展?”

  该难过的是她才对,一旦她爹发现这个阴谋全是她在暗中策划,说不定一怒之下,会将她逐出家门。

  “我烦恼的不是这个,而是犬子。”

  婉盈想起来,那天在城门外,张安匆匆忙忙表示要到飘渺峰找他家少爷,如今他都回来了,怎么不见南方公子呢?

  “莫非张安没寻获令公子?”

  南方钺摇摇头,“张安到的时候,犬子已经下山六、七年。他师父收了我的信笺,说会想办法通知他;至今却无半点音息。”他凄凉地一笑,一向睿智清明的眼中闪着晶亮的泪光。

  六、七年的岁月不算短,这位南方公子也太不懂孝道了,居然连回家来探视他父亲一趟都没有。”

  婉盈本想替南方钺骂他儿子几句,继之又认为还是虚伪的安慰他几句比较妥当;万一没骂到重点,徒然惹得人家不开心,岂不是一举两失,既讨无趣又浪费唇舌。 

  “也许他事业太忙,分身乏术,等过些时候,说不定就回来了。”

  “老夫再过三十余天便得赶往通济县上任,这一别,不知可时才能再见面?”南方钺抹去脸上的泪水,从身旁的子里取出一枚只剩半块的玉佩,递给婉盈。“假使老天爷当真不肯帮忙,让我们父子错失见面的机会,烦请小郡主半这半枚玉佩交给他,告诉他老夫十分后悔。”

  后悔什么?婉盈怔怔地等着他往下说,然而南方钺却闭起眼睛似乎正在冥想着往事,脸上时喜时忧,终于颓然不语。

  “南方大人,你睡着了吗?”她又不认识他儿子,好歹他总得描述一下儿子的外形长相、高矮胖瘦、或者伤疤胎记什么的。“令公子今年贵庚:做什么营生?弄清楚点我比较容易找到他。”

  “他离家那年才八岁,至今已有二十年。”他的语气沉重。 

  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好像比她和她爹之间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不到一向勤政爱民、誉满淮阳城的南方大人,居然舍得把年仅八岁的儿子送到飘渺峰那鸟不生蛋的地方。

  婉盈幽幽一叹,将玉佩收入怀里,其实她也没把握会继续在淮阳城等多久。

  “我答应你就是,即便我无法亲手交给他,也会旗付信得过的朋友把这件事情办好。”

  “有劳小郡主了。”南方钺靠躺在太师椅了,思绪飘得老远,连婉盈跟他告辞,步出庭院,他都没有察觉。

  * * *

  为掩人耳目,婉盈每回到南方钺府邸都尽量挑小路走。绕过崎岖不平的石子路,接着便是一大片的湘竹园,这儿人迹罕至,因此格外地凄清寂静。

  她垂首漫步越过林边,细细思量着和笑天仇这近一个月形同陌路的夫妻生活,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悲凉。

  此刻骤然掠过一阵寒风,空气中飘来淡淡的花香,几瓣殷红的野樱,随风恣意飞坠。她弯身拾起小径上的红花,置于掌心,发现这花瓣上头居然刻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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