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她也不该动手动脚、当场怒骂来宾、用话威胁啊!」柏尉贤仍无法谅解乔凌的行为。
「老哥,你人不在现场,你怎么能听老妈她一个人的片面之词,来判定小乔是对是错?你知不知道,老妈当着大家的面,耻笑小乔的职业、小乔的出生,骂她没教养一大堆的。老哥,人都是有自尊的,尤其是小乔,老妈当场对她说,因为她是孤儿,所以不够格做柏家的媳妇!你也知道小乔的个性,她怎能忍得下这口气?今天换成是我,我也会受不了的!」
「妈真的这么对小凌?」柏尉贤有些惊讶、不信的问。
「我骗你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小乔通过老妈的所有条件?她考上了台大外文系!天晓得她有多开心?她拿到录取通知单时,整个人都还开心得当场哭了!她还说你以后至少不会因为她这个小妻子的破烂低学历而觉得丢脸,也许,她考上台大,是非常侥幸才考上的,但是,她也是很努力地去做考前准备啊!」
「小凌,她……」柏尉贤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当小乔通过所有的要求,却又因她是个孤儿,而被老妈全部抹煞掉,她的心里有多难过?换成任何人都会受不了的!当初一切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嘛!她还说她自己像个白痴傻瓜,任由我们柏家戏弄。
「老哥,你只想到老妈的心情,顾着我们柏家的面子。你知道老爸事后狠狠骂了老妈一顿,其实,今天真破坏我们柏家、使我们柏家丢脸的,不是小乔,而是老妈她自己!这件事的真正受害者是小乔,但你却没有体谅过她的心情,甚至没有给她辩解的机会,就狠心要跟她分手!」
「你……说的全是真话?」柏尉贤的心渐渐地往下坠。
「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柏书齐气冲冲地反问。
「那……」柏尉贤一时之间找不到任何头绪。
「那什么?」柏书齐可是没完没了地继续骂下去,「你知不知道小乔为何会打电话给法康?」
「不知道。」柏尉贤摇摇头。
「小乔在纽约迷了路!」柏书齐火大的说。
「真的?!」柏尉贤瞪大眼的说。
「仔细想也知道!小乔出都没出国过,怎会熟悉纽约的路,没几分钟就会迷路的!而且,小乔的英文连问路都有问题!她打电话给法康时,一直在哭,她哭得很伤心,她说地好怕!
「老哥,小乔才几岁?子莫告诉我,她今天过二十岁生日!她在我眼中,就像个小妹妹,别看她乎常呼喳呼喳骂个不停,个性冲动,其实她也有她脆弱的一面,更何况,她只是个才要过二十岁生日的小女孩!面对纽约这个陌生且又语言不通的城市,而唯一她所认识的你,而你却又如此对她,她算是孤立无援了,你要她如何不害怕?回台湾都非常有问题!老哥,纽约的治安非常不好,如果,小乔有什么不测的意外,我们柏家就是罪魁祸首!」
「她有没有说她在哪?」柏尉贤急急的问,他知道他错怪了他可爱的小凌。
「她早吓呆了,她根本搞不清她自己在哪,她只说她在一家麦当劳门前……」
「麦当劳!」柏尉贤打断弟弟的话,也不管弟弟的话是否有说完,「卡」一声挂了电话,拿了钥匙,冲出了家门。
他开着他那部保时捷跑车,时速七、八十哩地穿梭在纽约街道上,到每个麦当劳门前寻找。
可是,小乔凌的身影呢?
他甚至在一家麦当劳附近,看到几部警车和一堆路人,将马路中央围起。
他紧张地下车去问,原来,适才有黑手党的人在追杀,流弹打中一个年轻小女孩。
他听了简直吓死了,再询问之下,才知道那年轻小女孩是个美国人。
他虽松了口气,但心中却是急慌了。
他的小乔凌,到底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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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各位旅客,待会儿约五分钟过后,我们就会抵达台湾中正国际机场,请各位旅客系好您的安全带,请勿离开您的座位,以免发生危险。」飞机的广播器上,传来空中小姐用英文及中文,缓缓地播报着。
乔凌坐在飞机机位上,心情却愈来愈紧张、心跳却也愈跳愈快。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
记得当年,她一怒之下奔去纽约找柏尉贤,后因分手,她伤心返回台湾,气得搬离住所,至高雄去居住,不让任何人得知她的行踪。
而后,她在高雄定居,还是找了份修车厂的修车师父工作,晚上则经由张世强介绍,到他同业的一个好友那,照做收高利贷的工作,假日还抽空至英文语言中心学英文。
就这般省吃俭用,努力学习一年后,再加上她原本就有的七位数字存款,申请到加拿大约多伦多大学,便毅然决然飞至加拿大念书。
在加拿大念书的两年中,她不服输的个性,倒也使她积极的念书,拿了不少奖学金,不然的话,实在对不起她辛苦赚来的学费。
不过,在这两年中,她生活过得也很「清苦」,虽然有近三百万的存款,可是,要在加拿大生活四年,可也很困难,所以,她白天除了念书,傍晚,她还要找份兼差的工作来做。
如今,过了两个年头,她却忍不住地想回台湾来看看,顺便,利用短短的三个月暑假,在台湾好好地去兼差,大赚一小笔钱再回加拿大。
「Yoko,待会儿我家的司机会来接我,我顺便送你回台北啊!」坐在她身边的一个男孩,笑嘻嘻的说。
「不用了!我有朋友会来接我。」乔凌立即回拒着。
这个名叫高祖宪的男孩,家里可是多金得吃喝几辈子也用不完,他一出生,就是拿美国缘卡,但后来升高中时,却只身飞往至加拿大和爷爷奶奶同住,念那里的学校。
乔凌和他念同校同系且同班,他一见到乔凌,便穷追不舍,但乔凌却始终和他保持距离,她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对他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倒也不是因为他长得丑,他也是一位风靡许多女孩的帅哥,又多金又对女孩温柔,只是--她心中仍是有个人影存在。
一个深刻而无法磨灭的影子……
不知他现在是否过得好?三年这不算短的漫长日子,他是否又认识了另一个女孩?亦是--结婚了?
唉!她轻且长地叹了口气。
日子过了三年,自己为何如此放不下他呢?当初可是他狠心抛下话,要和自己分子,而今……
更何况,自己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为何自己偏偏唯独对这件事,无法放得下呢?
真不知他现在是否还记得有乔凌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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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尉贤一早起床,便匆匆忙忙地梳洗,小心翼翼地打扮着自己。
他的心雀跃着,也紧张地跳着。因为,他期盼今天这天已经盼了三年了!
当那日和乔凌分手后,他就没有了她的消息,她就像在这个世界消失般似的,任他如何去找,都找不着她,他的心就像被放置在冷冻库中,再也对任何事,没有兴趣--因为,他失去了乔凌,他深深伤害了这个深爱自己的女孩!
尤其,当自己的母亲林颖洁坦承是自己的错时,他更为自己错怪乔凌而对自己百般自责。
他三年来过的日子,就如未认识乔凌前那三十五年的情况一样,不苟言笑、不爱说话,对他来说,失去乔凌,任何事对他而言都没意义了。
但是,昨晚的一通电话,却改变了他的心情,甚至--他的世界。
因为,欧法康打了通电话给他,说乔凌人在加拿大的机场,打了通越洋电话给他,她正准备要坐飞机回台湾,希望欧法康能去接机,载她回台北,回孤儿院暂住。
欧法康的意思,当然是希望柏尉贤去接乔凌了!而自己当然也一口答应了!
当柏尉贤将乔凌的消息,告诉全家人时,大家都不禁开心着。柏书齐甚至怂恿哥哥,一接到乔凌,便拉她去法院公证结婚再说。而此建议一出,父母更没意见地答应,还说要他去机场接乔凌,再去法院,他们晚点会直接去法院,和他与乔凌会合。至于,宴请亲友摆酒席,以后再说,反正,先把这媳妇娶进门再说!
「爸、妈!我走了!」柏尉贤梳理好一切,在镜前审视了一番,走出房间,向一早也就起床,坐在餐厅吃早点的父母打着招呼。
「路上小心哪!」柏浩光叮咛着。
「尉贤,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垫垫胃啊?」林颖洁叫唤着儿子。
「不用了!我怕会来不及!」柏尉贤笑着拒绝。
「儿子啊!你一定要给我接到乔凌啊!我和你妈准时下午一点半会在法院门口等你,你可别让我们俩空等啊!」柏浩光嘱咐着儿子。
「知道!我一定会把小凌带去的!」柏尉贤点点头应允着。
「尉贤,要不要--妈陪你一起去啊?」林颖洁关心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