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他淡淡一笑,“与其在上头大兴土木被人当成疯子,那还不如躲在地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样也好,”她甜甜一笑,“没人打扰,当个耗子王也挺神气的,”
“是挺好,只是,”他哼了哼睇著她,“却让个会怕毛毛虫的丫头给破坏了一切,这地方既已让人知晓,那麽,日後难有安宁。”
“再盖一个吧,”她孩子气地摇晃著他膝头,“我帮你!”
“帮我什麽?”他笑了笑,“设计一堆害人的陷阱?”
“害人救人都成,”她笑嘻嘻,“我很聪明的,只要你教我。”
“教你?”他眼底有光芒,“姮姮,那是得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的,你捱得住?”
“我不知道,”她回答得老实,侧偏著螓首笑得动人,“在我的兴趣还没移转前,我就捱得住。”
“那麽,”他深深睇视著她,“在你的兴趣移转了之後呢?”
“为什麽要去想那麽远的事情?为什麽要去探知个尚未来临的结局?”
她双手攀紧他颈项,凑上樱唇在他耳畔轻呵著气,“我还以为聪明的人都知道只有‘现在’才是最要紧的呢!”她用细细的贝齿啃玩著他的咽喉,“我虽然喜欢听你说话,可我‘现在’最喜欢的……”她贪玩地专注在他喉间被她留下的牙印,“是你的吻!”
这丫头,只要她愿意,真的会变成个专靠吸男人精血过活的女妖!
“姮姮!”他得用全部的意志力才能将她推开,他静静睇著她,用冷冷的声音道:“现在的你,到底有几分真心?还是,又是一个新的‘整人游戏’?”
“有分别吗?”她咯咯笑著,手指徘徊在他刚冒了些青碴子的下颚,“所谓游戏是一定要两个人才玩得起来的,就像我皇兄,这麽多年来若非他的大力配合,我又哪能整得了他一回又一回?”
“那麽,你呢?渐深哥哥,”她净白如葱管般的纤指巡游到他那刚毅有形的唇,“你到底想不想陪我玩游戏?”
他黯下眸子突然张口擒咬住她贪玩的指头,在听到她嚷疼的娇呼後才松口,继之,低下头用力吻住她那泛著柔光、红润诱人似乎引领以待的樱唇。
他没出声,为著这个即将失控的游戏。
她的笑容也敛下了,为著自己驾驭不住的反应。
他不笨,一开始就看出了她只是在玩游戏,他布局胜她、下棋胜她,甚至於,她还中计触著了他的丹宁粉,这麽多年来,她自恃难逢敌手,这会儿当真有个比她更本事的男人出现在眼前,她怎能按捺得下好胜的心思?
又怎能不想打败他?
又怎能不想玩一场降服对方意志的游戏?
起先,她只是想试试这个向来沉稳的男人究竟能有多大的自制能力,她只是想击破他的冷静,只是想看他出糗,只是想在他陷溺时便喊停游戏的。
可她并不知晓即使是聪明一世的人也会有栽跟头的时候,她算计了一切,却漏算了自己对於情欲的一无所知,也漏算了自己对他早已在不自觉间暗许的芳心。
他热灼似火的吻让她意乱情迷,让她忘了喊停,她瘫软在他怀里,甚至连他的手是在何时伸入她兜里搓揉掐捏起那对丰盈的也毫无所觉。
“姮姮!”
她似乎是隔了好几层浓雾才能听著了他的声音,他俯下头贴在她耳畔,那吐气似的轻语却更像是强烈压抑下的咬牙。
“你确定……”他向来清亮的嗓音这会儿仅剩浓浊,“还想再玩这个游戏?”
可她却已出不了声音了,她的身子一部分成了春泥,只想融入他怀里,一部分却又疼得像有刀刀割锯般地渴盼著他的救援,身子里有股热热的酥麻震颤窜流不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麽,更不清楚他在问些什麽。
“我已给过你全身而退的机会了!接下来……”他再度咬紧牙关,“这场游戏谁也喊不了停了!”
他扯下她衣襟,将那滚烫火热的唇齿舔嚼吸吮到了那敏感战栗已然等候多时的艳红,勾出了她一声声破碎而酥软人意志力的娇吟。
继之,他的手狷狂地探向了她神秘而幽静的花谷禁地……
一场自盘古开夭起的禁忌游戏於焉开始。
灯影晃错、语音迷离。
是的,这场游戏,无论是谁,都已然喊停不了。
第七章
夕阳如火,偌大的一轮火红丸子直兜兜挂在天际,天幕山,齐坛国皇陵之域,山下设了禁牌,非皇族者禁止进入,这会儿一乘驴车来到了牌子前,呼喝一声车夫勒停了驾车的老驴,转身对著车内的人部了句。
“爷,这儿有个牌写上不许人进入,咱们要绕路吗?”
“不绕!”隔著布帘传出的是个懒洋洋清冷的声音。“我不做浪费时间的事情。”
杜奇策喝著老驴起动不再多语,这些日子以来他已摸清楚了车内大爷的脾气,他鲜少用强硬的语气吩咐事情,可任何话语只要出得口便无转圜馀地。
不过,这位大爷的强硬只对一人破例,那就是与他同行的少女,那个绝美清妍、韵似星月、静雅柔娴的少女。
瞧他两人模样该是对情侣,一对令人赏心悦目、艳羡不已的情侣。
事实上,对於男子来历,杜奇也弄不清楚,跟著男人,是因著他家主子将他输给了男人。
一路行来,杜奇才知晓,不单他是被赢来的,连这驴车、一路上三人可尽情挥霍的白花花银两,还有车子里那已堆积成小山似的珍奇古玩也都是男人靠赌赢来的。
有时候杜奇会忍不住生起好奇,据此推论,那美若天仙却又娴雅少语的少女,会不会也是让男人给赢来的?
人说十赌九输,这男人却是个不会输的赌精,谁要想在他手上占点儿便宜都是不可能的事情,而这男人似乎亦时时以赌为兴,连和少女独处在车里时也没放过,一般人若是能跟个如此国色天香的少女共处一车,脑子里想的若非如何博卿一荣,也都该是些诗情画意的喁喝私语,可偏这对男女不是,一个大碗四粒骰子;滴滴溜溜咕咕转上成了他们最常打发时间的工具。
噢,除了这些,少女身边还跟了只小猫,挺乖却挺贪睡的一只小猫咪。
夕阳还灿著火红馀晖时,杜奇已将驴车赶上了半山腰,眼看再绕过几处山头齐坛皇城已然在望,可却在此时後方一阵乱马狂蹄,接著十多骑高昂著马首的青衣男子缰绳一勒,硬是挡下了这乘老驴车。
“几位爷,你们这是……”
瞧眼前几人一身剽悍劲装、个个凶神恶煞样的手执利剑,杜奇缩了缩脖子才地出了问句,可眼前那些人看来是只将他的声音当成了放屁。
“聂云飞!有胆子就出来和咱们面对面把话说清楚!”
车子已然停下一会儿了,里头,却没半点动静。
“聂云飞!”带头那名壮硕大汉抹了抹一睑汗水,再度朗声,“你究竟出不出来?”
半晌後,隔著布帘,一道淡漠至极的冷哼逸出。
“出来怎地?不出来又怎地?”
“你!”
几个凶恶大汉乒乒乓乓捉高了手上兵器对视一眼,却在杜奇吓得腿软正想寻隙开溜之际,大汉们扔掉了刀剑跃下马,一个个咕咚咚软膝拜倒在地。
“聂少侠!你行行好、你大人有大量、你好人有好报,请将敝帮圣令归还!”
冰哼一声,车帘一敞,一名神态悠闲的俊美男子懒洋洋踱出,右手捉著一枚用琉璃打制的牌子,淡淡然睑著跪在眼前的汉子们。
甫现身,聂云飞就已感受到跪著的男人们火热热的视线了,当然,他清楚火热视线不是为他,而是为著他手上的这只琉璃令牌,可他却没当回事,若无其事拿著牌子扇著凉,上下甩动之际勾来了底下汉子们粗粗重重的呼吸声。
“聂少侠?!”聂云飞懒懒哼气睇著手中琉璃令牌,“诸位是否该改日了?据在下所知,这只‘青琉令’乃陕、甘、晋、豫四省青琉帮联盟盟主统御令牌,凡持此令牌者即为四省青琉帮总舵主,可统管四大帮主麾下七十二分舵、三百六十五支站、一千四百四十四据点之所有逾百万名青琉帮弟子,瞧诸位装束亦为青琉帮门徒,论服色还当属高级职层,怎麽,忘了当有的规矩?”
琳琳琅琅清清楚楚几句话听得男人们冷汗直冒,末了是那带头的壮硕男子开的嗓。
“聂……嗯,在下姜愚,青琉帮陕舵三司长老,听起来阁下十分了解这只令牌於敝帮的意义,既然如此,还请你高抬贵手,将圣令归还。”
“归还?!”聂云飞冷冷含笑环顾众人。“这牌子是我从翟濯衣那儿赢来的,他不敢来吭气,反叫你们这些手下来这里与我罗唆?”
“聂少侠,翟帮主他为了未能护妥圣令失职一事,前两日投环自尽被弟兄们由鬼门关前救下,身体仍未康复,是以未能亲自来向你恳求归还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