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医生这句话犹如五雷轰顶般,打回了他的理智。医生的大忌就是呈现焦虑不安,这样很有可能会判断错误,他猛然吸了一口气,冷静了下来。
“对不起。”云樊疲倦的捂着脸孔,颓丧的坐在椅子上。
“没关系,其他医生会把她救活。”王医生坐下来拍拍他的肩膀,“里面的人一定对你很重要吧?”王医生可以了解他面临的恐慌,毕竟医生也是个人,也会害怕自己的亲人死去。
“是的。”云樊痛苦的低语着,“她对我很重要。”他不敢想像没有她的日子,他好怕好怕。
那部红色车子的目标明显是他!他却连水净都牵扯进来,如果她死了的话,都是他害的。
? ? ?
“小净、小净!”
是谁在叫她?从远方传来了忽远忽近的声音,突然间原本处在一片黑暗的她,眼前绽放出光明,她疲累的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白色的天花板,然后是脸上的呼吸罩,她手臂上还插着针管滴着点滴,父母亲那焦急的脸孔就在床边。
这里是……医院?!
“小净!你终于醒了。”甄妤忍不住泪如雨下。
“小净……”元正凯呼唤的声音有些低哑,眼眶有些红润。
怎么啦?他们到底在哭什么?是她怎么了吗?水净心想着,脑海还是一片空白。
“小净,我可怜的女儿……”甄妤颤抖的指尖碰触着她苍白的小脸。
当她接到水净被送进医院的消息时,她差一点昏倒,在家人的陪伴下急忙赶到医院,守在急诊室门口足足有两个小时。
当水净被推出来时,甄妤看到她不醒人事的躺在床上,心如刀割。
她好好的女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甄妤呼吸急促道:“我早知道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在外面。”
水净很想回答母亲她并不后悔,可是她发觉自己没有力气发出声音。
听着母亲唠叨的声音,她觉得眼皮好重,她好累……迷迷糊糊之间,母亲的声音好像离她愈来愈远,她又回到了一片黑暗里。
? ? ?
水净被观察了四十八个小时,一切没问题以后,她从加护病房移转到普通病房。她望着窗外的世界,叹了口气,又回到监牢里了。
甄妤走了进来,见神智又陷入一片恍惚的水净没有发觉她走进来,又发觉水净望着窗外,她有些不悦的上前把窗帘给拉上。
“妈,为什么要把窗帘拉上?”水净皱着眉头望着母亲。
“你又看着窗外,我可不准你再乱跑了。”甄妤语气尖锐道。
水净眼神落寞,她好怀念与云大哥在一起的日子,她转人普通病房已经好几天了,为什么云大哥都没有来看她呢?
“来,这是妈煮的香菇鸡汤,很营养。”甄妤没有发现女儿落寞的神情,或许她有注意到,可是她却故意视而不见。
她险些就要失去了小净,她不会再让小净到外面去冒险。
甄妤舀了一碗给她,小心翼翼的呵护道:“小心很烫。”
“谢谢妈。”为了不辜负母亲的好意,即使没什么胃口,水净还是接了过去,食不知味的轻啜了一口。
“好吃吗?”甄妤兴奋的问道。
“嗯。”水净硬挤出一个笑容来。
母亲为了她,每天都来医院报到,还拿着食物来替她进补,她知道母亲是想补偿她。
“妈,”水净忍不住道,“你不必每天来。”
“傻孩子,有妈每天来陪你,难道你不高兴吗?”
“不是啦,你不是很忙吗?有其他的事等着你去管理。”
“什么话,什么事都比不上我的女儿重要。”甄妤笑道,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精光,似乎在害怕她又会逃出医院。
“妈……”
不等水净说完,甄妤打断她的话,把她推回床上躺好。“别说了,快休息吧。”
水净一脸痛苦的看着母亲!她知不知道有时她过度的关心会让自己觉得倍感压力,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快点睡吧,我会守在床边的。”甄妤脸上露出笑容,拍拍棉被道。
水净好想大叫,我根本还不想睡,可是看到母亲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她把话吞了回去。
? ? ?
“樊,开门。”阙洌在门外叫喊着。
前几天樊明明还很高兴的带着水净一起去游乐园玩,可是回来时只有他一个人,而且还一副脸色灰白、失魂落魄的模样,那天起,他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半步都不踏出门外。
阙洌怀疑是出了什么事,云樊车上的弹孔少说也有两、三个,后车窗破了,还明显的留下弹痕。那天他们回来时被人袭击了吗?
即使他有重重的疑问,但云樊却不肯解释,独自关在房间已经好几天,阙洌终于忍不住了。
他在门外猛力敲着门,可是门内却没有半点反应,他不禁皱紧眉头。
“洌,我来。”站在一旁看好戏的关扬也忍不住担心里面人的情况,他拍拍阙洌的肩膀,要阙洌让开。
“你能打开这扇门吗?”阙洌的眼光相当怀疑。
“别怀疑,”关扬拿出一根铁丝,有些得意洋洋的对着他说道,“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他用铁丝在门锁的洞口里挖了挖,只听见里面的锁“咔!”的一声,关扬转动门把,打开了,他相当得意的对阙洌展示他的成果。“你看!不是开了吗?”
“废话少说。”阙洌推开关扬,现在没有心情跟关扬拌嘴,他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一片昏暗,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了黑暗,看到云樊就坐在椅子上,头趴在桌面,脚底下一片凌乱,酒瓶子倒得到处都是。
他浑身散发着酒臭,关扬捏着鼻子,一脸嫌恶的问:“他到底喝了多少?”
“好了,别多说,快点来帮忙。”阙洌扶着云樊沉重的身体。
关扬一脸无可奈何的撑起另一边,跌跌撞撞的给他扶到二楼的房间里。
“砰!”的一声,他们毫不客气的把云樊放在床上。
“真重。”关扬喃喃抱怨着,“下次我再也不做这种苦差事了。”
“那你最好祈祷下一个不会换成你,如果是你的话,我一脚就把你踹醒。”
“差别待遇真大。”关扬向他抗议,这个小子真没同胞爱。
阙洌瞟了他一个白眼,“对你不需要客气。”
“这么说的话,我对你也不需要客气了。”
“你放心,我绝对没有那一天的时候。”他信誓旦旦的说道。
“现在要怎么办?”关扬看着床上不醒人事的云樊问道。
“把他的鞋子脱下来。”阙洌指挥着。
“为什么是我?”他皱着眉,为什么苦差事都是由他来做呢?
“那简单,换你把他扶起来,把他身上的衬衫脱掉。”他身上的衣服都是酒臭味,阙洌怀疑他到底几天没有洗澡了?
把他扶起来……那自己情愿帮他把鞋子脱掉,至少脚的重量轻了一点,把他扶起来重得要命,还要帮他脱下衬衫,那多累。关扬摸摸鼻子道:“我选择把他的鞋子脱掉好了。”
“那还不赶快做。”阙洌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是是是,小的马上去做。”关扬露出了卑微的笑容。
“白痴。”阙洌白了他一眼。
好不容易弄完了,阙洌和关扬听到云樊痛苦的呓语着,“水净……”
阙洌和关扬面面相觑,阙洌皱着眉头想,他和水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等他醒来以后,自己一定要亲自来问问他。
? ? ?
他的头好痛!
云樊痛苦的呻吟着,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的光明让他的眼睛一下子适应不过来,他眨了眨,好不容易习惯了,脑袋却传来一波波的刺痛感,他掐着头,眉头皱了起来。
“你醒了,快把药吃下去。”阙洌走了进来,硬塞给他几颗药丸和一杯水。
云樊看了一下是解酒药,二话不说把药吃了下去。
“我怎么会在床上?”云樊的神情有些困惑,他不是在椅子上喝开酒吗?怎么一醒来,不但身上衣服不见了,还躺在自己的床上?难道是他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自己爬上床?
“是我和关扬把你抬上来的。”阙洌开口解释道。
“是吗?那谢谢你们了。”云樊倒了下来,他觉得身体好累,四肢沉重得抬不起力气来。
解酒药渐渐的发挥药性,他的头不再那么刺痛了。
“樊,你和水净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人呢?”
“她人现在在医院里。”云樊意兴阑珊道。
“为什么她人会在医院里?”不是说要在这待上一个礼拜的吗?怎么才一天就被送进医院里了?“她的病发作了,不待在医院里不行。”云樊苦笑道,眼里有着掩不住的落寞。
“你为什么不去看她,而回来喝闷酒?”阙洌低沉的问道。
“我不敢去看她,因为她这次发病都是我的关系,我差一点就害死了她……”云樊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经过说出来,他痛苦的低语着,“如果他们的目标不是我的话,也许她就不会发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