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律没有回去,他就这么守在勿药病房门口,担心勿药要是临时需要什么,他能立刻帮上忙,可是看到贯谦能进勿药病房,他却被拒于门外,他真忍不住心中涩涩涌上的一股酸,还有气。
贯谦回视一律,不一会儿,他笑了。「你没有抢人家女朋友的罪恶感,对不对?」
不要提醒他勿药是有男朋友的啦!
一律不逊地撇开头,眼角低垂,故意凝视它方。
「还好我不是她的男朋友。」
光速回头!「什么?」他不是勿药的男朋友,那……
「你刚刚对我又嫉妒又羡慕,对吧?」
「你说你不是勿药的男朋友?」
「你先承认对我又嫉妒又羡慕。」看到人家明明对答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贯谦的顽皮心性就是喜欢选在这时发作。
「无聊!」一律嗤之以鼻,又问:「到底勿药和你……」
「你不承认我就不说。」
「神经,我干嘛对你又嫉妒又羡慕?」
小人得志般的炫耀:「因为我可以进去你不行啊!」
可恶!「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那……」贯谦故作不解地问:「你巴巴的等在这里做什么呀?」
「我……我是……我是看她可怜不行啊?她自己没事要当着我的面被车撞,相识……相识一场,我好歹要关心关心她。」
面对不熟悉的人,一律拐弯的老毛病又犯了,只是他这次说得实在不自然。
破绽百出!贯谦恶作剧地想。
「那你关心她身体状况就够了,干嘛关心我是不是她男朋友啊?吃饱没事做!」贯谦念着念着就往外走。
「我……好啦!我嫉妒你啦!」
大喊声迫使贯谦转头。「还有羡慕。」
咬牙切齿,少男自尊心受摧残!「又羡慕,行了吧?」
「孺子可教也。」
就在一律急迫关切的眼光下,贯谦说了他和勿药从小到大青梅竹马的关系,以及上了大学时为了省去一些「麻烦」所做的玩笑似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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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律不敢离开医院,他骗护士说他是勿药的弟弟才能留下来,每天放学制服也不换的就到医院来,简直要以医院为家了。
「你姊姊睡了。」护士小姐从勿药病房走出,对一律眨眨眼。
一律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走进去,默默守在病床边,看着勿药的睡颜。
最近这几天他都是这样,一放学就来医院,趁勿药睡了就进病房,在勿药快醒时离开,匆匆回家洗个澡换个衣服到学校,在学校埋头呼噜噜的睡,睡完了又到医院。
如果不是他,勿药也不会意外被车撞。说到底都怪他太莽撞了,当他看到勿药受伤,等着救护车来临,他才体会到一颗心吊得老高的景况,他只恨不得用手紧紧握住自己紧张得疯狂跳动的心脏,以阻止自己胡思乱想。
当他听见贯谦说他不是勿药的男朋友时,他直想跳起来大呼万岁,挨家挨户发鞭炮普天同庆!她是没有男朋友的,她是没有男朋友的……
真开心!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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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方亮,勿药缓缓睁开眼睛。
感觉好象有人握住她的手。微微转动因睡在不同于家里高度的枕头而酸痛的脖子,她看到了趴卧在病床边睡着了的一律,勿药轻轻皱起眉头,抽开手。
一律惊醒,察觉勿药眉间的波折,他立刻站起:「我马上出去。」
一律退出房外,沮丧自己竟然不察的睡着了,迎面而来的护士小姐对他笑:
「被赶出来啦?」
一律尴尬笑着点头,离开医院。
护士小姐进了病房,就见到勿药还看着房门,不及收回的眼神。
「妳弟弟真的很关心妳呢!」
勿药不解地挑起询问的眉。
护士小姐放下药,走向窗边拉开窗帘,径自说:
「从妳进医院他就一直在外面守着,每天一下课就来,每天哦!」坐到病床边。「换药。」又继续道:「害妳被车撞的确是不小心,可是你们毕竟是姊弟,妳就原谅他嘛!他也是无心之过,况且他看起来也很努力忏悔过了的样子。」护士小姐换好勿药的药站起来。「好啦!姊弟吵架不要吵这么久嘛!」
说完出去,留下来不及消化护士小姐所说的话的勿药。
每天都来?所以她之前梦到有人半夜牵她的手并不真的是梦喽?
抬起自己的手不信地看着,嘴角有自己意识的露出笑容。「白痴,还去亲医生,又不是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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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着自己好了一点,勿药偷偷下床,轻轻将门拉开一道缝,果然看到一律,他正打着盹,身上还穿著学校制服。
静静地走到一律面前站定,她研究起一律,贯谦说他喜欢她,绝不会假,种种迹象彷佛也都透露着这个讯息,只剩她一个人,紧紧地蒙住眼睛,说什么也不相信。
一律睡得本就不安稳,人来人往的,怪嘈杂的走廊,又是半蜷着的坐姿,勿药站到他面前不久,他就醒了,揉揉眼睛,看到眼前的黑影,本想挥手斥对方走开,抬头却望见勿药。
呆住!
「妳是不是……要什么东西?我去买。」
勿药静默,半晌没回答,最后只是摇摇头。「你回去吧!」
一律立刻站起。「我只在走廊,保证不会打扰妳。」看勿药没什么表情,一律又努力补充:「我不会再进去了,让我在外面,万一妳临时需要什么,我也可以去买。」
勿药垂下眼,转身回病房。「我本来还想说,如果你这次段考进步就去约会的说,但你这么久没看书了,我看八成是不行了吧?」
一律回神,只看到关上的房门。
带着不确定又超雀跃不已的心情,一律追上前推开房门,只见勿药坐在病床边晃着双脚,带着有趣的笑容望着他呆愕的表情。
「真……真的吗?」一律不确定地问。
看了一律一秒,勿药躺下,背对一律:「假的。」
一律冲到床的另一边面对勿药,发现勿药在偷笑。「就是真的喽!」
心情像拋物线直冲天际,彩虹出现了,阳光普照,他甚至能感受到穿过树叶梯的点点金光,消毒水气味消失。
「耶--」他忍不住大叫大跳。「终于终于终于……太棒了太棒了太棒了……。勿药,妳不会后悔的。」他蹲到勿药面前卖膏药似的保证。
勿药笑着一翻白眼,装睡。
「耶--」一律再度跳起来。
第六章
「一律几天没回来了?」看着一律空荡荡的房间,横加天冷冷地问着管家。
管家必恭必敬站在一旁,回答道:「大概十天左右,每天早上匆匆回来换个衣服就又出去了。」
「知不知道他去那里?」
「这个……好象是医院吧。」
望着管家不确定的神情,横加天命令身边一个刚跟着他,还很年轻的小弟:「小马,去查一查。」
小马乖顺地点头,转身离去。
他皱眉望向管家:「如果一律回来了,叫他留下来,我有事交代他。」
「是的,我会转告少爷。」
横加天看着一律整洁的房间,心中突升一股感觉,一律渐渐不受他控制了,他不喜欢这种情况发生,也绝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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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受不了了,如果横一律那只猪又臭着一张死人脸,你们两个帮我抓住他,我要让他的脸肿得看不出是哭是笑。」
「你只要送他一个面具不就行了。」海清失笑。
「喂,小美,不要喜欢臭脸男,喜欢这个!」大正拉过海清。「这个刚毅木讷,肯吃苦、肯牺牲,保证比一律好一百倍。」
「哦呵呵,谁比我好一百倍?」
哦呵呵?!他们没听错吧?
大正三人彷若惊悚片主角般的缓缓转过头,那恐怖的笑声绝不会是横一律……绝不会是横一律……绝不会是横一律……
除非那女人真狠到把横一律推入地狱之底,让一律绝望到疯了。
哇靠!一律脸上带着阳光少年般灿烂的微笑。
原来不是地狱之底啊!是地狱之底的地下室,让横一律彻底地、完全地崩溃了!
三人同情地看向站在他们面前的一律。
大正:「节哀。」
小美:「顺变。」
海清:「家属答礼。」
一律好笑望向三人。「干嘛啦?」
「你家教以死相逼,叫你离开她的视线对吧?」
听不得有人提到他的痛处,一律瞇眼侧视大正:「她敢?她是以死相逼,求我喜欢她。」
大正突然拍了自己额头一下,一脸不解:「唉,是时代变得太快了吗?怎么跟我知道的事实完全相反呢?」
「你日本人啊?窜改历史。」
一想到勿药,一律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已经把历史的过程忘光光了,我唯一记得的,是结果。」他伸出食指点三人鼻头:「我、名、草、有、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