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寒星野等着她更伶俐的反驳,却在迟迟等不到下文才发现,这女人根本就靠在他胸膛上睡着了,令他哭笑不得。
酒量这么差,还学人家喝酒?!得好好训练训练才是。
利落地抱起她走往床边,一想到今晚不用再在梦里拥抱她,他不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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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芯不敢相信自己又做了一次蠢事,再度由寒星野的怀里醒来。
这个男人不是那般轻易掌握的类型,单就上了一次床就让他计较半天,她很难想象自己将来怎么跟他划清界线。
眼前哭哭啼啼的女人,正叙述着如何被金光党骗走身边所有的存款,她心不在焉地一一转成文字做成笔录,脑子里无论如何就是抹不去早上寒星野脸上那抹得意到不行的笑脸。
哎,沮丧!
完成笔录送走女人,椅子一转便见金如花挡在眼前,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她,当场气势矮了人家一大截。
「有事吗?金警官。」家和万事兴,职场也一样,她将长官交代的「相互照应」奉为最高指导原则,坚信伸手不打笑脸人的理论。
「听说,妳今天搭寒的车来上班?」金如花不客气地上下打量她的服装,和昨天一模没两样,这两人分明有鬼。
「呃,我在路上『巧遇』寒警官,他好心送我一程,就这样。」瞧着金如花的张扬,童芯霍地明白何谓「勾勾手指就黏上来的女人」,他甚至连手指都不用勾,金如花便锁定他了。
高啊!魅力惊人得咧!
「以寒的条件和眼光,我也不认为他看得上妳这种丑小鸭。」弹弹彩绘精致的指甲,金如花高傲得像只孔雀。「别说我没警告妳,寒警官是我看上的男人,妳别妄想跟我抢。」
她的个性天生倔强,想要的东西她一定要得到手,不然宁可毁了它,也不让别人得到!她注意寒星野很久了,请调和他同单位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在经过那么长时间的等待之后,她无法容许任何人阻挡在她和寒星野之间。
「金警官真是好眼光,不过妳不认为这种话应该直接向寒警官说吗?很抱歉,我并不负责传达告白这个工作。」一股气闷从头而降,童芯不认为自己该承受这种莫名的欺压。
两相比较之下,她似乎才是较有资格说这种话的人。但人有感情、有思想,不是她单方面说OK就OK的,她无法不去介意寒星野的想法。
「妳这丫头倒是牙尖嘴利,啊?」金如花冷笑着,凭着资历和阶级压她。「总之妳离寒警官远一点,听到没有!」最后根本是命令的语气了。
「不好意思啊!金警官,妳看上的男人我还不放在眼里。」赌气似的,她恼火地应了句。
寒星野正巧一脚踩进局里,不偏不倚地接收到她发出的讯息,深邃的眸黯了黯,半掩眼睑隐住其间跳动的火光。
他生气了。
童芯咬咬唇,虽然他什么话都没说,她就是知道他生气了,但她却没打算道歉,也找不到道歉的理由。
「寒,你回来了!」一见到寒星野,金如花就像收起利爪的猫,愉悦地飞奔到他身边。「我炖了鸡汤,倒一碗给你喝喔!」
「不用了,我不渴。」越过金如花,寒星野的眼不曾落在任何一个人身上。
「不渴也多少喝一点嘛!补补身子……」
耳边金如花的声音渐行渐远,童芯凝在唇边的笑却逐渐冷却。
虽然对她而言,金如花的性格一点都不讨喜,因为她对自己尖锐得像刺猬,她不屑愚蠢得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但对男人而言,或许根本不在乎那女人是如何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只在乎女人对他们的崇拜和温柔体贴罢了。
「厚!这个金如花很可怕喔,在妳面前一个样,在寒警官面前又是一个样,变脸比翻书还快!」从头到尾看得一清二楚的何蕙蕙,凑到童芯身边频咋舌。
「别理她就好。」事实上她也没打算理会那种女人,只要顺利完成爷爷的心愿,这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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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芯芯,听说妳们跟爷爷打赌,什么找对象生孩子的,是吗?」难得童芯回家一趟,童全借机关心女儿的近况。
「没什么啦,跟爷爷闹着玩的嘛!」手里捏着水饺,童芯并不意外老爸会知道这件事,毕竟他是爷爷的儿子,对爷爷的脾气了解得很。
「都几岁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爸也真是的。」陈秀枝将拧干的高丽菜倒进盆里,加入绞肉搅拌着。
「谁叫我们几个不争气,个个都只绷出个女儿,也难怪老爸感到寂寞。」要不是看老婆生产太过辛苦,童全当年还真想多生几个;好在这女儿聪明又乖巧,足以弥补他心头的缺憾。
「那也不能拿孩子们的婚姻大事开玩笑啊,当年我们还不都是这样被设计的?」陈秀枝没好气地说了句。
「啊?原来爷爷设计你们还不够,现在设计到我们头上来了喔?」看来爷爷的玩心没啥长进,设计长辈不够,将她们这群晚辈设计来凑数,真不道德。
「那可不,妳老爸要不是因为爷爷的逼婚,凭他当时受女人欢迎的程度,哪可能看上邻家妹妹的我?」提起陈年往事,即使已过了一、二十年,陈秀枝的语气仍满是酸味。「妳不知道,当年大家都嘛说我是捡到的。」
「是喔?」童芯用肩顶顶童全的臂,语带调侃。「看不出来你当年行情这么好耶,老爸!」
「欸,妳就别吃老爸的老豆腐了。」童全腼觍地笑了笑,凝着妻子忙碌的身影,嘴边噙着幸福的笑。「当年气归气,到头来还不是顺妳爷爷的意?不过说真的,妳妈还真难追,这个不行那个不准的,逼得我后来不得不认真起来。」
「哈哈!追着追着就认真起来了对吧?」将捏好的饺子放到盘子上,一颗颗整齐排好;既然动了手,一次包个够,摆在冰箱里又不会坏,可以吃上好一阵子,她也可以顺便带些回住处。「可见老妈还是很有魅力的嘛!」
若能像爸妈感情这么好,被设计也不错啊,只是每个人的境遇不一样,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能因而遇上一生的依靠。
「妳喔!」白了她一眼,陈秀枝风韵犹存的脸上难掩羞意。「像妳这鬼灵精怪的性子,我还真不知怎样的男人才让妳看得上眼。」
童芯的手顿了下,手上的饺子幻化成某张越来越熟悉的轮廓,令她的心情沈郁起来。
这只是一场赌注、一个游戏,她不该太在乎他的,但她该死的就是忍不住会偷偷在乎!
金如花的缠功一流,她要是个男人或许也会投降,就不知道他把不把持得住,会不会沦落金如花的魔掌?
「跟爷爷闹着玩是无所谓,重要的是对方值得妳托付终生。」听说不婚生子还是童芯提出来的咧,差点没吓掉童全的胆子。「老爸相信妳不会为了爷爷的利诱,随随便便找个男人应付了事。」
「难说喔!老爸,一千万耶,我不吃不喝得工作好几年。」吐吐舌头,她佯装俏皮地逗弄童全。
「嗟,老爸又不是养不起妳!」童全不屑地撇撇嘴,脸色一整,正经了起来。「芯芯,妳老实说,有没有中意的男人?带回来让老爸鉴定鉴定。」
「还没欸,老爸!」她的笑容有点僵,心事全往肚里吞。
「芯芯的性子跟你一模一样,不到时机成熟你是见不到对方的。」知女莫若母,陈秀枝掀开沸水锅盖,把童芯捏好的饺子一一下锅。「去把碗筷摆一摆,等等开饭了。」
「是开饺子吧,老婆?」凝了女儿一眼,童全的担心化成唠叨。「芯芯,别管什么赌注不赌注,只要是妳做的决定,爸妈一定全力支持妳。」
莫名一阵鼻酸,童芯点了点头。「嗯,谢喽!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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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甩脱夏季的炎热,人也容易变得懒散。
「天下太平,我的骨头都快生锈了!」欧维喆将腿搁在休息室的矮几上,典型忙也叫、不忙也叫的无聊鬼。
「来块蛋糕吧!欧Sir,我自己烘焙的喔!」童芯由茶水间的冰箱里端出自己烘烤的小蛋糕,贡献出来和大伙儿分享。
打从那天寒星野听见她和金如花的对话之后,他不再闲来无事拉着自己抬杠,让她耳根子清静不少。最近局里的案子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案件,花不了多少精力处理,加上童瑶她们追着逼问她和寒星野的关系,她索性利用下班时间报名烘焙班,藉此打发无聊的下班时间。
「妳?准备改行当贤妻良母了喔?」欧维喆放下长腿,啧啧称奇地对着蛋糕猛瞧。「芯芯,人要老实点,外头买的就实话实说,我不会笑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