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并不记得认识他几年了。
“你根本忘了吧?”司马锋芒狡黠一笑。“我们呀,对彼此的了解都可说是‘深刻’,别对我摆脸色,哦?”
总管手按桌面,起身不再搭理他。
“段。”司马锋芒幽幽喊住他离开的脚步。“我……小时候,喜欢她。”
夜风荡起了司马锋芒几绺发丝,飞扬的发丝有意无意遮蔽了他黯淡的目光。
“可当她不再跟著我,改缠著历儿时,我就控制不了开始讨厌她。”司马锋芒面向月光,一身被照拂的明丽清亮。“……越来越憎恶。”
他说完,笑了笑,眼底空旷。唯有见她痛苦愤怒,他才能确实的快乐。为何会如此呢?
他不在乎原因,他只要享受乐趣。
段总管目光冷凝,不发一言。他该不该提醒司马锋芒一声,隐藏在宋典雅的神色举止中,也有某些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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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有两盏灯,半开的窗迎入一丝清风,灯火摇摇晃晃。
宋典雅苏醒,一翻身,张开沉重的双眼,映进眼里的是半模糊半清楚的人影。
她定睛仔细看著,那张俊美的容颜。
“你醒了。”此人和煦微笑,看护亲人一般的态度良好。
宋典雅一鼓作气想往上跳──但她的身子动也动不了!
“我请我家总管帮你封穴了,防止你过分激动,伤了身。”司马锋芒和气善意的笑。
“你这卑劣恶毒的小人!”
“何苦出口伤人,又不能衬托你的教养。”姿态十分的端庄。
宋典雅躺在榻上,死命的瞪住他,瞪得眼珠都快掉出眼眶了。
司马锋芒坐在床边,对准了她的视线,慢慢的伸出手指,掐掐她的脸,再慢慢的施加力道。“宋家妹妹,你长得不差。性格虽坏了些,但美色尚且能弥补这份缺憾。”
宋典雅全身散发出不受控制的强烈戾气。“你尽管侮辱我好了,早晚我会讨回这笔债!”
“你误会了,我是在和你谈心呢。”司马锋芒掐红了她一边脸颊,手指转移阵地,改掐另一边。“你的怨念太重,一副看不开的样子教我很担心。”
她喉咙一哽。“无耻小人!这一路你是怎么对我的!担心?去你的担心!你卑鄙下流阴险恶毒!”
“唉。”司马锋芒敛了笑,抓起棉被一角,塞进宋典雅的嘴巴里。“会意不求多,知心能有几?我如此用心良苦盼你脱离苦海,你却不领情。”
她的眼角在抽搐。
“你只见一路上我勉强自己对你百般戏弄,可你是否曾用用那不聪颖的头脑思考过,经过我艰辛的捉弄后,你对历儿的痴情已完全被对我的愤恨取代。换言之,你情感的终点,因我转变成生机盎然的开始!我是如何的劳苦功高……”
他休息了一会儿,取出宋典雅口中的棉被,问:“听完我的话,你有什么要感激我的吗?”
她愤慨的目光足以洞穿他的脸。“司马锋芒!我绝不饶你,在这世上,有你就没……呜……”
司马锋芒遗憾的再度塞住宋典雅的嘴。“真是个不知感恩的东西,罢了,有什么天大的仇恨,你就冲著我来吧。”他不痛不痒的睨她。“不过,历儿的婚事,我管定了。”
宋典雅听他这么一说,却是安静了下来。
她,确实如他所说,已忘掉了司马历,一心只想追击他这个卑劣无耻的阴险混蛋,可是他……他并不知道她……
月影渐渐昏暗了几许,浮云掩住了半边天,司马锋芒的脸色随之沉入幽幽的混沌中,不明朗了。
宋典雅正在思索,他却推测不出她思索的内情,与他有关吗?或──她依然记挂著他二弟?
“你可曾想过,你那位友人,我二弟媳的身分?”
宋典雅回神看他,发觉他阴幽的脸竟比微笑时更迷人。
“她家族一门悉数服膺朝野。她的父亲虽只是区区九品知事,但在官场极有人缘。往后论著交情关系,有许多关节可供司马家利用。反之,与家业没落的你相较之下,她更有价值。”司马锋芒从容的取出那角棉破,擦了擦她的嘴。
“不管历儿负了你,你有多委屈,至少我司马家,谁也不会同意历儿对你──回心转意。”
他逐渐俯首,看清她的脸色逐渐惨白。
“你明白了吗?”他轻声逼问。所有的话只有一个意图,就是让她对二弟死心!“你若再追著我不放,你的目标必须是我,你与历儿是绝不可能了。”
“这是……你的……真正的心意?”宋典雅淡漠的问,一脸心如止水。
司马锋芒不答话,深深凝视她,等她自己明白。
她,没有价值。他是这么看她的,一直如此?
宋典雅顺了顺气,平静道:“我明白了。”
司马锋芒眼中闪烁著星光,笑道:“你懂事──”
宋典雅不等他说完,突然啐了他一口,嫌恶道:“你可以滚了!”
口沫冷不防溅上了司马锋芒俊美的、未曾让人糟蹋过的脸。
月色隐没在乌云间,室内的烛光摇晃得明灭不定。
第三章
司马锋芒慢慢的抬起脸,神色在幽暗中让人无法看透。“宋姑娘,你又惹火我了。”
“疯子!”宋典雅感到一股压迫感。
司马锋芒猛然攫住她的颈项,将她提高到自己怀里,动作快得眨眼即逝,力道竟又柔和无比。
“舔干净。”他慢慢贴近她的脸,在她瞬间热红成一片的耳边下达命令。
“你去死!”宋典雅羞怒交加,脖子被他的手指勒出了炽烈的温热。“快点放开我!”
司马锋芒挑起眉,覆盖俊颜的阴幽收缩在眼中,化成两股漩涡般的迷乱之象。
他轻轻慢慢的咬住她的耳垂,稍一使劲,咬破一小口。
宋典雅吃痛的叫出声,其实不算痛,可她却除了提高声量发出叫喊,别无办法减低恐慌。
“你不要随便碰我!”
司马锋芒再度贴著她已红艳入骨的脸颊,命令道:“舔干净。”
“你去死!”宋典雅不肯妥协。
他笑了,揪住她的发,拉开一段空隙,让她目睹他以手指拭去脸上的口沫,当著她的面,慢条斯理的舔人舌尖。
一口,一口,他的舌沾了她的口沫。眼前的景况,让她看得心跳几乎停止,莫名地,她感到一股窒息、昏乱。
随后,司马锋芒猛烈的托起宋典雅的脸,含住她的唇,舌尖一探,非常野蛮的捣入她口中,搅乱一池春水。
舌,在交缠。他让她,一次一次的舔干净那口唾沫。
宋典雅如遭逢百年难得一遇的狂雷猛电,被轰个正著!
从、从没有人……敢这么对她,这么……妖邪的对待她!
“宋家妹妹。”司马锋芒徐缓的抽离,语气恢复原来谦谦君子般的温厚。“你还好吧?”
她几近痴呆的看了他一眼,无法明白他的笑脸为何如此灿烂,如此不知羞耻!
“你这个──疯子,疯子!”宋典雅难以遏止的,屈辱的大叫。“你居然这么对我──我绝不放过你!”
司马锋芒一脸的光彩照人。“呵,我等著。”
“你混──唔唔!”剩余的咒骂又让棉被一角堵得顿时失声。
司马锋芒心情愉悦的走向房门,经过半开的窗户,他往外一看。
“夜色真美。”背对著宋典雅,他抚住自己的唇,眼神淡了。
讨厌!
她让他失控了。他更讨厌她了。
走到门口,他阴郁的回首凝望她,眼中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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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时间,又在风烟中飘流而过。翠影红霞映朝日,长风万里,春花芳香。
司马锋芒独自伫立在山麓的茶肆外,面对山光天色,一身锦绣华服被朝阳照耀得更添风采。“在泰山脚下开设颠峰客栈,将是多么赏心悦目之事!”
“颠峰客栈?!”
一伙人闻声,齐齐冲出各家店铺,口中均念著司马锋芒提到的名号。
司马锋芒转身看去──
一群高大强壮的汉子,足有三十多人,目光不善的围向他。
“你就是司马锋芒?”
司马锋芒浏览众人怪异的眼神,轻声询问:“诸位有何见教?”
“受人之托,给你点厉害瞧瞧!”
“厉害呀?”司马锋芒和气的笑。“我喜好以文会友,诸位不如与我谈诗作对分出高低。”
“兄弟们,统统上啊!”大汉们不跟司马锋芒啰嗦。
“简直不可理喻。”司马锋芒脚步一转,朝前边的树林跑去,懒得动手。贴身护卫段总管有事与他分开了,这伙人必定盯他许久,见到机会才露面的。
到底是谁派遣这些虾兵蟹将?
树林尽头,穷途末路了。
司马锋芒停下脚步。眼前是一条溪,跨过去,尽管逃得了一时,但会弄脏了他的鞋子。听闻身后追赶声将至,他稍微思虑,做了决定。回身面对众人,不愿脏了他的鞋。
身先士卒的有五、六人,同时扑向司马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