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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页

 

  慕朝阳冷哼。这两条路,都不是雅惜会做的事情。

  「给我第三条路!」

  格沁怪笑。「这么有自信?」

  「快说!」

  「这第三条路呀,就是让她自己来找你喽!」

  慕朝阳轻蔑哼气。「怎么可能?」

  「不相信吗……」格沁双手合十,笑得贼兮兮。「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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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艳香居来了个睽违已久的贵客。

  「慕大少!」

  几个原本懒倚在二楼的女子发出一致的尖叫,并在同一时间,水仙、玉露、湘秀、粉芸、嫩嫩、心心……十数位红牌姐儿有的跑、有的跳,全往一楼中庭那玉树临风、器宇轩昂的男子身上偎黏了过去。

  而男子一个也不拒,照单全收。

  「你这死没良心的,怎么那么久没来?」水仙花儿嫩指往男人心口戳,一边拚命展现魅力,一边审视着男人眼睛。

  前几日听人说他日日夜夜在城里寻他那离家出走的童养媳,还当他清心寡欲、茹素转性了,呵呵呵,还好,如今看来传言毕竟只是传言。

  「有没有良心不打紧……」慕朝阳在水仙耳边呵气。「重要的是,能让水仙开花、欲仙欲死就成了。」

  「你呀!」水仙绯红了脸啐道。「嘴就是这么坏。」

  「我如果不够坏,」大手一揽,慕朝阳将一干莺莺燕燕全揽进怀。「会有这么多女人爱我吗?」

  「你不用找人了呀?」虽是欢场女子,嗓音还是忍不住泛酸。

  「还找什么找?」慕朝阳笑。「我想要的,这会儿不全在我怀里了?」

  一句话熨平了所有女子的心,她们随着这京城浪少之一的慕大统领进了间大厢房,又是唱曲儿又是艳舞又是划酒拳饮酒不歇。末了,烂醉如泥的慕朝阳终于被拉进了头牌姐儿水仙房里。开玩笑,一块儿喝酒可以,可若是床上的游戏,她才不要和别人分享呢。

  水仙手忙脚乱地脱光慕朝阳和自己身上的衣裳,冷不防后脑勺一记重击,让她晕厥倒地。突袭之人见水仙软倒,冷冷一哼便要离去,却让那原已瘫倒在床、褪尽了上衣的慕朝阳硬是揽进了怀里。

  透着窗外夜色,慕朝阳看见了怀中人儿脸上一僵的表情。

  嗯,还好,她只穿了夜行衣,没有戴那个讨人厌的娃娃面具。

  借酒装疯是他拿手的本事,这个样子的他,也比较懂得如何和她周旋。将鼻子眷恋地凑近她发间嗅闻……果然是他心爱的童养媳。格沁说得对,逼她来找他可比他到处去找她要容易多了,今时不同往昔,她果然再也见不得他和别的女子亲热了。

  「水仙花儿,干么衣服脱一半就不脱了?」他继续装醉。脸皮太薄,他不想让她知道为了寻她,他可是煞费苦心。

  「放开!我才不是你的水仙花儿!」童雅惜又恼又妒又恨又惧。她想起了前一回他喝醉时曾轻薄过她的事,她不要再听他在她耳边喊任何女人的名字了。

  是她自己蠢,既然有心要离开了,干么还傻傻地每日跟踪,看他有没有认真在找她?干么还要一见他上了妓院,就忍不住要现身阻止他和别的女人亲热?

  这么多年来他都是这么过的,找她纯粹是为了对父母有所交代,或只是为了良心有愧,也或者,只是为了怕恶童再现身犯案罢了,反正怎么说都绝不会是因为想她就是了!

  「放手!」愈想愈恼,她使劲儿地挣扎。

  「不放!」他却像个泼蛮的野孩子,愈箝愈紧了。

  「我说了我不是水仙、也不是玉露,更不是什么粉芸、嫩嫩的──」

  「我知道!」自她背后传出的声音实在清醒得不太像个醉鬼。「妳是雅惜,是我的童养媳。」

  她僵愣在他怀里,感觉得到他喷吐在她耳垂上炙热的气息。

  「你……」她胆战心惊。「你没醉?」

  「没。」他索性乖乖一并招认了。「上回也没。」

  「你?!」雅惜又羞又窘又是咬牙切齿。「你是故意的。」

  「要不装醉,怎么碰妳?」

  这大男人,竟还有脸说得理直气壮?

  「不管清醒或酒醉,你都不该碰我。」

  「为什么不能碰?妳本来就是我的媳妇儿。」语带挑衅的他一把将两只大掌罩上了她胸前丰盈,逼得她的身子又是羞又是颤。

  「快放手哪!」

  她挣得满身是汗。之前的亲近一次是当他酒醉,一次是她受伤昏迷,可这一回,她可以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他的霸势凌人和自己的羞窘难当。

  雅惜瞥了眼那倒在地上的水仙。她绝不容许他将她和地上女子归为同类,都是属于那种非他不可,宁可委曲求全哄他开心、由着他玩弄感情的女子。

  「不放。」慕朝阳将雅惜玉贝似的耳垂纳入口中吮吸。「除非妳答应乖乖跟我回家里去。」

  「如果我不呢?」

  「那我就在这里占了妳的身子。」

  「你觉得……」她冷着声。「占了我的身子就能得到我的人?」

  「难道不是?」

  对于女人纤细的心思他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天下的女人,不全都是水仙那类会乖乖认命的。其实要哄她也很容易,他只要佯作深情来一句「我爱妳」,那么刀山油锅她都不离不弃。

  只可惜,这个大男人用了个这么蠢的办法。

  「是吗?」

  她突然放弃挣扎了。她不挣,他也就松了巨掌,在他怀中地柔柔旋过身来,脸上是甜柔得彷佛可以挤出蜜汁的笑。

  噢!

  慕朝阳看得心荡神摇。他从不知他的女人真心笑起时,竟会如此夺人神魂。

  一边甜笑,她一边将一只柔荑伸至他颈后攀紧,另一只小手则摸索自己襟口似要解衫,却在他看得欲念大动时,她那只小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怀中取出一包迷香,直直塞进他口中;而在他颈后的手,已点住了他的穴道。

  「妳──」

  该死!他怎么会又对她失了防?他怎会一再着了她的道?

  「雅惜……妳……别……走……听我……」

  迷香渐渐发作,下一瞬,她索性连他的哑穴都给点了。末了,慕朝阳只能努力张着渐渐疲软的眼皮,瘫在床上,看着她拍拍小掌、扬扬螓首准备离去。

  离去前,她俯低身子在他耳畔冷冷低语。

  「自大的男人!告诉你,想永远占有一个女人,最好的办法,是得到她的心,否则,她还是随时可能会跑掉的。」

  门扉扣上,童雅惜离去,慕朝阳在满怀扼腕的遗憾中渐渐昏迷。这丫头!这笔帐,他日后定会一并记着、加倍讨回!

  但隔日清晨,清醒了的慕朝阳暂时没机会再去找童雅惜索债了。格沁来找,并告知他天宫会的最新情况。

  反贼已近,他们需要一个人去跟着,探出对方巢穴何在。

  这家伙必须够聪明、够机灵、武功还要够强。这是最要紧的生死关头,且攸关皇室一族安危,他们绝不能败,更不能输;换言之,这家伙必须是个上上之选。

  他瞪着格沁那死小子紧盯着不放的热烈眼神。

  不用再开口问,慕朝阳已知道经过「隐狐会」那些废物的商讨之后,这「上上之选」的家伙究竟是谁了。

  第八章

  炎日下,一支拖着板车的骡马车队,缓缓前进。

  这是支长途跋涉的车队,由南而北,翻山越岭,跨过十来个县城,来到了济南境内,很快地即将抵达他们的终点站──北京城。

  一路行来自然会遇上不少盘查岗哨,凡是遇着了检查站,带队的蒋三卯便会有恃无恐地取出一只铸金的令牌。见了令牌,盘查官员很快地由官僚面孔换上了亲切笑靥。

  「里头啥?」

  「岭南来的茶叶、天蚕丝和些当地名产腌渍蜜物,官爷要看吗?」

  「不了、不了!」官员摆摆手。「快走吧,天热,里头的东西可别闷坏了。」

  行行复行行,这几日车队里几个管骡子的车夫,和蒋三卯身边的跑腿小厮恰巧都热倒了。

  经过商量后,决定在当地征几个帮手,条件只一个,愈笨拙愈老实的愈好。

  这样的前提下,几个新加入车队的,若非傻大个儿,就是身材过于矮小、在别的地方找不着活儿干的人了。而其中尤以那生得人高马大,满脸黑糊糊、傻着瞳,智力似乎不足,老爱流口水的傻大个儿最引人注目了。

  「你叫啥?」

  「木找羊!」

  「怎么取这名字?」

  「我家姓木,木头的木。娘生我时院里刚跑了羊,娘问爹孩子叫啥?爹尽顾着嚷『找羊、找羊』,所以就取了这名字了。」

  「怎么一脸黑糊糊地?」

  「我家……」傻大个儿吸着口水。「是挖煤坑的。」

  「怎么不挖了?」

  「倒啦,爹娘全睡在里头,找羊没饭吃,人家说大爷这里有饭吃。」

  「成!想吃饭容易,往后就跟了蒋大爷我吧。」

  蒋三卯观察了几天,发现找羊虽是个傻子,倒还挺勤快的,什么粗活都干,话又不多,是以就将他配在自己身边当跑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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