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姑娘,也是龙族的少主,这种不堪的话传了出去,铁定会被人津津乐道,让她怎么做人?
除了言语之外,首次被易航以行动阻止,龙海儿冷笑了声,原本放松的身子绷紧,双手反扣着男人的手腕,往两侧拉开,又扑了进去。
就算是趁人之危也无妨,无人能阻止她紧拥他的一切。
她要定了他,就算他不肯,她也放不开这个美梦成真的瞬间。
「不准动!再动我就宰了你。」龙海儿恐吓说道。
看着龙海儿的发旋,易航无奈一笑。
打从三个月前某天早上因刺激而发烧,他醒后便暗地央求阳青协助,那冷漠的男人蹙眉深思,也没句好或不好,可从那一夜起,他夜夜安睡到天明。
唯有就寝前,龙海儿惯要净身一事,还是让他血气翻腾,不过咬牙忍忍,昏过去后便不怕了。
但拆了绵纱后,阳青没留下任何让他昏迷的汤药就走,今晚,他怕自己把持不住。唉!他该怎么面对这个霸道的姑娘?
「龙姑娘……」
易航话还没说完,龙海儿便硬生生打断了他。
「叫我名字!那句龙大小姐或龙姑娘从你口中冒出来,刺耳得很。」龙海儿命令道,习惯发号司令的她,即便是这种时候,也要以最快的方式达成。
易航又是一声叹息。「易某不该踰矩。」
「那我也叫你易航,就扯平了。」
「这事情不是扯平如此简单而已。」
「不然,你要怎么才肯叫?」
「能喊妳闺名的男子,只有妳的夫婿。」
听到一个极怪异的名词,龙海儿不情愿地扬首。「七大洋上,知道我名字的人多得是,若是他们都来我跟前喊名认姓的,我哪来几百个身子嫁?」
嗔怒的语气、难以驳斥的歪理,在在让易航语塞。
龙海儿见状一笑。「没法反驳了吧?呵呵!易航……易航……」笑完竟是不断吟道。
易航闻言,胸口涨得满满的,眼前一片蒙眬。「海儿……」
未经思考的话语脱口而出,让易航被惊醒,而龙海儿亦惊,下一瞬间,便又抱得更紧。
低而柔的声音,早已不复少年的清亮,可是一样迷人。
酒愈隙愈香,梦想思念亦同,十年足以让一个小小希冀长大为信念,她早已决定此生唯一的男人,除了易航不做二想。
好不容易,他唤了她的名,让她如置天堂,圆了她的幸福和骄傲。
这名字伴了她十八年,但出自他的口,便有了新的意义。
「易航,一直唤我海儿,别改口;只有你可以这么喊我,我也只响应你,懂吗?」
易航不能言语,脑子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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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心绪纷纷扰扰,不知何时入睡的易航,被耳边的吱吱喳喳声拉离混乱的梦境。
没有预料的雄性情欲来袭,心乱了之后,再也无心多想,带着伤的身子骨自发性地停工,烦闷在梦中继续骚乱。
他不是傻子,当然能感觉到,但不能不纳闷,龙海儿言语中的情意究竟是何缘由?
明白的、单纯的情感,只指向一个字;但那个字可是如此轻易?
他们先前分明没有交集,怎么能孕育出那种美丽狂暴的情感?
耳边娇言甜语仍在继续,却不是龙海儿微低的声线。
「他是生得不坏,眼是眼、鼻是鼻,但也不是貌比潘安,说是小白脸还不如说是工匠脸,海主子怎么会中意如此严肃的男子当男宠?」
「唉!小玄,易航本来就是一介船匠,手艺极佳,能领着人在两个月里打造出一批船舰;另外,龙族中从无女妾亦无男宠,海儿自有她的想法。」
一听到「海儿」二字,易航猛地张开了眼,总枕在手臂上的狂野姑娘早已不知去向,眼前倒有两名绝色,大模大样地笑望着他。
被人盯着看的感觉极其诡异,更别说是躺在床上被女人这样看着。
那一身墨黑衣裳的女子,笑吟吟地蹲在床前睇望,他认得出是龙海儿的至交好友殷小玄,殷族的毒姬,更常被人称作祸水、天魔星。
而站在她的身后,那仙灵离俗、不食人间烟火的则是龙海儿的亲表姊阿尘,任龙族大司狱一职。
见易航清醒,殷小玄笑嘻嘻地拍着手儿。
「哟--醒了醒了,看你一直睡,咱们什么都不能问,醒了正好!」殷小玄一面笑说,一面往床上靠近。
就算知道龙族男女不在意男女之防,但眼前毒姬不知安着什么心,易航急忙往床板靠去。「殷姑娘请自重,别再靠近了。」
殷小玄媚眸一转,分明不怀好意,可还是笑脸盈盈。
「哎哟,我想来了解一下你有几分本事,能让海主子独排众议,将你护在这房里当男宠!」
好戏耍他人的殷小玄不只是说,更欺上了易航的身,利落地解起他的衣裳,老辣的模样似是上青楼嫖易航似的。
艳丽的姑娘近身,还有股强烈的香气,易航不知怎地心中好是反感,伸手一推,另一手拉紧了衣襟,不让殷小玄再动作。
易航分明不配合,让自恃甚高的殷小玄退后了点,抄着双手嘟起了嘴。
虽和龙海儿是不同风情,但她的美貌也绝非俗丽,这个男人不但坐怀不乱,还无动于衷,让她好生挫败。
身为女人的尊严被挑战,她只想要挑战对方身为男人的尊严,以为小小报复。
「哟--你只肯陪海主子呀?为她守身?」殷小玄受拒,面子挂不住,便口不择言说道。
听闻那话意含不堪,易航脸色阴沉下来。
三个月来,除了阳青和一个少年入内服侍,他未再踏出房门,自然渐渐淡忘「男宠」一事,今日又被人提起,他又掉进难堪的情境里。
就算身不由己,但他的确在众人面前接受了那个交换条件,以让一家平安无事。
易航撇开了头,艰难地说:「易某不知姑娘言下何意。」
殷小玄鼻子里哼了声。「你不是海儿的男妾?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床上功夫嘛!男人不应该这么小心小肚的!」
不明白殷小玄向来口无遮拦,纯是小孩心性,易航耳里热辣辣的。
「这太荒唐了!」
「荒唐?你当男宠就不荒唐?我只是小小好奇,想知道你是身负何种异禀,能让海主子这般着迷!」
「殷姑娘,请妳住口。」
「小气鬼!问问也不行吗?」
「妳那是和人商量的语气吗?」
易航说得咬牙切齿,殷小玄听得立眉竖目,始终人在局外的阿尘却掩唇微笑。
见两人僵持不下,她伸出右手扯住殷小玄的黑袖,惹来了怒火烧红的双眼。
「阿尘,妳别拦我……」
殷小玄气急败坏,原想继续胡说八道,不料阿尘一笑,扳过殷小玄的小脸,热爱美丽事物的殷小玄眸子一瞇,瞬间将火气丢到爪哇国去。
「阿尘,妳真是个仙女下凡……」
「小玄,龙族没有女妾男宠,过去没有,现在没有,未来同样也不会有。」阿尘声若仙乐地说。
殷小玄原本神志丧失,一听那话,小嘴又嘟了起来。「可海主子明明收他做男宠呀!」
「就算海儿收了他,那他也只是海儿的房内人,若海儿侵犯到妳的领地,去玩弄妳的夫君白藏,妳可能忍受?」
「那可不成……I
「这么说就对了,况且白藏绝对不会答应让妳和别的男人春风一度的。」
「呸!我才没想和别的男人春风、夏风咧!不过就是动口不动手,问问而已嘛!况且,我前些日子制了上好的媚药,万一他应付不来海主子,我还能送他几枚,助他重振雄风,真是好心被当驴肝肺!」
「别这么天不怕地不怕的,惹了海儿和白藏,妳的好日子就结束了。」
「知道了嘛!」殷小玄边说边嘟着嘴,一副被人误会的可怜模样。
阿尘趁她退开,偷望了易航一眼,正如她所料,易航并不是个复杂的人,满脸不解神色。
她笑着向端坐床上的易航福一福身,而后方又启声。「易公子,我名唤阿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我能为您解答。」
确如她所想,易航一听两人对话,徒是加重疑心。
阿尘方才说了,龙族中没有女妾男宠,就他的经验中亦同意此说法。
龙族尚一夫一妻制,绝对不和不爱之人结合,至爱在抱,自然毋需再拥他人入怀;龙海儿当众宣布他是男宠,不正是自打嘴巴?
另外,龙海儿对他的多所保护又是为何?
最核心的关键问题是,龙海儿究竟为何要帮他,帮他帮到像是拘禁他在身边一样?
疑惑没有解答,易航不理缩在一旁哀怨的殷小玄,一对清朗的眸子望向可能有答案的阿尘。「尘姑娘,妳可知道龙大小姐为何执着于易某?」
这男人一出手便要擒王,偏她什么都能回答,唯有这个问题,她无权置喙。
阿尘为难地一笑。「易公子,这个问题,您该问海儿,而非阿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