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女神的男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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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一句问话,成功地让易航张开眼,只见龙海儿盈盈笑脸,映入眼帘。

  好一个美丽又狂放的女人,这样不羁的模样,却比起任何婉约姑娘更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当她残忍之时,想必更是不同凡响……

  一这么想,易航浮起不由自主的笑意,明明是一个大男人,却极为纯粹真诚,像个孩子般单纯。

  常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个女人是人中之龙,自然堪配花王牡丹,在她的手下就算被折磨至死,应该都是种恩惠,凡人求之不得。

  「不杀我,那么妳要怎么对付我?」易航笑问。

  十年,说起来不多也不少,整整三千六百个日子,她等了这么久,也为他穿了这么久的红衫……

  既然他都开口任人予取予求,她就不客气了!

  龙海儿蹲下身子,欺到易航面前,声柔眸媚,明是商量、暗是胁迫地说:「不如……你就当我的男宠吧!」

  闻之能使人醉的声音,却如平地惊雷,震得易航不能言语地愣在原地。

  第二章

  勉力支持的下场,通常不会太好过,在龙海儿跟前痛昏过去,发了几日高烧人事不知,待易航再度醒来,据刚离开的大夫说,已又是十天了。

  那在众人眼前昏迷的巧合,让他不需面对、不需亲口同意龙海儿的要挟,也算是个好消息。

  原本以为上苍待他不薄,但等到见到龙海儿走进来,易航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自嘲的面容冻在温暖的空气中,眼前姑娘却不以为意,直直走来、款款落坐,纤手一探抚上他的额首,片刻后宽心一笑。

  「你人醒了,烧也总算是退了。」话中的关心有深深的感动。

  就算知道有了医怪,亦明了易航绝对能平安复原,但她心里老不踏实,日日夜夜挂念着尚在昏迷的他。

  当局者迷,兴许就是形容这方处境。

  正当龙海儿不住轻抚易航轮廓之时,却听见一声极轻微的笑溢出他的唇,应该单纯的笑音里,多了浓浓的嘲讽和困惑。

  她怎么会不知道,汉族男子三妻四妾,向来是女人的天,今儿个得当个姑娘的男宠,会是何种难堪思绪作祟,让他感到多么羞辱;可看他为了亲人竟愿意忍下,只剩下用发泄的笑来表达他的不情愿,故她也不理会那笑,径自动作着。

  当易航颤巍巍地想伸手挥开那恼人的打量时,她反过来握住他的手腕,轻柔却不容拒绝地按下了。

  「别乱动,你宝贵的双手会废。」龙海儿轻轻说道。

  易航闻言无法不听从,手不再使力,可脸上又是一阵苦笑。

  「一个做男宠的人,不需要灵巧的双手。」易航自暴自弃地说。

  他可以忍受拷打和痛苦,但身为一个男人,身为易家的长子,一身的技艺和尊严都在手上,向来以能力自豪,他不能忍受这种以色事人的耻辱。

  可是他无法不接受,因一族之命操在眼前姑娘的一念之间。

  龙海儿闻言,摇摇头,疼宠而又无奈。

  「你真能服气?大明没有私船厂,全都是皇厂,易家师傅向来是众人里头的尖儿,大明三宝太监下西洋的船舶订单,是你易家独揽,早已不知几代造船,神乎其技,入了明朝宫制,当家世袭八品官儿……

  「而你易航不只未来袭官,还袭了代代的才华,不世出的天才船师,打一出生就是当家的命,从小在造船场里长大,在大帆船龙骨上玩耍,和师傅们混在一起,十岁便懂裁度制图,十三岁瞒着长辈领着同伴造了第一艘小宝船,十七岁太公病了,便正式领着人掌管了船场的工作。」

  龙海儿轻松的如数家珍不让易航惊讶,可听着她说,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

  身为寻常海民听过易家的事迹平常,何况她是海上霸权的龙族少主;但是,他十三岁造船一事,为何她说得像是亲见?

  除了族里之人偶尔笑谈当年一群少年胆大妄为造船之事,这事被父亲压下不许外传,目的是为免他锋芒太盛,引起其它船厂的猜妒。

  同是宫匠侍奉朝廷,与普通工匠竞争不同,不能明着来,要维持表象的和平。

  易航的疑心像雪球一样愈滚愈大,脸却一撇不让龙海儿再碰。

  「妳何时知道此事?」他淡淡问道。

  龙海儿笑了声,拿起一条湿帕子,自然再不过地擦着他薄汗的颈项,「我一直都知道,在泷港见到佯称懂点造船知识,因故被赶出官厂,在民间无以为生而被商船带回的你时,我就知道你是易家的少当家。」

  易航不可思议地转过头来,正好迎进一对了然的眸子。

  「若真知道我的身分,为何我潜伏在泷港时妳不拆穿我呢?」易航讶问,语气到后来已克制不住地上扬。

  见男人面对着她,龙海儿更是放肆地揩着他的汗,一点都不把授受不亲和男女大防放在心上。

  若是易航的双手能自由活动,他必然会阻止这种坏她声名之举,可现下不清楚她葫芦里卖什么药,又不能动,也只好随便她开心。

  「呵!我想多看你几眼,想知道你的一举一动,所以我为何要毁了这局?」龙海儿不答反问,盈盈笑着。

  姑娘说得堂堂,男人却是一脸难以相信。他只见过她几次,为何她竟这么说?好似……她真的中意他。

  「我不懂,妳把我弄胡涂了。」不擅长掩饰的易航直口说道。

  龙海儿又是一枚艳绝的笑脸,世上大概再也无此容之姝,完全是笔墨难以形容的动人。

  「你当我要你做男宠只是一桩玩笑而已吗?」龙海儿半吟半叹,娇娇问道。

  易航倒抽了口大气,为面前姑娘的放浪形骸和老辣,不知第几度感到惊吓;但是,也因为明白这言下之意,让他不禁红了脸。

  「妳是个姑娘,要懂得姑娘家的矜持和娇羞,怎好将这种事情挂在嘴边?」易航正色说道。

  龙海儿玩味着男人的不自在,怕他恼了,也不好再玩,干脆地收了手。

  可她没准备这么早让真相水落石出。

  她站起身子利落地往外走,临出门时回眸一笑,故作不解地问道:「这种事情?什么事情?」

  「妳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懂不懂什么?」

  「龙大小姐,别和我玩绕口令。」

  「我确实不懂呀!」

  易航见龙海儿故作姿态,不禁有点气恼。

  或许是她的故意否认,或许是他的太过在乎,也或许是两者兼有,心底被人随意扰乱而骚动着,他突然发现,这个姑娘的要求,压得他疑心又难过,巴不得弄清一切。

  「就是要我做男宠之事。一个好姑娘不能随口说这羞人的事情。」易航咬着牙说道。

  羞人的事情?呵!可是指她喜欢他这类事情吗?

  她第一次公私不分,为了救他用了借口,偏偏他竟不解风情,让她想狠狠捉弄他。

  她为他悬心,他居然还不能明白这代表什么意思?

  「羞人?不过就是想找个男宠,也不算是什么。」

  「妳只是想找个男宠?」

  「是呀!不然呢?你希冀什么吗?难不成你认为我钟情于你?」

  「妳……」

  「别说得牙痒痒的,汉人没这风气,但龙族不管规矩,你待在泷港不少时日,也该知道咱们不兴女子贞节那一套。」

  「可那些都是你情我愿,两情相愿的。」

  「易航,看来你还搞不清楚,这不是情生意动,而是单纯的『任凭处置』而已。」

  「妳……」

  易航话还没完,那抹红影便甩门离去,留他一个人在船舱里,品尝那说不明白的诡异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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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湖被颗小石头无心地兴起了波纹,便再也停不住动荡,再度见龙海儿进房,情绪的波动仍是未平。

  易航没想到会这么快再见到龙海儿,他独自烦乱,不过是一两刻钟时间而已,还在想下一步该如何是好,她便又出现了。

  她捧着香喷喷的饭食进来,便看见一个分明清醒,却表情茫然、暗含暴躁的男人。

  浑身伤口加上几处骨伤,她不认为以他的现状有办法自行处理日常琐事,更别说几日高烧下来,他能有多少气力。

  虽然极少服侍人,不过她乐于进来刺激这个男人。

  「饿了吗?」龙海儿笑意揶揄,心情极好。

  易航瞄了一眼,诚实如他不想说谎,更何况许久未进食,他肚皮响得像在打鼓,说谎只是让自己更难堪而已。

  易航斜倚在榻上诚实地点了点头,龙海儿侧身坐了,举起小匙吹凉了粥就递在他的唇边,换来男人一口大气,极难为情,忍不住挑高了眉。

  「怎么,你的手能动吗?」龙海儿嘲问。

  咬了牙,易航摇了摇头。

  别说手指,连手掌都不能动,大夫敷药里肯定下了上好的止疼阿芙蓉,但也因为这样,他完全失去知觉,双手彷佛只是接在身上的两团死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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