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也来了?为什么不相关的人全都到她床前来了?
她紧紧抓住南傲尘的手,又惊又畏的看著朱烨,“少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皇上他……”
南傲尘暗沉的眼眸里,有闪动的真情,他伸出手安抚夏小荷。
“他确实是当今皇上,但别慌,没事的。”
“是吗?”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皇上和那个可能强暴她的男人,三更半夜的到这里来,一定发生天大的事了。
她害怕的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周少钰,再惊慌的看著南傲尘,浑身一凉。
难道,她丑陋的过去已经被人拆穿了?所以欧阳妃带著周少钰,就是要来给她难堪?
一定是这样没错的。
皇上和南傲尘亲如兄弟,他一定是想替南傲尘打抱不平,所以来这里要把她这个身败名裂、不知羞耻,还故意引诱他的坏女人抓去关的。
“少爷,你……你什么都知道了是不是?你知道我……是个不干净的女人了,是不是?”
她眼中滚出了大颗、大颗的泪珠。
“我、我不是故意欺骗你的,那个男人他……他……我曾经想过要死的,可是我怀了夏儿呀!我不能死,我不能让无辜的夏儿陪著我一起死,我一直想告诉你这件事的,可是我太自私了,我怕你要是知道我的过去,就不会要我,夏儿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读书,所以我才故意隐瞒你的。
“对,我从来就没有成过亲,我是个肮脏的女人,夏儿也是个没有父亲的私生子。少爷,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吧!别牵怒夏儿,他是无辜的。”
夏小荷的话犹如一根根针,一句句刺得南傲尘的心不断淌血,胸口翻涌的情绪太过激动,他努力克制著不让情绪溃堤。
夏小荷哭得泣不成声,泪眼模糊的看著不发一语的南傲尘,以为他唾弃自己,绝望的不断抽噎。
“皇上……这一切全是我的错,我明知自己是个不洁的女人,偏偏隐瞒过去,如今才会害得少爷没面子,皇上,你要把我捉起来也无谓,只要不会连累夏儿,就算要我的命,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她含著泪转而向朱烨求情。
南傲尘深深的吸了口气,他紧握著她的手,把心中翻滚的情绪压下去。
“你先别说话,皇上今夜之所以到这儿来,是想厘清十年前的真相,不是来责怪你一个受害者,这十年来你承受了不少的折磨和委屈,但那些不是你的错,一切有皇上替你作主,皇上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皇上要替我做主?”夏小荷带泪惊看著众人,“难道皇上不是要把我抓起来的吗?”
“朕为什么要抓你?就因为你对傲尘隐瞒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朕就得亲自出马来治你的罪?你会不会太看轻朕了?”朱烨叹了口气,摇著头。
夏小荷吓呆了,“不……皇上,我没有这个意思……”
“得了,瞧你紧张的,朕不过几句话你就当真,这点倒和傲尘的个性一模一样,说你们俩不相配,还真不可能。”朱烨扬著嘴角,看著夏小荷我见犹怜的模样,“你放心吧!傲尘说的没错,朕今日到这里来的目的,是要治治这两个不知轻重的恶徒,朕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夏小荷还是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模样。
朱烨俊脸冰冷,对著跪地发抖的两人大喝。
“你们两个真是胆大包天!十年前的事我可以不追究,没想到你们今日居然死性不改,意图再次杀人灭口,如今让朕亲眼撞见,周少钰、欧阳妃,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听到朱烨的指控,周少钰再怎么不愿承认,也知道这次是百口莫辩,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拚了命的找借口替自己脱罪。
“皇上,十年前的事,臣完全不知情,至于今天这一切,全是因为欧阳妃嫉妒夏小荷受宠,指使臣做的。全怪臣一时胡涂,抵挡不了美色的诱惑,幸而大错尚未铸成,否则臣将一辈子良心难安……”他指著一旁的欧阳妃说。
“周少钰!你太过分了,十年前要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花言巧语骗我,我又怎么会听你的话将夏小荷推到断崖下?如今你反过来咬我一口,简直太没良心了。”欧阳妃圆瞪著眼,又气又急,不敢相信他竟将所有的错全推到她身上。
她的话让周少钰慌了。
“住口!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女人,不要信口雌黄,当日下淫心散给南傲尘服下的人已经死了,他强暴夏小荷这事又怎会和我有关?你为了救南傲尘而意图杀人,是你这蠢女人太过天真,这怎么能怪到我头上来?”
“你……你居然这么说!”
“住口!在朕面前,由得你们俩放肆?”朱烨一挥手,数名侍卫便上前将两人捉住。
他一一指出两人的罪状。
“你,周少钰,十年前为一己之私,陷害南傲尘蒙受不白之冤,又为脱罪,竟杀死一干证人,并唆使欧阳妃替你杀人灭口,其心可诛,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罪无可赦,即日撤去官职,押入大牢,择日处死。”
周少钰浑身一凉,凄惨大叫,“皇上──皇上饶命呀!事情并非如此,皇上……”
“来人,给我押下去!”语毕,他转向吓到几近晕厥的欧阳妃,同样语气严厉,“欧阳妃,你十年前为他人利用,念其年轻,原本情有可原,但却一错再错,不守妇道在前,勾结周少钰意图再次杀人在后,最毒妇人心,就算傲尘肯原谅你,朕也无法循私枉法、视而不见,你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皇上……我是冤枉的,我是让人利用的,我无心要杀人呀!”欧阳妃腿软的瘫在地上,对著一脸严厉的南傲尘,哭诉求情,“傲尘,你替我说几句话呀!我会这么做,从头到尾全是为了你呀!你替我跟皇上求情……”
欧阳妃让人拖了出去,哭叫声渐远,床前的南傲尘依然紧抓住震撼不已的夏小荷,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唉!真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朱烨走到床前,看著一脸呆滞的夏小荷。“夏小荷,如今你应该知道所有实情了。嗯!其实你生得娇俏可人,也算有闭月羞花的容貌,和傲尘可说匹配至极,只可惜老天爷拐了个弯,对你们开了这么大的玩笑,傲尘,这也实在太难为你们了。”
“如今真相水落石出,全赖皇上秉公处理,既然周少钰两人已得到应有的惩罚,臣已没有任何遗憾。”南傲尘抿起唇,声音出奇平静。
“你没有遗憾?傲尘,别人不了解你,朕不可能不清楚你的个性,这十年来,你为了那个晚上的事,哪天不是在折磨自己?”他摇摇头,看著仍处在惊愕中的夏小荷,叹了口气,“夏小荷,你不要以为这十年来,受苦的只有你而已,傲尘的个性一向刚硬,自尊心强烈不说,脾气更是倨傲难驯,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他可是每一天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自责甚深。”
他拍拍南傲尘的肩,“好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就好好谈谈吧!”
朱烨走出书房后,只剩下南傲尘及夏小荷两人。
冬末的寒气异常沁冷,夏小荷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南傲尘见状,走到炉火边,加了炭火后再次走回床前。
“还冷?”
“不……奴婢不冷,只是……”她声音打颤。
南傲尘眼神闪了一下,“只是很难接受,我就是当年那个欺辱你,让你活在地狱,痛苦了十年的男人?”
“不。”夏小荷陡地抬起小脸,“少爷,当年事情的来龙去脉,我现在都已经知道了,原来,真正害惨我的,是那两个人,我只是运气不好,成了他们陷害你的棋子……”
不敢再看南傲尘的脸,她低下了头。
“而且皇上刚才不也说了?你也是个受害著呀!我又怎么会怪你?”
“是吗?你真的不怪我?”南傲尘面无表情,乎静的道。
夏小荷眼神闪躲著他,“我……”
“你真的可以将十年前的事一笔勾销,忘记我带给你的痛苦?”他声音里有著伤痛,“为什么不敢看我?是不是因为你口是心非,你根本无法原谅那个当日施暴于你的我,是不是?”
在南傲尘的逼问下,夏小荷眼中泛出泪水,她紧紧闭上眼,试著抹去记忆中那个邪恶男人的模糊身影。
但不行,虽然现在已经证实那个男人不是别人,而是她夏小荷甘愿奉献一切的男人,是她心目中一直认定的男子汉大丈夫,南傲尘。
但是,她为什么就是无法释怀?
“你依然在意我就是那个伤害你的男人对吗?不要欺骗自己,因为我也同样忘不掉那个叫我难堪的过去。”他敛不下眼中的激动。
“那一夜,虽然我遭人下了药,但意识依然清楚,我知道你不断在我身下哭喊求饶,但我始终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这件事成为我日后抹不去的噩梦,尤其,我伤害的不过是一名十一、二岁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