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掌柜的,够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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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奔?」

  「对对对,我们开始还以为有人在追杀大哥,正想上前帮忙,可大哥竟忽然奔进了一家客栈,要了一问上房,并将房门紧锁,我们觉得奇怪,于是在隔壁偷听……」话说到这里,七尺男儿满脸通红,羞怯地停住话。

  「听见了什么?」魏子急着追问。

  「反正就是男人的低吼声、女人的娇吟声,还有床榻响动的声音……魏子哥,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了。」魏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

  「更过分的是,事后那女人还是被大哥亲手抱回来的!」

  「什么?城里离姊妹坡这么远,大哥一直抱着那女人?」手不会断吗?

  「对对对,」众人大力点头,「大哥像拾到了宝贝,一刻也不想把她放开,后来因为她要洗澡,大哥才离开了她一会儿,为她准备洗澡水……」

  「什么?!大哥身为我们黑禹山寨主,如此尊贵的身分,居然帮一个女人打洗澡水?」

  「还不止呢,大哥甚至亲手为她煮了一碗粥。」

  「什么?!你说什么?!」魏子只觉得心都要碎了,「大哥堂堂男儿、英雄豪杰,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沦落到当厨子的地步?」

  「魏子哥,你说这事该怎么办?」他愁眉苦脸地哀嚎,「我们倒不介意多一个大嫂,只是担心大哥从此以后会沉迷在她的温柔乡里,不再带领我们勇闯江湖、行侠仗义,难道我们一帮绿林好汉从此要被埋没在姊妹坡?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大哥不会这样的。」魏子强颜欢笑。

  「我们都觉得大哥对这女人不同一般,一看便知是想与她长相厮守,而这女人舍得扔下她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客栈跟我们去闯荡江湖吗?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不可能!呜……魏子哥,我们就要失去大哥了,失去了大哥,弟兄们还怎么活呀?」

  「放心好了!」魏子倏地站了起来,「有我在,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魏子哥,你有什么好办法?」

  「哼哼,包在我身上就好,不要多问。」

  其实那日寻来喜儿,劝大哥假意娶她便是一个缓兵之计,他知道曲安安定会因为喜儿而对大哥疏离冷落。

  果然,曲安安事后大大吃醋,与大哥争吵不休,两人的关系陷入僵局。

  但万万没想到,一个忽然冒出来的汪举人竟让他的棋盘大乱、妙计落空。互相爱慕的一对男女终于因祸得福,互通心曲。

  不过他没有就此灰心丧气,喜儿还在,还有利用价值,虽然这一次他不能再劝大哥假意娶她,但仍能想出其它方法,令曲安安再次醋海生波。

  他打定了主意,狡猾一笑,劝退了兄弟们,独自迈入后院中。

  他知道这个时候喜儿一定在后院忙碌,果然他一眼就看到晴天丽日下,那丫头正站在井沿边,快乐地摇着水桶。

  「咦?魏子哥,出来散步呀?」她瞧见了他,笑嘻嘻停地下了手中的活。

  「出来找妳。」他像兄长股温和地道。

  「找我有事吗?」她马上立正,一副乖乖听候主人发落的模样。

  「喜儿,妳爹的身子怎么样了?」

  「我爹已经全好了,」她露出一脸幸福的表情外加深深的感激,「我们现在也不再挨饿了,这都多亏了魏子哥你!」

  「怎么是多亏了我呢?」魏子纠正她,「应该感谢的是我们大哥才对。」

  「嗯,应该感谢殷大哥,」喜儿点点头,「不过,我还是觉得多亏了魏子哥。」

  「好吧,」随便她感激谁,反正结果都一样,「那么如果殷大哥……哦不,如果我求喜儿妳办一件事,妳可愿意答应?」

  「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她想到戏文中的唱词。

  「嗯,真是一个好女孩。」他笑逐颜开,「干了半天活也该累了吧?我来替妳按摩一下。」

  「什么叫按摩?」穷苦的她没享过福,茫然不解其意。

  「就是这样。」他走过去,径自抓起她一只胳膊,一举按中了某处穴位。

  「哎呀--」喜儿大叫起来,「魏子哥,你干么掐我?」

  「疼吗?」他关切地问。

  「嗯……』她不知如何回答,只觉得被一个男子那样抓住手臂,双颊火辣辣的。而被掐中的地方,虽然有些酸、有些痛,但也有说不出的舒服,全身似乎都畅快了起来。「也不是疼,魏子哥,我说不清楚。」

  「那么如果我掐妳这儿呢?」他换了另一处穴位,双眼直直地盯着她的反应。

  「啊--」她这一回脸上的表情更加痛苦,却也更加愉快,连发出声音都变得不一样,不再是心惊大叫,而是彷佛莺啼流啭一般,

  「好,」魏子满意地笑,「我要的就是这种叫声。喜儿,如果我下次再帮妳按摩,妳就这样叫,好吗?」

  「为什么?这样叫很好听吗?」她不解地问。

  「我觉得很好听,所以妳叫得愈大声愈好。」

  「哦。」不知世道险恶的喜儿爽快答应。

  「还有,妳叫完了之后,要加上一句『好舒服』!」

  「哦。」魏子哥辛苦帮她按摩,她夸奖他两句也是应该的。

  「还要再加上一句--殷大哥,你好棒!」

  「咦?应该是『魏子哥,你好棒』才对。」喜儿双眼瞪得大大的,指出错误。

  「难道妳不知道我也姓殷?」没有故意骗她,自从八年前跟了大哥以后,为表忠诚,他便改姓殷了,反正他是一个孤儿,从来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姓什么。

  「咦?这样叫,会不会跟另一个殷大哥搞混?」

  「不会、不会,这里又没有别人,妳叫谁,我会不知道吗?」

  「好吧!」她胡里胡涂地答应了,「不过魏子哥,你刚才说要我办的事,到底是什么事呀?」

  「下次我帮妳按摩的时候,记得说刚才那几句话,就算是帮了我。」

  「咦?就这么简单?」上当的喜儿一阵愕然。

  「对,就是这么简单。」奸计得逞了一半的人,暗暗笑得肚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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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一大早,殷飞龙便出门去了,说是有要紧事要办,晚上才能回来。

  曲安安一觉醒来,发现枕畔空空的,心里也不禁有些怅然。

  不过两天而已,她竟已习惯了他的陪伴,习惯了他炽热的虎躯在春夜里为她祛寒取温。

  他们现在这样同榻而眠到底算是什么关系?永结同心抑或只是一段露水姻缘?

  他没有说要娶她,她也不敢问他。

  其实仔细想一想,要一个浪迹江湖惯了的土匪,在这姊妹坡安定下来,跟她结婚生子,变成一个居家的男人……这似乎不太可能。

  但她真的想与他天荒地老,在这乡野之中过着平凡而快乐的生活。

  床头摆着洗脸水,桌上摆着早膳。洗脸水微热尚存,早膳用瓷碗倒扣着保温--这一切,都是飞龙出门前为自己准备的。

  有时候,他不太像一个与她同床共忱的男人,而像一个奴仆,或者一个兄长,宠爱、照顾着她。

  身为大姊的曲安安自幼便照顾妹妹,生平还是第一次享受别人的照顾,她从来不知道被人宠爱的感觉会是如此甜蜜,真想象一只猫咪似的永远赖在他怀里,不再离开。

  翻身下床,好好梳洗打扮,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等待他的归来。

  曲安安思索着,是否应该送他一件礼物?一般男女订情之后,都会互赠礼物的。

  可是她该送什么呢?金银珠宝,他是不缺的;兵刀武器,她又不懂如何挑选……哦,对了!她可以像当年他的娘亲那样,送他一件亲手缝制的衣?

  他原来的那件黑袍被她洗破了,再送他一件,将功抵过如何?

  不过……她是否也应该像他娘亲那样,剪下长发,作为缝衣的线?

  曲安安面对镜子,抚摸自己的长发,第一次如此嫌弃它们。

  为什么它们不够黑亮、不够柔长?否则她就可以把它们全数剪下,为他缝制一件衣……可现在自惭形秽的她,有点不敢拿出手。

  现在她完全可以体会飞龙母亲当年的心情。那个拥有一头绝美秀发的女子为何愿意舍弃自己宝贵的青丝,曾经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现在自己居然也能够举起剪刀,做同样的事。

  「没想到大哥竟如此风流!」

  正思考着该如何裁衣时,忽然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有人闲聊着路过她的门前。听嗓音,应该是黑禹山的兄弟。

  他们说的这一句话引起了她的好奇。

  是在议论她和飞龙的事吗?曲安安凝神倾听。

  「是呀,」另一人道,「前两天『吃』了一个,今天又『吃』了另一个!大哥多年来像个和尚,我还以为他是真的清心寡欲,没想到突然左拥右抱了起来。」

  「想必是那老女人不对他的胃口,所以另觅新欢吧?」

  「喜儿姑娘像蜜桃似的甜美,如果换了我,也不会再对那老女人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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