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门铃马上又响起,他无奈的前去开门,双手交迭在胸前冷肃的看着她。
「怎样?」他以冷漠的语气问。她果然还是不死心,追男人追上门,说不定还想住进来呢!
「让我进去等,好不好?」不管他的态度多冷淡,茉儿使出必杀绝招--眼中充满无辜和迷惘,一脸楚楚可怜的样子。
什么玩意儿?真的想住进来!
他冷笑一下,坚持道:「妳过几天再来。」
咦!这招对酷男没效吗?
她把头靠在墙角,软软地央求,「拜托,我从台北下来的,这么晚没地方好去,让我进去等奜立。」
「妳可以住饭店,台中各式各样的饭店都有,很方便的。」他唇边毫无笑意,很严肃的说。
「我……我的行李在车站弄丢了,现金、信用卡、手机全都不见了,连坐车都有问题,更何况住饭店。」茉儿为难地直瞅着他。
商熙石瞪着面前美得不象话的小女人,冷酷的开口,「可惜我这里也不是收容所。」说完他又要关上门。
她愣了一下,急得挡住铁门大叫,「等一下,奜立说我可以到他家里,他说有客房给我住,他没跟你说我要来吗?」
「没有。」有也不能开先例,以免坏了规定。
「Shit!奜立回来,我一定找他算帐。」她喃喃自语,然后又抬头说:「让我进去等他。」
「我并不认识妳。」话得先说在前头,免得给她无谓的希望,以为有机会进屋里来。
她没好气的瞪着他,「是,你是不认识我,但我认识奜立,你不相信可以打电话问他。」
商熙石不客气的顶回去,「问他也没用,他有没有告诉妳,这儿不准招待女人?」
这么不近人情?茉儿眼里浮上怒意,不死心的再问:「就不能让我进去等他回来?」
「那妳等他回来再说。」他也不耐烦了。
「拜托,难道你还怕被我强暴不成?」她气得口无遮拦。
「不行就是不行。」像这种死皮赖脸的女人最麻烦,他拒绝得更彻底。
她拍拍额头,叫道:「天,你真的很不近人情耶!到底给不给我进去?」
「不给!」他冷冽的声音和表情显示出毫不通融。
她气坏了,扠着腰说:「好,要嘛给我进去,不然借我钱。」
商熙石沉吟了一会才开口,「我宁可借钱给妳。」
他很清楚奜立这家伙一向爱拈花惹草,女朋友可以组成一支足球队,但他只恋不爱,所以和他在一起的女人通常都只擅长吃喝玩乐,为免麻烦干脆用钱打发她了事。
她冷笑一声,「你不怕我借了不还你?」
「我没打算要妳还,要不要?」他掏出三张大钞递给她。哇!就当是救济她,免得她流落街头。
唉!谁叫她此刻人穷志短?何况识时务者为俊杰,茉儿不客气的伸手接下钞票放入口袋,「谢了,我会还你。」
她转身走了两步,又走回他面前,「再借我一支笔和一张纸可以吗?」
商熙石转身进屋去找,过了一会递给她纸和笔,她低头写了几个字,交给他说:「帮我转交给奜立。」
他点点头,只见纸上写着--
我住在「金典」,记得来找我!
尹菜儿
她走了之后,他便关上大门,把留言纸条贴在冰箱门上,等奜立回来看。
接着,他洗去一身疲惫,享受屋里一片宁谧。
自从他搬出来住之后,少了父母的催婚声,耳根清静多了。他一手拿起毛笔,一手捧着砚台,站在一面白墙前,挥毫疾书--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睛。
片刻,整面墙都是龙飞凤舞的草书。
这是他工作之余放松自己的方式,藉此忘却繁忙的公务,沉浸在浩瀚无涯的艺术中,只不过他把墙壁当成纸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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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奜立回来了。
他一进屋里见到冰箱上的纸条,「哎呀」一声,立即冲到商熙石面前嚷道:「茉儿来过了?」
「什么?」正在看《国家地理杂志》的商熙石,从渺无人烟、冰封极地的图文中抬起头。
一向处惊不乱、处乱也不惊的奜立,此刻又惊又乱的抓住他,「茉儿,尹茉儿啊!你怎么不留住她?」
「留住她做什么?」商熙石挑眉反问。
「哎!真是的,我一时忘了她要来,你也不会帮我留她等我回来。」斐立恼得直跺脚,狠狠的瞪着他,一副要他自杀谢罪的模样。
「你又没先告诉我,我也不认识她,怎么方便让她进屋里来?」商熙石淡淡回道,心里对他的紧张态度有些诧异。
「你还怕她强暴你不成?」奜立大声抗议。
咦!果然物以类聚,这句话那小妞也这么说过。商熙石为之气结,指着冰箱上的纸条,「她不是有留话,去找她不就行了。」
「对对对!我去找她,妈的,她老爸要是知道我把她扔在外面,一定不会放过我……」说着,他如箭般冲了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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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不久,奜立带着茉儿回家。
她有些不安的问:「你确定我可以住这儿?」
「当然,妳不住这儿要住哪儿?」奜立向来对女人很好,对她更是疼爱有加。
「可是,你那个室友好像不喜欢见到我。」她可没忘记那晚被人毫不留情的拒绝。
「哦,妳说熙石啊,别理他,他那个人就是这样,我会跟他说清楚的。」奜立拍拍她的肩膀。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冷漠无情得很,那晚我求了很久,他竟然无动于衷耶!」她想他一定是个很难相处的人。
「其实也不尽然。我们约定不能带女朋友回家,他那个人又很讲究原则,所以才坚持不让妳进屋。」他客观的解释。
「要是他不答应让我住这儿,你得快点帮我找房子。」茉儿耸耸肩。
奜立回道:「我说过要照顾妳的,怎么可以让妳独自一人住在外面?而且熙石会答应的……」
「才怪,我看这种人一定是没心、没肝、没肺。」她半开玩笑的说:「如果他不答应的话,表示他真的是个没良知、没风度的男人,那我就咒他娶老婆娶错人,一辈子搭错车、走错路、吃错药--」
「是不是还有更狠的呢?」
背后一抹沉冷的嗓音响起,她猛然转过身,震惊的对上充满怒意的冰冷五宫。
他他他……怎么不声不响就冒出来,连走路都没声音。
茉儿一惊,冲口说出,「噢!全被你听见了。」
没想到这么巧,她开玩笑的话竟被他听到了,而且他似乎当真了,还很生气的样子。
果不期然,商熙石讥讽地扬起嘴角,回道:「没错,精彩的诅咒一个字都没错过。」
奜立马上解围,「熙石,你在家啊,我替你们介绍,尹茉儿,茉儿,这是商熙石。」
商熙石身穿白衬衫、休闲裤,高大健硕的身躯伫立在她面前形成一股压迫感,那双深邃又严肃的眼睛,像要穿透她似。
「幸好我在家,不然就听不到尹小姐的真知灼见了。」他的口气轻柔,但极具讽刺之意。
「茉儿说话比较直率,你别见怪。」奜立试着解释。
商熙石冷哼一声,「很好,这也表示她直率的诅咒是真心话。」
「不,我不随便诅咒人的……」糟呀!她又说错话了。
「不随便,那妳是专挑我诅咒?」
「我……」她的脸刷地红了,面对他咄咄逼人的气势,有些招架乏力。
天!这哪来的男人,怎么小气成这样?
一阵无言后,奜立开口打破沉默,脸上漾着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熙石,我有事跟你商量。」
商熙石敏锐的感觉到奜立要商量的事一定与她有关,不禁朝她多看了一眼,心想他对这漂亮的小女人的确很慎重。
今天她依然素净可人,穿了件T恤、牛仔裤,脚边放下一只小小行李箱……行李箱?!
他马上警觉起来,目光也变得锐利,以询问的眼神看她,「不是说行李不见了?」
哟,怕他喔?难道他的目光能杀人吗?
茉儿立刻回瞪着他,「我的行李是被人偷了,里面的现金和信用卡都没了,只剩下衣物被扔在车站角落,我可没骗你喔!」
商熙石却冷笑一声,嘲讽意味十足。
奜立清了清喉咙,试着解释,「是这样的,茉儿单身来台中,我不放心让她一个人住外面,所以想--」
不等他说完,商熙石已提出抗议,「不行!我们说好不能带女人回来。」
「我知道,但我答应茉儿的爸爸要好好照顾她,你就通融一次如何?反正楼下有一间客房。」这房子是他们一起合租的,讲好权利义务各半,他是有权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