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寒?」她吶吶看着他的深情,怔住了……难道,他是来真的?
「呵,我知道妳会怀疑,但没关系……慢慢来,我们可以愈来愈好。」
梁若寒抱紧她,轻抚她细致的长发。程芸舫不舍离开他的温柔,纵使是误会一场,她也想好好享受,好好细细回味,就是是短暂的迷幻也没关系,她就是要沉浸在他如体贴丈夫般的贴心照拂里……
「妈咪!妈咪!妳在哪里?妈咪……」
「哎……小家伙起来了,我得服侍少爷去了。」程芸舫嘟起嘴,很无奈。
她感叹美好滋味都维持不了多久,听见起床的小谦谦扯开嗓门大声呼喊,只得依依不舍离开他的怀抱。
「乖──别舍不得,找机会我再好好补偿妳……」他谑笑着轻拍她的臀部。
「什么嘛!你又胡扯!」程芸舫羞红了脸,赶忙穿好衣服,往房门口冲出去。
看她像个小妻子、小妈妈似地在家里头跑来跑去,梁若寒不禁心生向往──若能嘻嘻哈哈三个像家人一样过生活,该有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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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维纳斯──嗯,应该是这间没错!」
闪烁着晶灿光芒的大招牌,在夜幕中展现柔美与恢宏和谐的气度。
那饱满的行草书写,如行云流水般的酣畅,笔墨中挥洒出揉和中西方美学的独特奔放。
这幅用作招牌的墨宝,它的真迹是来自曾经叱咤风云的黑道头子,也是教养梁若寒长大成才的干爹──戎军,他亲笔书写赠与义子做为整型医院的开业纪念。
戎军总共收留教养九名义子,各个事业成就非凡,至今仍是诸多街谈巷议中最为津津乐道的话题。
梁若寒在整型医学上的斐然成就,不但光耀了自己梁家的门楣,更不辜负义父二十余年来的苦心栽培。
「呵,没想到──短命病痨子鬼自己命贱福薄,他的亲大哥倒有荣华富贵的好命啊!呵,这么大的医院──不得了哦!日进斗金的大名医吶!」
装扮一身东洋味儿,谢秋菱站在招牌下打量许久,她端详眼前这幢形貌雄伟、气势恢宏的建筑物,涂满各种彩妆的脸庞不时露出诡谲的冷笑──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梁家欠我的,也该算一算总帐了──」
她艳红的嘴唇吐出一口又一口的烟圈,瞇起妆绘深邃的眼睛,彷佛一抹鬼魂似地,在鬼祟打量这幢医院的眼光中,一再变换复杂难解的神情。
四年了,这头肥羊比起从前,可是肥壮了不知多少倍呢!
哈哈哈!天悯我也──谢秋菱内心暗喜。
四年前让出孩子的决定是对的,如果没有当时的睿智果断,她哪有今日的大丰收?
「该我谢秋菱走好运啦……没想到,我一生坎坷潦倒,如今也有母凭子贵的一天?哼!那个短命鬼以为他一死了之就可以把我甩得远远?哈,未免太小看我谢秋菱了!今天老娘就来给你好好算一算帐,看你梁若寒还有什么借口搪塞?」
拎起手上名贵的貂毛提包,几乎要偷笑到歪嘴的她努力镇定,勉力遏制内心强烈兴奋,昂首阔步踏进「东方维纳斯」的大门。
今天,她非要狠狠讨回这笔帐!梁家欠她的,一分一毫她都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她摇臀摆腰走到十二楼的院长办公室,那一股活似打翻香水瓶的浓香比她的人先引起骚动──
「梁若寒呢?」她高傲地扬起下巴,不客气地间道。
秘书狐疑地望着眼前风尘味十足的女人,皱着眉反问:「小姐,妳──事先有约吗?我们梁院长的门诊时间已经过了哦。」
「哦?他现在人不在吗?告诉他,有个老朋友来找他了。」谢秋菱趾高气扬地望向大门深锁的院长办公室。
「请问……妳到底有什么事?想看诊?那可得麻烦妳下次来之前先挂号,或是到楼下服务台请人帮妳预约──」
「我再问一次──梁若寒在不在?」谢秋菱摆出臭脸。
「对不起。他现在正忙,请妳下次来看诊先预约。」
「喂!妳那是什么态度啊?老娘说了不是来看诊的!妳是聋子啊?听不懂国语啊!」谢秋菱扯开嗓门,张牙舞爪。
她手上名贵提包成了现成的「武器」,泼妇似地不断挥打在秘书头上。「死女人!给我说!梁若寒人在哪里?妳告诉他──躲是没有用的,老娘今天非跟他论个输赢不可!」
「喂──妳怎么可以动手打人呢?妳是野蛮人啊?住手!啊──救命啊!」
没想到会遇到这么蛮横的疯婆子,秘书挨了一阵乱打后,气急败坏地按下整座医院最严重的警戒铃──
呜……呜……呜……整幢大楼警铃声大作!照规矩,警卫室的保全人员最短时间内就执真枪实弹出现,谢秋菱果然够狠,要搞就搞最大条的!
「什么事啊?谁在胡闹?是谁按警铃的?」
一听闻警铃声大作,在办公室里休憩的梁若寒率先冲出门来。
「天……竟是妳?」大瞠双眼,他惊骇的表情活似撞见鬼──「谁?谁让妳回来的?这里是医院,妳居然敢跑来这里闹?!」
「嗨!好久不见哪──」谢秋菱妖娆地摆动纤腰,嘟起嘴道:「哎哟,人家是想念你才回来的耶。」
「少废话!我不认识妳,也不想看到妳!」梁若寒一甩头,不屑地咒骂。「妳马上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秘书,麻烦妳请警卫押着她出去,往后不准让她上到这层楼。」
「放开!我话没说清楚前,休想撵我走!」谢秋菱怒火冲冲地甩开两名高大的警卫,她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恨道:「梁若寒,我知道你现在发达了,有钱有权又有地位。你看不起我出身微寒,想要装作不认识我这个下贱女人那也没关系,但是──别忘了,你儿子跟我……」
「闭嘴!妳敢再说一个字?妳、敢、再、说、下、去──信不信我可以马上抓妳进警局,让妳免费的牢饭吃都吃不完?」梁若寒一听到她说起「儿子」,脸色悚然铁青刚白。
「好啊!不说就不说。呵……我一向最听你的话嘛!」谢秋菱眼见自己压箱绝招使得漂亮,忍不住得意地掀起唇角冷笑。「不过呢,梁大医生啊──人家千里迢迢从东京回来看你耶,难道不请我进去坐坐,顺便赏杯咖啡喝?我们俩这么多年没见了,可要好好地叙个旧才行呢!」
「妳──妳真是够不要脸!」梁若寒忿忿骂道。
怒睁的黑瞳因太过激动而微泛红丝,他狠狠地瞪着她,垂在身侧的双拳紧紧握着,彷佛只消一丝火星花闪出来,他整个人就要着火爆炸了!
「哟!你眼睛不要瞪那么大嘛,很吓人耶──」谢秋菱钉到他的死穴,讲话更是肆无忌惮。「到底要不要请人家喝咖啡啦?你很小气耶!」
「你们先下去,这里交给我就好了。」梁若寒话一出,当下所有人都傻眼了,搞不清楚这两人到底演的是哪一出戏?
「要多少,妳直接说吧?」进到办公室里,梁若寒打开抽屉取出支票本,废话不多说,直接了当问道:「我知道妳的来意,无非就是钱。对吧?」
「呵!我哪有这么现实啊?」谢秋菱装模作样地微笑,以感性的语气道:「好歹也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一块肉,这么久没见了,我也会想念我的宝贝啊,真想看看他长多大了──」
「休想!死都不必想!想见他,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踩过──」梁若寒一句话堵死她。「谢秋菱,妳知道什么叫『信用』吧?当初妳已经拿了妳该拿的,请履行当初的承诺。谦谦是梁家的孩子,这辈子跟妳彻底断绝关系!」
「彻底断绝关系?哈──可以啊,一句话──五千万。」谢秋菱把丰满的胸部抵在他的桌沿,伸出手在他面前比划。「只要这样,五千万。相信你做得到的,给我五千万──以后我会当自己死了,再不会出现你的生活范围里。」
「五千万?哼,妳作梦!」梁若寒从鼻孔里哼出声,表情充满不屑鄙夷。「做人要有分寸,老是想坑别人,占别人的便宜,迟早会倒大楣的。」
「怎么?你的宝贝儿子难道没这个价码?再说一次,五千万,一口价!往后绝不再找你麻烦,很划算啦!」她不为所动,坚持漫天开价。
「哼,我真为谦谦悲哀,竟然有妳这种亲妈?!哎,可悲哪……」梁若寒叹息摇头,面对无赖他亦不轻易妥协。
「咦?看样子你是不想给哦?」为了拿钱,她挑衅道:「喂,你知不知道台湾现在流行什么?『踢爆』──这辞你听过没有?」
「拿去!我很忙,医院里还有一堆事情等我处理。」梁若寒在支票本上迅速签上一个数字,没有商量地丢到谢秋菱脸上,严厉语气警告道:「我能给的就这样!要就拿去,不要拉倒──其它少给我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