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事,先走吧!我知道你很忙。”虽然林纯德不知道丁玫蓉的近况,但单从她知性女强人的外表打扮,以及高中时对她的了解,便可推测出她当下在过什么样的生活。
“抱歉!”丁玫蓉给他一个歉疚的笑容。
“下次你请我吃饭,当赔罪好了。”他扬起一抹虽算不上帅气,但亲切有余的阳光笑意。
“好。”
挥别林纯德后,丁玫蓉先回拨电话给飞天法律事务所。原来,是陈有义找她,有些重要的法律文件,他想要她立即回来帮他做。
“好,我马上回来。”陈有义心高气傲,且要求极高,能得到他倚重,丁玫蓉觉得自己的能力受到肯定,花瓶形象亦已不攻自破。
实习情况越趋好转,置放在心中多年的初恋遗憾,亦得以纡解,丁玫蓉觉得整个人都好轻松,脚步益发显得轻快。
来到公园附近的公车站,没多久,公车便来了。丁玫蓉上了车,找个座位坐下来,这时,手机再度响起。
“喂!”她飞快接听。
“你好像很快乐呢!”醇美得一如陈年佳酿的男性嗓音,传进她的耳膜。
才刚刚想到他,他便打电话来了。
和他几次相处,她对他的观感,好像产生了一点改变——
他简单几句话,便卸下了一直压在她肩膀上的择偶压力:见她情绪不稳,他立即让她单独自处,平复心情;后来,又鼓励她坦然面对过去的遗憾,结束一直萦回在、心中的涩意……
说得再确切点,她好像没之前那么讨厌他。现在接到他的电话,听到他的声音,她没变得怒气冲冲,就是有力的证据。
“没有不快乐的理由啊!”若要说有的话,那天在草地跟他不欢而散,算是她心中唯一一件不快乐的事。
“你跟林纯德说了?”
问得有点没头没脑,但雷逸东知道,她会明白。
“说了。”
“所以心情这么好?”
“可以这么说。”
“看你这么快乐,我很担心耶!”
“担心?”她有点疑惑。担心什么?
“担心你跟林纯德旧情复燃啊。”
什么?旧情复燃?丁玫蓉瞠圆了眼。
“笨蛋!我跟他由始至终都没情,何来旧、何来复啊?”
“当你喜欢一个人时,是会喜欢乱担心一通,变得挺傻的。”
喜欢……
由他口中听到“喜欢”这两个字,丁玫蓉觉得心莫名一窒。
“你……真的喜欢我吗?”
一个花名远播的公子哥儿,会对一个女人认真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想确认雷逸东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但确认的话才出口,她便后悔了!之前跟他不欢而散,就是因为她质疑他的心意有多真啊!
挽救的话还没能说出口,雷逸东便回答:“我真的喜欢你。”语气十分认真。
虽然,跟她认识的日子不算长,彼此了解亦不深,但他可以确定——
他,真的喜欢她。
从来,他都不会搞错自己喜欢的人和事。
我真的喜欢你……
简简单单六个字,却能打进她心坎的深处,并于顷刻间化成一股暖流。
以她美艳绝伦的姿色,自小便有一大堆男生喜欢她,可她都无动于衷。唯独这次,好像有点不同。
是因为这家伙夺去她初吻的关系吗?一定是的。丁玫蓉这么说服自己。
“我真的喜欢你。”怕伊人没听清楚,雷逸东重申一次。
“知道了,不用一再强调。你不怕恶心,我还怕呢!”虽然毫无客观理由支持,但丁玫蓉就是觉得他没有撒谎。
“对了,那天在草地上,你生气了,对吧?”丁玫蓉的理智十分明白,雷逸东是不是生气,在她来说,应该无关痛痒,可是,她却将这个疑问吐出口。
除了那束白玫瑰外,他接连一段日子都没找她,对她亦没作任何表示,就像是余气未消的样子。
其实,实情是,雷逸东认为,追求一个人,也得给她空间,不眠不休、时时刻刻缠著一个人,这是恶意骚扰,不是追求。
再说,丁玫蓉才刚摆脱花瓶之名,得到陈有义的重用,现在正值她实习的重要时刻,他不想过度侵占她的时间。正好,雷氏刚跟别家公司洽谈一笔价值几十亿台币的生意,他这个总裁,便全力投入工作之中。
“如果要说我生气的话,不如说我伤心好了。一直没对哪个女人认真过,可一旦认真,对方竟然不相信,那份心伤,倒是蛮激烈的。因为那天太伤心了,以致后来都板著一张脸。”
听到他不是生气,而是伤心,丁玫蓉竟觉得莫名的——难过。
他伤心明明不关她的事啊!她的身体,该不会出了什么毛病吧?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你谢谢我,我可以理解,”帮她正式结束那段青涩的初恋,解开多年心结,她谢他,他明白。“但对不起,我不太明白。”
“我不是害你伤心、难过了吗?”在她的认知里,如果因为自己的关系,令别人觉得难过,她就应该道歉,姑且不论那个人跟她之前有过什么过节。
闻言,雷逸东笑了,“原来,你心疼我伤心啊!”
“我、没、有。”她断然否认。
“你就大方承认吧!反正,喜欢上我,是最正常不过的事,谁敦我是个人见人爱、女人必爱的超级万人迷呢!”
“狂妄自大的雷先生,快找个时间去见一见精神科医生吧!再迟一点便来不及挽救你已经垂危的严重病况了。”
这会儿,公车在飞天法律事务所附近的公车站脾停了下来,丁玫蓉赶忙起身,准备下车。
“我回到飞天了,没空应酬你。”她一边跟雷逸东说,一边下车。
“工作的时候,也要偶尔想想我哦!”他笑道。
连话都懒得回,丁玫蓉翻翻白眼,然后切断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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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天法律事务所,陈有义办公室。
丁玫蓉开始怀疑,雷逸东是不是个下蛊高手。
他说工作的时候,也要偶尔想想他,而她,竟然真的在工作时,有好几次情不自禁想起他来。
幸而,想归想,工作倒是没受到影响·
“丁玫蓉,你可以走了。”陈有义一边翻阅文件,一边跟她说。
丁玫蓉微微一抬头,道:“但这件案子,还没有做完。”
半吊子,向来不是她的行事作风。
“现在八点多了,一个女孩子应该早点回家。剩下来的,我来搞定。”
“要做的事情还有那么多,你一个人怎么做得完?”丁玫蓉没有把手上工作半途移交别人处理的习惯,要做,就做个彻底。
“你只是个实习生。”他提醒她。
“实习生不是做事有头没尾的借口。”她回赠一句。
“你有必要这么拚吗?”陈有义终于从法律文件中抬头,看著她。
她拚命工作的情况,已远远超过一个实习生所该做的了。同样,她的工作量,亦远超过他们飞天对实习生的期望。
飞天一向以要求严格闻名,可丁玫蓉这破例收取的实习生,却远远超出了他们当初的期望。
陈有义真好奇,起初,究竟是谁说她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的?
“好不容易才摆脱脑袋空空的花瓶之名,得以荣升为你的助手,不拚,怎么对得起尊贵的陈大律师?”丁玫蓉微笑。“再说,我实习成绩好坏优劣,你可占著一定分量呢!”
“好一张利嘴。”陈有义眯起眼,半褒半贬地说,
虽然,现在看到她这张脸,陈有义还是会不自禁想起大学时的失恋回忆,心还是会不舒服,不过,看在她卓越的工作能力份上,他可以勉强接受她做他的副手。
“谢谢夸奖。”她欣然接受。
“十点,你一定得离开。”低首,陈有义再度展开繁重的工作。
她在,虽然可减轻他许多工作量,但若累垮了她,他可就麻烦了。
听闻雷逸东正在追求她,说不定丁玫蓉会当上雷太太。虽只是传闻,但防患末然,总是好的。
时针,无声无息跑到十这个数字那里去,丁玫蓉以惊人之速,完成了手上的工作。接下来的,就留待星期一回来再处理。
“陈律师,那我先走了。”向他点头示意,丁玫蓉这才拎起皮包离开。
走出他的独立办公室,公司开放式的办公室,早已人去楼空,黑漆一片。毕竟今天是星期五,大伙儿都轻松去了。
浑身都疲惫不堪,但丁玫蓉累得快乐。她宁可每天都在有意义的忙碌工作中度过,也不要无聊安逸地浪费时间。
按了下楼键,电梯无声快速抵达十一楼,丁玫蓉进去,趁搭电梯的片刻宁静,吁了一口气。
回家洗个热水澡,然后便上床睡觉去吧!
美丽双瞳闭上养神,直至电梯抵达一楼。
步出电梯,丁玫蓉正在心里盘算,还有没有末班公车可搭时,一阵汽车喇叭声,赫然划破黑夜的幽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