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玫蓉点头,认同他的话,“那,韦少玲是用什么代替的?”解开一个疑团,但另一疑团又再涌至。
丁玫蓉闭上眼,努力仔细回想在案发现场看过的一切,一瞬间,灵光一闪。
明眸张开,丁玫蓉跑到小型厨桌那里,眼睛直盯著盛载在大碗之内,上面被保鲜膜封盖著,确保饺子肉团新鲜、干净。
靠近有点不知所措的大厨,丁玫蓉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大厨点了点头,便走了开去。
雷逸东不明所以,但耐心静候,她这么做,一定有其用意。
不久,大厨回来,手里多出一卷保鲜膜。
“麻烦你了。”丁玫蓉接过保鲜膜,厨师退出去。
丁玫蓉回到雷逸东身边,微笑,说:“如果我没猜错,事情的真相已经找到了。”
话毕,握紧保鲜膜的手,便朝饭桌上的瓷制茶壶狠狠挥下去——
茶壶破裂、碎掉了。
“……李炳森就是用保鲜膜袭击韦少玲。”雷逸东缓缓道。“谁会想到,平常家庭都具备的生活用品,竟是这么坚硬,足以令人昏迷不醒。当时的情形,应该是李炳森跟韦少玲争吵,他一怒之下,随手拿起韦少玲正在用的保鲜膜,往她的头击去,她昏倒了,李炳森不知所措,情急之下,撕掉染血的保鲜膜,揉成一团,扔进厕所,湮灭血迹斑斑的证据,再而,把保鲜膜放回盒子里,置于冰箱之上,假装从来没使用过。”
丁玫蓉用力点头,认同雷逸东的推论,“李炳森是韦少玲的男朋友,韦少玲家里的用品有他的指纹,一点也不奇怪,所以,就算警方发现保鲜膜上有他曾触及的痕迹,也不会联想到什么。”
“保鲜膜就算撕掉了一些,也不容易勾起警方的注意;只要处理了染血的部分,警方即便用高科技仪器来侦测,也不会发现保鲜膜曾经沾血。”雷逸东续说。
“虽然我们知道凶器是保鲜膜,但一切只是推测,没有实证,李炳森若矢口否认,坚持只是纯粹到韦少玲家找她,却不幸见到她昏迷的样子,一时惊慌过度,才会想逃离,那我们也拿他没办法。”丁玫蓉好看的眉心皱了起来。
“放心,只要警方向李炳森表示,他们已经得知伤人凶器是保鲜膜,李炳森一定会以为,警方已经知道真相的一切,继而阵脚大乱,这时,配合连夜不断的审问,他一定会熬不住,然后,露出致命破绽。”这方面,雷逸东对警方很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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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雷逸东所料,不出两天,李炳森便自露口风,让警方抓住把柄,然后,精神几陷于崩溃的李炳森,很快便招认了严重伤人的罪状,
嫌疑犯认罪,不用开庭,飞天法律事务所已赢子漂亮的一仗。
各电子传媒、各大报章,都争相报导这桩案件,而破案关键——丁玫蓉,自然成为新闻采访、报导的最佳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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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案例解析报告及飞天填发的实习考核表,交到负责导师手中后,丁玫蓉正式吁一口气。
“实习终于结束了。”无事一身轻,丁玫蓉边走向校园门口,边伸一个懒腰。
虽然实习一开始不太顺利,后来更牵涉进严重伤人案里,每天为案情疲于奔命,但累是累,她却觉得累得充实,累得满足!
前脚方才踏出校门,一阵汽车喇叭声便朝她响起。
不用想,不用猜,丁玫蓉也知道,这阵喇叭声属于谁。
心,自然的滑过一阵暖呼呼的热流。
走向离校门不远的轿车,丁玫蓉笑问:“你怎么知道今天我会回台大?”
“目前炙手可热的丁大律师的行踪,谁不知道啊?”雷逸东眨眨眼,打趣。
“少来这一套。”她不习惯被过分吹捧。
“丁大小姐,你忘了你出门前,留在茶几上的字条吗?”他知道她去了哪,全拜她写的字条所赐。
“对啊!”她怎么忘了?每次离开他家时,为免他担心,她都会留言,告诉他她去哪。
“你来得正好,我肚子饿了,去吃东西吧!”身影随即钻进驾驶座旁边的位子,动作自然流畅,活像他身旁的座位,根本是为她而设的。
“没问题。”她坐稳后,他发动车子。
开车途中,他拨了一通电话,而丁玫蓉昨晚为了让案例解析报告更为完善,在书桌前奋战到半夜三点多,是以当她一上车,便闭目养神,没注意到雷逸东的通电内容。
轿车停下时,丁玫蓉张开眼。“嗯?到了?”
“到了,贪睡猪。”说时,他捏了捏她水嫩的脸颊。
“我们回家了?”下了车,抬头一看,地点正是雷逸东的家。
听到她说“我们回家了”,雷逸东觉得很开心。简单五个字,却隐含无比的亲昵。
“我已经叫英姊在家做了一桌美食,等著为你庆祝了。”先前,他已要英姊预备好庆祝用的食材,现在只需稍加调理便成了。“还是,你比较想去高级料理店?”
“不!在家吃好了。”她立即摇头。若给她选择,她一定会挑他的家!虽然入住日子尚短,但她很喜欢他家给她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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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丁小姐,欢迎回来。”英姊笑意盈盈地迎接雷逸东跟丁玫蓉。“菜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吃啰。”
“谢谢英姊。”小俩口异口同声。
“不客气,那我也不打扰了!”英姊打开大门,“再见了,少爷,少奶奶。”然后,呵呵笑著离开。
丁玫蓉虽然有点累,但耳朵没失聪,英姊喊她少奶奶,她听得一清而楚。
大脑浮现“少奶奶”三个字的同时,心坎溢出一份温馨的感觉。
在李炳森落网伏罪后,她没有搬离,还住在雷逸东的家,继续同居生活——或许,这个举动,已经带出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感。
“在大快朵颐之前,先干一杯!”倒了两杯红酒,雷逸东把其中一杯递给丁玫蓉。
“干杯!”她笑道。“愿台湾所有罪有应得的人,都逃不出法网制裁!”
“你的愿望还真另类,”他笑一声。
“因为,到目前为止,我渴望的愿望十之八九都实现了——
第一,优秀的实习成绩,只差没公布而已。我对自己有信心,交出去的案例解析报告,加上飞天签填的实习考核表,最终的实习成绩,没有A+也一定有A。
第二,前几天,飞天的大老板跟我说,如果我愿意,一毕业,将会是飞天的执业律师。飞天从不主动招揽尚未毕业的人,而我,是第一个。
第三,李炳森被定罪,而受害人韦少玲,听张女士说,近日不断有苏醒的迹象,医生说醒过来的机率非常大。”
“十之八九?你还有什么愿望没有实现的吗?”雷逸东想知道。
“这个……”神采飞扬不见了,换上的是忸怩不安,“我那个愿望,其实……”她有点说不下去。
“其实?”她越是吞吐,他越是好奇。
“……其实,跟……一个电视广告有关。”吞吐了好一会儿,还是说不出“跟你有关”四个字,
“电视广告?”他微怔。
话题扯远了没关系,最重要是能带出心中所想。丁玫蓉这么安慰自己。
“从前有个电视广告,一对恋爱很久的情侣,女方觉得是时候和男方更进一步,所以,她便跟男方说:
‘我们结婚吧!’
男方听后,皱了皱眉,说:
‘这种话应该是由男人来说的!’
于是,女方笑著说:
‘那你就说吧!’”
说罢,丁玫蓉直盯著雷逸东看。
她已经暗示得有够明显了,他……应该明白她的意思吧!
可是丁玫蓉等了良久,雷逸东却只是回以一声:“哦。”
新时代的女性,应该有再接再厉的勇气!本著这个想法,丁玫蓉压下失望的情绪,再度暗示:“你……没有什么想说吗?”
“嗯……”他侧头想了想,“你说的那个广告,蛮特别的。”
失望的漩涡越来越大,丁玫蓉的脸色亦越来越差。
“除此之外呢?”不要急,不要急!欲速则不达。或许,他下一句就会说出她期望中的话。丁玫蓉努力安抚自己。
“没有了。”他说。
失望、失望、再失望!这姓雷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迟钝了?
很想发脾气,但理智不许她当场发飙,丁玫蓉只好闷著,一声不响。
“听了这么久,我也不明白你说的愿望,跟那个广告有什么关系。”雷逸东说。
“不明白就算了!”她撇过头,继续生闷气。
人们不是说,女人主动的话,男人一看就懂吗?为什么他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