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她放纵地痛哭失声,把连日来心底的委屈以及无助都一并的发泄了。
她不是,她没有王斯灿所说的那样不堪,她只是不由自主地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但是活了二十六年,她居然盲目的让自己轻易陷入爱情的泥沼,难道她真的没有错吗?
她的心好痛──好痛!
门外,王斯灿急敲着门板。
「菲比,开门好吗?菲比──」
「对不起,我错了!」王斯灿在门外忏悔。「我不应该凶妳,更不应该失去理智。是我不对,我胡说八道。菲比,妳开门好不好?我知道我错了!菲比──」
菲比用棉被蒙住了头,她什么也不要听,什么人也不要见,她只想好好的大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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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瑟夫每天都派人送去礼物,但每一次都被菲比退了回来,他又透过各种管道约她见面,又同样一次又一次的被回拒。
于是他的脸色愈来愈阴霾,脾气愈来愈暴戾,常常一个眼神就吓得诺莱妮泪流不止,最后还要靠狄奥前去安慰才能平息。
「诺莱妮小姐的胆子很小,您能不能稍微控制一下您的音量,还有,您的脸色能不能稍微温和一点。」狄奥由花园进来,皱着眉对乔瑟夫「提出建议」。
伊迈也够狠心,居然强硬的要诺莱妮住进乔瑟夫的住所,一点都不顾忌她的贞节及名声。
「那就叫她搬回去!」他暴躁的吼叫着,声音回荡在大厅内。「为什么我必须对她和颜悦色?那谁来对我和颜悦色?
该死,全是该死的女人!女人到底有什么了不起!?我究竟要怎么做,她们才会满意?真是麻烦死了!」
「您不应该把菲比小姐的帐算到诺莱妮小姐头上,她是无辜的。」狄奥一本正经的说。
乔瑟夫一记利眸射过去,像是恨不得掐住狄奥的颈项。
「那你说我要怎么做?钻石、黄金统统不要,她甚至不肯见我,安排了几次宴会,她又借故缺席。我从来没有遇过这么麻烦的女人,她简直就是……简直就是……」想了半天,却想不出一个具体的形容词来,气得他青筋暴露。
「您恋爱了,爵爷。」狄奥笑道。
乔瑟夫整个人一震,猛地瞪向狄奥。
「你──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您恋爱了,爵爷。」狄奥依然是那张饱含笑意的嘴脸。「我以为这辈子我都不会看见呢……」他因陷入回忆而眼睛瞇了起来。
「小时候,我常听我父亲提起爵爷双亲的恋爱过程,那时候真是羡慕,满心希望长大以后,也能像我父亲一样,分享您恋爱的喜乐。
然而,随着年纪渐长,这样的希望逐渐落空,每当我看着您身边的女人如潮水般来来去去,我以为我的希望是不会实现了,没想到等了这么多年,最后还是让我等到了!」
乔瑟夫像瞪外层空间人一样的瞪着狄奥,然后他的眼神逐渐收敛、逐渐变得温和。
「你说我父母的恋情吗?没有人来得及告诉我这些,不过很高兴从你的嘴里听到他们是幸福的,我相信你的父亲,他就如同我的父亲一样值得尊敬。」
乔瑟夫的父母亲在他三岁的时候,意外死亡,之后就由狄奥的父亲照顾他,直至西班牙的祖母将他接回西班牙受教育,所以他对自己的父母并无深刻印象。
「听说您的母亲最爱玫瑰花。」狄奥突然说。「尤其是沾了晨露的玫瑰,于是您父亲便亲手为她种了一整个花园的玫瑰。」
「玫瑰?」乔瑟夫皱眉,他很难想象自己高大的父亲蹲在土壤旁种玫瑰花,太可笑了!「他为什么要亲自种,难道那时候没有使唤的佣人?」
「这就是爱情,爵爷。」
「爱情?」乔瑟夫嗤之以鼻。
「当一个男人真正的爱上一个女人之后,他会甘心为她做任何事情,只为博取她的欢心,即使这将会失去自由,或者有违他的身分地位,男人都不会在乎,因为他知道,失去了这个女人,这辈子将不会再有任何快乐。」
乔瑟夫的身体僵硬住,薄唇冲动的张开,当他想再开口说话时,诺莱妮突然出现。
她蹑手蹑脚的走进来,既不敢靠近也不敢说话,就站在大厅的一角,垂着头捏握双手。
乔瑟夫蹙展。「有事吗?」
「我……我……」
「说话的时候把头抬起来。」他走过去,用手抬起她的脸,迎上的是一脸的惊惧。
「既然这么怕我,为什么要搬过来?我说过了,这门婚事妳随时都可以拒绝,妳只要直接告诉伊迈就行了。」
他的耐性已经快用完了。最近的女人怎么个个这么难搞!?菲比的反复无常、诺莱妮的胆小懦弱,全都快把他逼疯了!
「不──」她吓得眼泪都迸出来了。「不管您将来有多少女人,我都不会反抗您,只要您愿意娶我,我可以为您做任何事情,求……求求您,娶我好吗?」
乔瑟夫皱起眉。最近的女人是怎么回事?每个都要他娶?
「看来妳还是没有想清楚。」乔瑟夫转向狄奥。「既然问题是你制造的,那就由你解决,我快被烦死了!」说完,他转身离开。
来到花园,乔瑟夫瞪着里头种植的花。
「玫瑰?」他喃喃自语,眉头全皱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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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斯灿送菲比到文莱机场。经过王斯灿协调,菲比同意后,以中途换人采访的方式,让她提前回台湾。
「真抱歉,惹了一堆麻烦,最后还让你收烂摊子。」菲比过意不去的说。
王斯灿揉揉她的头发。
「好了,什么都别说了。回台湾后,先好好的休息,别急着上班,等我这儿的工作告一段落,就马上回去。」他怜爱的看着她。「都怪我没把妳看好,才让妳受伤。」
「不关你的事。」菲比无奈的苦笑。
「菲──」他张口欲言,但话到一半又吞了回去。
她看一眼手表。「时间快到了,你先回去吧,我也要进去了。」她朝他挥手。
王斯灿也依依不舍的举起手来。
「保重。」
她微笑,转身离开。
看着她背着行囊跨进海关,王斯灿突然举步跑了上去。
「菲比,等一下!菲比──」
听到王斯灿的喊叫声,菲比停下脚步回头。
「怎么了?」
「我──我──」王斯灿支吾了半天,整个脸涨红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锦盒,递到她的手中。「这个给妳。」
菲比奇怪的看着他,然后慢慢的打开锦盒,看见里面放了一枚好漂亮的钻戒。
她吓了一下,猛抬头。「这是什么意思?」
「嫁给我,好吗?」
他的眼中有着真诚,令她感动。
「这句话我早该说了,要是我早一点说的话,或许妳就不会受伤了……戒指是在台湾买的,本来我就打算在文莱向妳求婚,只是没有想到又出了这么多事情。菲比,如果妳……」
「不要再说了。」菲比打断他感性的求婚词,把锦盒递还给他。
「别说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情考虑这种事情,就算是没有发生这段意外,我想我们也是不可能的。」
她很抱歉的看着他。「斯灿,我很高兴有你这位朋友,也向来很珍惜我们之间的友谊,但是……它不会是一种爱情,你懂吗?」
「不是爱情也没有关系!」王斯灿急急的说,「只要我们有感情就好,爱情可以在婚后培养。」
她瞪着他。
「爱情是瞬间的火花,而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我有把握且会很有耐心,我相信总有一天能感动妳,让妳爱上我。」他牵起她的手,再将锦盒送回她的手中。
「不要现在就急着给我答案,妳有好几天的时间可以考虑,这个妳就先收着,如果我回台湾后,妳仍然想拒绝我的话,到时候……到时候再还给我吧!」
菲比动容了,为他的真诚,她的眼眶泛红。
在她深深的被另一个男人伤害之后,王斯灿的真诚显得格外撼动人心。
「好了,时间快来不及了,赶快进去。」他微笑地轻推着她,将她推进海关。
他对她挥手。「保重。」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锦盒,然后举起手来,挥着。
一串串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她急别开脸,匆匆转身离开。
当飞机起飞时,她对着这片美丽的海岸挥手。
别了,文莱!别了,乔瑟夫!别了,我的初恋!别了……抑不住的泪水滚滚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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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瑟夫还不知道菲比已经离开文莱,这几天他一边种植玫瑰,一边回忆那天在船屋与菲比的对话,慢慢地,他似乎懂了她的感觉。
拍掉手上的污泥,他拿出细长的雪茄,以手指挡风点着它,然后站在花园里,看着一株株小小的花苗,心里思索着菲比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