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一位刺青师父。」她说。
「没问题。还需要其它的吗?」严泽岳答应得干脆,也不问她要做什么。
「如果有安眠药会更好。」瑷晞又说。
「好,下午两点,妳要的都会送到家里,樱木良介下午两点半会到。还需要别的吗?」严泽岳又问。
「这样够了。」她想了想,回答他。
严泽岳朝她点点头,旋即离开了。
那天下午,刺青师傅、安眠药,如时送到她面前。没人问她要做什么,两点半,藤堂家的客厅,像是刻意空出来给她的。她的偶像在二楼练小提琴,Alice、藤堂泷出去散步了,藤堂爷爷家大业大,自然也不可能在家。
不过那天,客厅倒是站了两个身着黑色西装、高大威武的保镳,像是奉命护卫她似的。
两点半,樱木良介非常准时地出现,管家送来加了药的酒。
樱木良介诚惶诚恐地喝下,不到五分钟,倒地。
接着,刺青师傅出场,在他身上刺了她写在纸上的汉字;她则趁着师傅工作时,阅览整份合约,签下名字。
那天下午三点整,刺青师傅完工后,樱木良介被两个高大男人丢出藤堂家,她则带着签了名的合约,亲往Taco总公司。
那个下午藤堂家大厅发生的事,事后完全无人过问,但在晚餐时她注意到,Alice看她的眼神不太一样了,总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摸不清Alice对她有什么看法,不过那日晚餐,藤堂泷则是出人意表对她说了些话:
「我希望能有个像妳这样的女儿,妳像我大儿子一样优秀。如果我能选择生男生女,我比较喜欢女儿。」
藤堂泷说完话,不知为何,Alice脸上出现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顿晚餐,严泽岳并不在场,严家的二儿子泽昊也不在。
来到日本四天,发生的事情真不少。
最初,严泽曜救了她,然后,严泽岳替她摆平Taco的合约,那份合约比她先前预定为公司赚进的利润多了百分之五,约莫是新台币两亿五千六百万。
严泽岳在空中花园,为失眠的她说了许多笑话;严泽岳在他父母提出邀约前,便暗示她该怎么准备藤堂泷的生日礼物;严泽岳更帮她回了个「大礼」给樱木良介……
想来,她在日本这几日,严泽岳的忙碌增加许多。
今天晚餐过后,孟瑷晞在前院散步,顺便等待上二楼换装的严泽曜,他说今晚要带她去看闻名的东京铁塔,可是这一刻,瑷晞脑子想的不是东京铁塔,而是她偶像的大哥严泽岳……
「要跟泽曜出去吗?」
说曹操,曹操到!
孟瑷晞转身看见严泽岳,他对着她……笑容可掬。
「妳的衣服很漂亮,人也漂亮。」他定定望她,又说。
「谢谢。泽曜打算带我去看东京铁塔。」十二月的冬天,怎又忽然热了起来?
「那确实是值得去看看的景点……对了,明天晚上妳有空吗?我请妳去吃顿特别的晚餐。」
「呃?」他邀请她吃晚餐?是否……
「就我跟妳。我父母明晚得出席一场公益募款餐会;泽曜固定在周四晚上跟东京乐团练琴;泽昊得到大阪出差两天;我是明晚唯一没事的人,妳肯陪我吃顿饭吗?妳来日本已经第四天了,我一直抽不出时间陪妳跟我家人一起吃顿饭,实在过意不去。」
事实上,那场公益募款餐会是严泽岳强迫父母去的。
至于东京乐团跟泽曜的排练时间,通常安排在周四晚上九点至十一点半,他动用了一点点特殊关系,让乐团将排练时间提前了三个半小时。
而泽昊的出差,毫无疑问的,罪魁祸首也是他。
为了吃这顿饭,他费力不少,如果大家都没空,只剩他有空,孟瑷晞就没理由拒绝他,当然也没有所谓与他单独约会,是否恰当的问题存在。
既然瑷晞答应陪偶像演戏,他只好尽力配合,不为难她。
原来严泽岳是为了不让她落单无聊,才邀请她吃饭!
孟瑷晞笑了笑,甩开方才徘徊在心里的无聊猜测,对他说:
「好啊。不过不好吃的话,我要拒吃。」她带了玩笑味。
「保证好吃。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晚上我六点回来接妳。」
他朝前走了一步,离她仅只一吋距离,如此靠近的距离,让孟瑷晞有些不安,她找了个借口,试图抽身。
「六点,我知道了。我上楼看看泽曜换好衣服没。」
她转身想往屋子里走,他却伸手抑住了她,唇瓣几乎是贴在她耳边说:
「我能不能要求妳一件事?」他们的距离带了点暧昧。
「呃……什么事?」
「请妳穿得比今天漂亮。明天下午,我会让人先送一套衣服回来,可以吗?搭配衣服的鞋子也会帮妳准备。」
「这……」她面露难色。
「请不要拒绝我的好意。」
「可不可以先放开我?万一……泽曜看到不好,』
「妳同意,我才答应放开。」
「好……好吧!」她不得不同意。
「谢谢妳。」
他紧扣的手掌松开,孟瑷晞难得泄露出慌乱,快步想离开,身后的他竟又紧接着投出另一颗震撼弹,问道:
「瑷晞,妳喜欢我吗?」
孟瑷晞定住脚步,整个人怔愣住,无法转身看他、无法作任何响应。
没几秒,严泽岳走至她面前,一脸玩笑地说:
「我不知道女人的脸,可以如此红润、如此可爱,要不是我晓得妳是泽曜最重视的女朋友,我恐怕真的会误会妳喜欢我。妳向来这么容易脸红吗?」
他低头看几乎无措的她,又说:
「女人会在男人面前脸红,多半意味着她喜欢对方。」
「我……只是不习惯跟男人这么靠近。」
「是吗?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会记得跟妳保持距离,』严泽岳立刻往后退了两步,表情十分认真。
孟瑷晞困惑地望着他。为什么她有种被捉弄了的感觉?但他的神情是如此严肃认真,完全不像在捉弄人呀!
「大哥……」她差点将心里的疑惑问出口。
「怎么了?」
「没事。」她调整调整心情,回复到正常的样子,更提醒自己往后别在他面前失常。
「真的没事?」
「嗯。」她刻意用力点了一下头,「我去看看泽曜好了没?」
「愿意挽着我的手进屋吗?」他很绅士地向她伸出微弯的手臂。
他不是才说了要保持距离吗?
孟瑷晞望着他,犹豫片刻,接着,她顺从自己的心意,挽上了严泽岳的手,两人并肩走进屋子。
不管是严泽岳,或者孟瑷晞,谁都没注意到,花园一处角落站了另一对男女--藤堂泷与严臻芳。
当花园终于剩下这对男女时,严臻芳先开口道:
「我一直在想,瑷晞像谁?」
「像我们家老大。」藤棠泷回声。
「是啊!像我们老大。前天晚餐时听你说,我才终于想明白。亲爱的,你认为他们这样好吗?」
「没什么不好。妳不喜欢瑷晞吗?」
「喜欢。可是更喜欢我们家老大、老三。」
「我觉得刚进屋的配对,看起来比较顺眼。泽曜玩心还重,他不是认真的。妳不觉得瑷晞很配我们家老大吗?」
「话是没错……」
「没错,就是对了,既是对的事,妳又何必多操心?」
「你怎么事事都乐观呢?」
「乐观才能长命百岁。我想长命百岁,跟妳厮守长长久久,妳最好也学学我,可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孤独终老。」
「贫嘴!」
「错,我这张嘴是甜的。」
严臻芳忧虑的神情并未全然褪去,藤堂泷轻轻拍了她的脸,说:
「你们中国有句话--儿孙自有儿孙福。妳看开点。等那两兄弟真捉对厮杀,再来烦恼也不迟。不过我想,那种情况,妳是没机会等到。」
藤棠泷拉着神色忧虑的妻子,决定出门散步。
「我们明天真的要去募款餐会?」走出家门,严臻芳还在挣扎。
「当然,老大难得想约会,妳不想成全?」
「是不太想……他约会,让我们帮他做无聊事。」
「难得嘛!妳就当作我们参加那个餐会,也是在约会好了。」
「讨厌!」
「妳应该高兴才对,我们老大不像妳先前猜想的是个Gay,他终于对女人有兴趣了,难道不该高兴?」
「这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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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里放了粉红色的连身长裙、粉红色丝巾、粉红色的亮皮长外套,外套领圈缝着柔软的粉色羽毛;鞋盒里则是一双同样是粉红色,但做了亮面处理的高跟鞋。
严泽岳竟要她穿一身粉红色?!
孟瑷晞坐在床边,凝视管家送进房间的衣鞋,忽然想起她写过的第一百零三封--
……亲爱的大哥,你相不相信每个女人的内心都是粉红色的?我喜欢粉红色,却碍于工作必须维持专业形象,不能将喜欢的颜色穿在身上。我的衣柜里,几乎都是黑色、咖啡色、灰色的衣服,究竟是谁规定,专业等于暗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