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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丁堡=
爱丁堡是苏格兰高地上最热闹的城市,这里有着古城和皇宫,混杂着许多光辉灿烂和沉郁安静的日子。
静瑟的街道上,一部高级房车无声驶过,以着优雅如芭蕾舞者之姿,弯过几处石板小径,最终在一座豪宅前停下。
豪宅院前绿草如茵,雪白的矮墙下植着一簇簇的野铃兰,随着铃兰花簇往前瞧,可见石砌拱门,拱门后有遮天的树荫和石砌楼房。
楼房的高度不高,莫约两层,外墙攀着绿色的藤蔓,整体给人的感觉,宁静中带着一分不可漠视的贵气。
车刚停下,车上的人还没来得及开门下车,豪宅里的绿茵前即冲出一个娇小的身影。
「威廉,我就知道你会在天黑之前到,果然一点也没猜错。」
她是艾丽斯·华特,威廉的姑妈,桃乐丝最小的女儿。人长得俏皮可爱,一头棕栗色发丝亮如亚麻,碧绿的眼瞳绽着湖波般的光泽,白雪似的肌肤吹弹可破。
「让我猜猜,这可爱的小姑娘是谁?」没等前方的司机下车来开车门,威廉径自拉开车门下了车。
他身着一身铁灰色的西服,合身的剪裁、细致的手工,衬托着他挺拔的身影,看来精练如运动明星。
削得薄短微卷的金发,则是他的招牌,在金发下饱满的额头和飞扬的浓眉,使得他的五官更形深邃,蓝得似海般的眼瞳,则是他最迷人的地方,而嘴角上常挂着的笑纹,则使他更显出色。
整体说来,他是个非常出色的男人,不过肤色不同于艾丽斯一样雪白,有点麦芽色,更正确的说法是古铜色。
他站在艾丽斯的前方,热情的张开双臂。
艾丽斯半跳半冲的奔进他的怀中。「还用得着猜吗?威廉,我就不信你会忘了我是谁!」
威廉在她的心目中一直是最酷、最帅的,跟她的哥哥比尔一样,不,甚至比比尔还具男子气概。
威廉的双臂有力的一拥,低头在她颊靥上轻轻一啄后,将她高高的举起。
「是呀,我怎会忘了这个姑娘是谁呢?不就是我可爱的小艾丽斯妹妹嘛!」他朗笑了数声,抱着人转了数圈。
虽被转得头有点晕,但艾丽斯可高兴得咯咯发笑。
「谁还小?我今年已经十九,上大二了!」威廉才将人给放下,艾丽斯就迫不及待的噘嘴抗议。
她最在意的就是这问题!威廉老是将她当小女孩一样看待,从她很小的时候直到现在!
「是、是,华特家的小女孩长大了。」看着她将嘴噘得半天高,威廉粲笑着说。
「我看她不仅是长大,而且还想嫁人了。」临空劈来的声音,顺利吸引住两人的目光,屋旁的浓荫下突地跃起一个身影。
他和艾丽斯一样,拥有着相同的发色、雪白的肌肤,不过眼瞳不同,他的眸色像湛蓝的大海,与威廉一样。
等他走近,仔细一瞧,神情竟与艾丽斯有几分神似。
「比尔,你想吓死人吗?」艾丽斯不满的嗔喊。
比尔?华特,艾丽斯的哥哥,桃乐丝姑妈唯一的儿子。
「妳的胆子可大了,谁能吓得死妳?」比尔笑着,三两步来到威廉身边,两个大男人同时抬起手来,单手握拳一碰。
这等默契可是从小一同玩到大才得养成,两人虽是表兄弟,却比亲兄弟还亲。
「怎么?又扰了你在树荫下打盹?」威廉笑睨了眼。
比尔的习惯,喜欢躺在树荫下的草地看书睡觉。
「怎会?是碰巧醒来。」与他对看,笑着,然后比尔将眸光拉向艾丽斯,见她的嘴已噘得半天高。「不过这个小毛头的笑声,倒是聒噪得似野鸭。」
「比尔,我要跟妈妈说你欺负我!」艾丽斯气得跳脚,转身一溜烟的跑往屋里去。
什么嘛!说她胆子大、说她想嫁人,她都可以不计较,但说她像野鸭,还是在威廉的面前说,她可就无法不在意。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威廉拉回了目光,唇上仍挂着愉悦的笑。「我听说桃乐丝的老毛病又发作了?」
「嗯。」比尔点了下头,观察着他的神情。
「她这气喘的毛病已有好些年了?」威廉又问,注意到比尔若有所思的眸光。
比尔再次点点头。「看过几个医生,也到伦敦去做过检查和治疗,想根治似乎不是那么容易,而且她老人家不习惯久居伦敦,老是嚷着要回来。」
「这才像是桃乐丝姑妈。」威廉笑说着,嘴角的笑纹僵在比尔突然拉过来的眸光。「怎么?」
「没什么。」比尔耸肩笑笑。
威廉可看出他有心事,没将话说完。
「我们都几年的兄弟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说着,他一手握起拳头,搥上他的胸口。
比尔闷哼了声,两人相视而笑。「你这次回来,是特地来探望我妈?」
「嗯哼。」威廉没否认。
从小他就与桃乐丝姑妈亲,听她气喘病发作,自然是赶来探望。
「就这样?」比尔问,话中似乎另有喻意。
「是呀,否则?」威廉略瞇起眼瞅了下比尔,总觉得他今日说话吞吞吐吐,一点也不像他平日一样的爽快。
「没想过来探望艾丽斯?」他有三个妹妹,两个妹妹已出嫁,至于最小的艾丽斯则是与他较亲,所以他极了解这个妹妹。
「想,不也探望你来了?」威廉不认为有何不同,探望姑妈也同样可以见到他和艾丽斯。
「这不一样……」比尔已略看出威廉的心意了。
「有何不同?」他不懂。
比尔一叹,既深沉且无奈。「至少在艾丽斯的眼中,是不同的。」
威廉一下子会意了过来,整个人陷入沉默,思索着、困扰着、犹豫着。
「比尔,这……我该怎么说呢……」他对艾丽斯纯粹仅是哥哥对妹妹的感觉,没男女间的情感。
至于男女间的情感,他总觉得应该像他的父母一样,只钟情独爱一人,一生相守,至死不渝。
「我都知道,你不用说了。」比尔说着,了然地一笑。
情感一事谁也无法勉强,一男一女,看对眼了是爱,看不对眼,就算勉强硬撮合在一块,也不会幸福快乐。
「但是……」这下,威廉不由得责怪起自己,这么多年了,他怎没发觉,也从未细想过?
「别说但是了,找个时间,对艾丽斯说清楚吧!」艾丽斯年纪还小,他想,只要找到下一段恋情,或许很快就会将威廉给忘掉也说不定。
「这样也好。」威廉绷紧颚线,笑容短暂消失。
比尔伸来一手,勾搭上他的肩。
「算了,不聊这些了!」唉,失望或许还是会有些,本以为可以亲上加亲的。「你这次来,还是住老地方吗?」
「是。」威廉笑笑,一转话题问:「你呢?你何时要到伦敦来帮我?」
说实在,他觉得比尔留在爱丁堡教书过于可惜。
比尔摇摇头,咧开嘴笑笑。「我们暂且也不谈这些。」
威廉哼了声,睨了他一眼。「那谈什么?」
比尔笑着反搥了他的胸口一记。「走吧,进屋去。先去看看我妈,然后我们可以谈谈关于今年这儿艺术节的事,还记得上回你的表演吗?就是同我一起演奏风笛的那次?」
「天啊!你饶了我吧!」提及那次的回忆,威廉的脸色泛青。
两个男人于是边说边笑着,一同往屋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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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艺术节的关系,艾儿根本排不上直飞爱丁堡的机位,几度盘算下,只好放弃飞机,改搭火车。
搭车的过程,还算顺利,但在火车进了爱丁堡车站,临下车,艾儿才发觉坐在她前座一个穿着格子裙的金发男子,拿错了行李箱。
她急忙抓起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冲上前想拿回自己的行李箱,无奈车上的乘客太多,几番推挤之下,拿错行李的男子已下了车,而丁艾儿则在后头气急败坏的拔腿猛追。
几度就要将人追上,可惜车站里的人潮实在可怕,好不容易追到了车站外,人却给追丢了。
心慌意乱的四处寻人,衣服丢了不要紧,最可怕的是丢掉放在行李箱中的笔记型计算机,那是她吃饭的工具,里头有着这次到英国来洽谈资金操作经理人契约的所有内容。
莫非是天要亡她?
丁艾儿深长一叹,又绕过两个街口,寻找着那个拿走她行李的小偷。
是的,就是小偷,也许他是无心而拿错了属于她的行李,但艾儿就是决定要称他为小偷,一个偷走了她重要行李的小偷!
问题是,她如何去找出这个小偷呢?
放眼望去,全都是一个模样的装扮,原以为特殊、好认的穿著,在出了爱丁堡车站之后,竟成了最普通的穿著。
满街都是穿着苏格兰裙的男子,虽然高矮胖瘦不一,格子布的花纹不同,却也够教艾儿眼花撩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