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蠢女人居然这么轻易地把东西归还……早知如此,朱立钦当初根本不需要费心算计。
朱立钦现在的神情除了难以置信之外,还带著一丝温柔,到底是怎样……他现在是怎么著?
谁准他用那种目光盯著她看的?
时文毓蛮横地将她拉到自己身後。
「时大哥……」昝育凰以为他仍想为了股票与朱立钦争吵。「就算这些股票是老董事长回报我爸爸的,可是那也不是我的,我不要。」
她不在乎这些东西,她真正想要的是……平凡的人生、平凡的家庭,以及一个可以让她依靠的人,一个不会弃她於不顾的人……否则就算真的成了亿万富婆,她也不会开心,因为她依旧得不到她真正想要的幸福。
时文毓翻了翻白眼,严肃地睇著她。「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要放弃这些股票?」
她为什么这么倔?这笔财富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她却可以说不要就不要;这不是清高,这是假道学、这是愚蠢,这是……混蛋!该死的女人,她到底想要怎么虐待自己?
她非得虐待自己,让他心疼吗?
「那……不是我的,时大哥,你为什么一直要我接受呢?你……」她苦笑著。
「你认为我对你有不轨的企图?」他的笑容很冷,随即皆目欲裂地瞪著她。 「你认为我跟他是同一种人是不是?」
混蛋!她竟然把他和朱立钦归为同类了……
「不是,我只是不懂你为什么……」她当然知道他不可能对她有什么企图,她只是不懂他为什么偏执地要求她接受。
「你不需要懂。」他冷冷地打断她的话,谁都可以轻易地看出他的怒气。「不管你到底要不要接受,反正都与我无关,我很抱歉我的自作主张。」
他为什么要替她感到心疼?
不值得……她非但没有感觉到他的好,甚至以为他跟朱立钦一样卑鄙……
见他要走,她连忙抓住他的手。「时大哥,你生气了?」他生气了,是因为她说话太直了吗?
「我怎么敢?」他冷笑一声。「本来就不关我的事,不是吗?」
甩开她的手,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压根儿不管她特地妆点过的美颜瞬间刷臼,被他甩开的手依旧停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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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那边把架上的商品补满。」
「好。」昝育凰乖巧地点点头,拉著载满商品的拖车往卖场的另一头走,一路上小心翼翼地轻喊著:「不好意思,借过。」
她回到了原本的生活,反正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从小很多事情她都得自己去处理,就算长大了,就算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她也不会害怕,因为她早就习惯一个人了。
只是,时大哥为什么不愿意跟她联络?
她透过朱大哥去找他,但是他却始终没有回应,大概还在生她的气吧……气什么?气她的不知好歹吧……可是,她不想要啊!真的不想要,说她笨,说她倔,说她一身傲骨,不愿收下一笔不是她自个儿赚来的财富,她都认了,但他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突然发现,原来人真的会思念另一个人……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思念别人,除了偶尔想起过世的父母,她不知道活著的人也可以让她思念……而且思念得产生了幻觉……她拉著拖车,直盯著站在不远处的男人。
是他吗?可是……头发好像比较长。
时大哥的头发有这么长吗?才离开一个星期而已,变化不会这么大吧……可是五官真的好像,就连身材都像。
「时大哥。」她开口唤他。
男子一愣,狐疑地睐著她,幽黑的魅眸微眯,彷佛不认识她。
「你认错人了。」时乃谦转身要走。
「时大哥?」她连忙跑到他的身旁,想要将他看个清楚。「你不记得我了?」
不会这么快就把她忘了吧?他说过把她当成朋友看待的,就算她惹他生气了,他也不需要假装不认识她吧?除非……
「要是我真的认识你,我不可能会认不出来,但是我对你一点印象也没有,所以我肯定不认识你。」时乃谦捺著性子说道。
「哦……」她勉强地勾起笑容,欠了欠身。「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不是他,虽然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是时大哥不会用这么冷的目光看她;眼前这个男人,眸底的陌生是骗不了人的,他是真的不认识她,只是……
「请问你认识一个叫时文毓的人吗?」看著他的背影,她还是忍不住地问了。
就连背影也很像,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人?
时乃谦眸底闪过一丝疑惑,回头瞅她。「没听过。」她找大哥?怪了,大哥怎么会认识她?她和大哥这几日阴晴不定的心情有关吗?
对了!他想起来了,她是之前大哥托他调查的昝育凰,因为长得不是极为起眼,又没有什么惊人的家世背景,难怪他会一时想不起来。
他微微挑起眉,暗自思忖了一会儿,唇角浮现古怪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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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毓,你心情不好?」
时文毓缓缓拾眼盯著那张和自己极为相似的脸。「叫我大哥。」现在是怎样,每个人都跟他杠上了?
「你只不过比我快几分钟被医生抱出老妈的肚子,真要说起来,我们和少渢都是平等的。」怪就怪老妈剖腹生产时,医生先把他拎了出来。
「你今天很闲嘛!」他眯起眼,毫不掩饰他的不悦。
时乃谦难得地勾起微笑。「还好,只不过刚才发生一件很好玩的事。」
「我没空听。」
「有一个女的将我误认成你,还叫我时大哥,叫得好羞涩、好甜美。」嘴巴长在他脸上,他想说就说,谁也管不了他。
时文毓猛然抬眼,眯起幽黑的眸子。「你想说什么?」
「大哥,你知道吗?昝育凰真不是普通的笨,居然不要六合生化集团的股份,又跑回大卖场工作了。更扯的是,她居然就住在朱立钦他家,听说……好事近了。」他站在办公桌旁,等著看时文毓的反应。
当然啦!不加点油、添点醋,哪看得到有趣的反应?
果真如他所料,时文毓脸色铁青地瞪著他。「关我什么事?」没事跟他报告这件事做什么?没气死他,这小子不甘心吗?
她要住哪儿是她的自由,她要嫁给谁也是她的自由,关他什么事?他管得著吗?
早跟她说过要提防朱立钦,她非但不听,还打算嫁给他……妈的!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笨的女人!
她是不是脑袋有问题?要不然怎么会蠢到这种地步?
更蠢的是,他居然可以为了她,气恼了一个礼拜还无法消气……他以为自己的脾气已经控制得相当奸,谁知道该死的咎育凰就是老天派来考验他的。
「是不关你的事,只是我今天碰巧见到她,发现她呀……果真不起眼,也难怪我会认不出她来。」见时文毓的反应不大,他眼珠子一转,开始睁眼说瞎话:「头发也不会整理一下,穿衣服的品味更是差到极点,甚至连最基本的口红都没擦上,唇办乾裂得让人不愿一亲芳泽。啧!女人嘛,不就是为了让男人感到赏心悦目才存在的吗?」
「关你什么事?你是太闲了,才跑到我的耳边说八卦的是不是?」时文毓不悦地吼道,大有下逐客令的意味在。
那个笨丫头,她本来就不会照顾自己,亏他还替她买了护唇膏,结果她却……算了!东西是他送的,用不用是她的权利,他要是连这种事都要管,岂不是鸡婆得惹人厌恶?
反正她不是独立得很吗?就算没人照顾,她应该也可以过得很好,他对她而言,不过是个累赘罢了。
「你生气了?」时乃谦不怕死地靠近他。
时文毓怒不可遏地抬眼,冷冷一笑。「你猜对了!要是你再靠近一点,我手上的拆信刀就会飞到你的脸上。」
「真是难得。」时乃谦连忙退後一步,缓缓往门口移动。
「滚!」他岂会听不懂他在暗喻什么。
「正在走。」
「混蛋!」
门才掩上,他手中的拆信刀便如破空而去的箭镞一般,不偏不倚地射进桃木门板里。
她要嫁人关他什么事?不管她要做什么事都不关他的事:他不管了!绝对不管,不管了!
尾声
「没有得标?」
「育凰,真的很抱歉,我没能把你的家买回来……」用过晚餐後,朱立钦无奈地说著:「也不知道是谁,居然以高过市价一倍的价格标得那栋房子,真是……」气死他了!
「这样子啊……那你就不要自责嘛。」昝育凰先是一愣,而後为他斟上一杯自制的果汁,笑得极为开怀。「那表示我家其实还满值钱的喽!」
她笑得开怀,他可恼火得很。「早知如此,二拍时我就去标回来。」只怪他当初根本没有想到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