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恼地瞪著前方,在车阵里动弹不得,他眯起魅眸,在路口突地来个大回转。
不想去哪儿,只是因为这条路塞车得颇严重,他想要走其他路而已。
对!只是这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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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动作难道不能再快一点吗?」
「对不起、对不起!」昝育凰连忙道歉。
「你小声一点!你这么大声,是要让客人听到,对我们产生坏印象吗?」主任恶狠狠地瞪著她。
昝育凰环顾四周,见有两三个客人在这个贩卖区附近,连忙把脸垂下;客人是不怎么多,她的声音也不是很大,但是她很怕引起客人不必要的猜测。
她不是故意的,只是……
「你到底在干什么?一大早就该摆上架的东西,你居然还没弄好!」主任见她 一脸没睡饱的样子,火气更旺。「你不要以为你昨天替同事代班,今天就可以偷 懒!」
「我没有……」嘴角微微抽搐,昝育凰强忍著打呵欠的欲望。
她确实很累,累得快要晕倒了。
没法子,她除了十点一到便会睡著之外,一天一定要睡足八个小时……她知道她这一点很像小孩子,但这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很难改。
而且,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她居然睡到一半醒过来,睇著坐在她身旁入睡的时文毓,瞧得出神……
没有人伴著她入睡过,甚至像个守护神一样,不鍮矩地坐在一旁守著她……不过,他说不定只是坐著睡著了,根本就不是在守护她,但是她就是觉得很窝心、很感动。
「还说没有?我还在讲话,你在干什么?」主任瞪著睡眼惺忪的她。「你以为你还是大小姐是不是?你拿公司的薪水,工作态度竟然这么散漫……」
「我……」昝育凰忍住呵欠,眨著快要睁不开的眼睛;看来好像不是她的错觉,主任真的很喜欢针对她……她不敢说自己非常敬业,但是她也没像主任说的那么混啊!
「还是你根本就不屑做这一份工作?」
「我没有……」她扁起嘴,不知道该怎么逃开。
「还说没有,你明明就是……」主任原本还要再骂,但是见到咎育凰身後有个客人愈走愈近,她立即从她身旁走过。「等一下再说。」
咎育凰敛下眼不发一语,努力地隐忍著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突然感到有人轻拍著她的肩,她猛然回头。
「你在干嘛?」时文毓盯著她苍白的脸、带泪的眼,眉心不禁皱起。「你刚才是不是挨骂了?」他抬眼瞪向已经定到卖场另一头的主任。
该死!她可是拥有亿万身价的女人,现在却在大卖场里被上司骂得拾不起头来:是老天在苛责他吗?是老天要他正视她的困境,要他知道他先前做的决定有多么愚蠢吗?
她非要这样激起他的罪恶感不可?
「没有……」她哑著声音,努力不让泪水落下。
他怎么来了?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她有跟他提起她在这里上班吗?
时文毓瞅著她低头不语的模样,十分气恼。「你把头垂得这么低,我要怎么看你的嘴?」他硬是把她的脸抬起。
「咦?我的嘴?」有什么好看的?
时文毓不发一语,伸出长指轻触著她的唇;她错愕得瞪大眼,愣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感觉上好多了……」他嗓音低哑地喃喃著,长指舍不得离开她的唇,在她的唇上来回摩挲。
「好……好什么?」她紧张地问,忘了眼中的泪。
他为什么要摸她的唇?这里是大卖场耶!旁边还有客人,他就这样肆无忌惮地摸著她的唇,她待会儿要怎么面对其他同事,还有主任哩?
时文毓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护唇膏。「给你!记得抹上,大卖场里的空调太强,更容易乾燥。我昨天晚上有替你抹上,感觉上好像好多了,本来今天早上要拿给你的,可惜忘了,所以……」得了!他都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了。
「哦……」她傻愣愣地看著他把护唇膏放在她的手上,暖流自掌心流窜到全身。「那……你是特地拿护唇膏来给我的吗?」
他是见到她的嘴唇皲裂成这样,所以特地替她买来的吗?
可是,昨天他是什么时候替她抹的?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她昨天不是一到家就睡著了吗?
他一愣,将慌张隐入眸底。「不是。」
「那……你是来……」她怯怯地问著,两颊难得地浮现红晕。
他又是一愣,显得有点手足无措。「我是来……告诉你,不要再随便替人代班,早点回家。」
可不是吗?要不然,他今天为了什么要来这里?
「哦……不会啦!我今天不用再代班了。」她摇著手,笑得有点腼腆,早就忘了刚才被主任骂得很惨。
「那你差不多几点下班?我顺道过来载你。」他问得理所当然,连他自己都觉得很自然,自然得以为自己一定要这么问。
他到底为何而来?他应该是要去她家查看,怎么会七弯八拐地……
她有点意外地睇著他。「不用了!我差不多七点就会到家了。」虽然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是她和他的交集仅是在下班後聚在客厅,聊些不著边际的话,直到她不知不觉地在他面前昏睡……
不是故意睡著的,只要时间一到她就难以控制地昏昏欲睡;但是他很君子,始终没有越雷池一步,不过……他到底是在什么时候替她抹护唇膏的?
「那……我先走了,我还有事要处理。」
「哦……」她有点僵硬的点点头,睇著手里的护唇膏,又对著他的背影挥了挥手。「再见……」
他转过头,勾起一抹浅笑,顺长的身影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转角处。
他真是个好人,居然这么关心她,甚至还来探班……而且他刚才的笑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刚见面时那么地虚假,感觉上……他已经把她当成朋友了。
第七章
「看来是……白跑一趟了。」搜遍了昝家被查封的房子,时文毓始终找不到蛛丝马迹,他疲惫不堪地倚在楼梯口低吟。
早知道不会有收获的,但他还是来了。
啧!他可是盗皇,想取的物品不是名画,就是贵重的珠宝,再不然也是相当有价值的古物:如今他竟然为了那些股票把自己搞得这般狼狈。
他怎么会听少渢的鬼话,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浪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他倒不如回朱家搜她的房间……但是搜了又如何?
她不会骗人,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没有骗人。
如果连她都不知道那些股票的存在,他再怎么套话都是徒劳无功……现在他只能往证券集保公司和银行保险箱著手调查……这下子,非搬救兵不可了。
微恼地叹了口气,他回头睇著屋内简单的摆设,睇著刚才搜过的每个角落,蓦然发觉似乎遗漏了一个地方……在二楼走廊的尽头,似乎还有一扇门,他缓步走到那扇门前,打开门……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是她的房间;粉色系的房间,犹如她给人天真善良的感觉,简单的摆设,更是将她的个性彰显得十分明显。
床、书桌、茶几、衣橱、书柜……
房里的书不少,看得出来她是个极喜欢看书的人,而且涉猎的范围极广,似乎什么样的书都看;可是在朱立钦那里,他却没见过她看了什么书。
是因为不方便将书带去吗?
拉开椅子,他在书桌前坐下,想像著如果她仍住在这里会是什么模样;但若是他猜得没错,应该跟现在差不多,不会有太大的出入。
应该还是一样地乐天知足、积极进取才是……
随意自书架上取下一本书,原来这是她随手写下的心情日记,里头皆是自我勉励的话语;再看看她写下这篇日记的时间,那时应该是昝诚扬住院的时候了……她怎么能够这么坚强?
该死!不该存在的罪恶感又偷偷地爬上他的心头了。
时文毓微恼地将日记本往桌面一扔,才要起身,却眼尖地发现日记本里掉出一张折得有棱有角的小纸条。
他拿起纸条拆开,只见到几个数字。
「难道……」这是银行保险箱的号码吗?但是光有号码也没用,得要有钥匙才行……对了!昝诚扬只有昝育凰这么一个女儿,就算来不及告诉她股票的事,昝诚扬应该也会留给她一点讯息才对;如果他可以不经意地找到保险箱号码,他应该也可以找到钥匙才对。
可惜的是,他刚要动手便听到屋外有点声响,他走到窗边往下一采,竟见到昝育凰。
「怪了!难道是银行的人来了吗?」昝育凰不解地睇著被扯下封条的门。
难道已经有人买下这栋房子了?这么快……景气又不是挺好的,就算是法拍屋,底标也不会太低才是。
要是真的卖出去了,那往後……她是不是真的无家可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