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拿起桌上的小器皿,她将怀里的花搁人其中,再反盖在案桌上。“有形有样、有气有味,你猜吧!”不管了,她身上根本就没有半点东西可以利用,就借这朵花一用吧!
“是朵花,是朵小玉兰。”他含笑道,随即掀开器皿。
她傻眼地眯着他,实在无话可说,“你怎会知道?”
“气味清香,想不闻到都难。”他收起扇子,目光不离她含醉的美态,“这下子轮到我出题。”
赢莹有点迟钝地点点头,就见他端起一小杯东西,再拿器皿覆盖其上。
“猜吧!”
“这不是酒吗?”她把眉皱得可紧了,因为光是闻味道就知道是酒,这还需要猜吗?
“什么酒呢?”他笑问着。
“啊?”
“我方才可是连花名都猜出来喔,你自然也得把酒名给猜出来,是不?”他立即又把酒端到她面前。
她无力地看他一眼,在众人的呼喊之下,豪气地一饮而尽,随即微恼地将酒杯丢到一旁。“说,咱们第三回要比试什么?”混帐,根本就是蓄意设计她,根本就是打算要灌醉她,她怎能让他如意呢!
不,她绝不能输,更不能醉,只是,她的头都晕了。
“我没想到第三回,不过既然有的话,那我想……还是回到射覆诗吧,咱们先射词,联头对啻,联局再成词。这题目嘛,就……”他的笑意更浓,“莹儿,你现下可不能醉,若是醉了可就等于输了,你知否?”
“我……”她知道,当然知道,只是……
众人突地哗然大叫,而齐皇渊则是不慌不忙,赶在她昏厥倒地之前轻易地将她拥人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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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头又干又疼,赢莹的身子像是被火烧似地灼热,彷若快被燃尽意志,硬是将她自睡梦中给逼醒。
“咳咳——”她艰苦地咳着,睁开双眼却爬起不起身。
突地,她身子底下的床榻震了一下,将她给震醒过来。
她感到莫名往后一探,惊见一双邪魅的大眼后忍不住尖叫出声,又痛得捂住嘴巴。
“怎么,活似见鬼来着?”齐皇渊调皮地一笑。
“你……”她指着他,想要开口大骂,却发觉不只喉头痛,头也剧痛欲裂。
“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好心送你回来,没得到你半句感激的话就算,反倒还被你兴师问罪;啧,你这恶习该要改改了。”他泛着笑意起身,替她倒杯茶水,“先喝点茶水吧,喉咙会觉得舒服得多。”
她接过茶水立即大饮一口,等稍微解渴后便抚着感到疼痛的头慢慢回想:她这才想起自个儿当时已经喝醉,也等于是输掉第四回合。
“好些了吗?”他在床沿上坐下。
赢莹缓缓抬起眼瞅着他,见他伸出大手,轻轻地将她凌乱的头发收拢在她耳后,又以大掌轻触她的额,际;她不闪也不避,只是用一双丽眸直瞅着他。
“怎么,醉醒之后就忘记我是谁?”他噙笑问着,眸底有难得的温柔,“那可不成,你别想要耍赖,更别告诉我你不记得我是谁;就算你真不记得,我也会告诉你,我赢了第四回合,你赖不掉的。”
虽说她豪气的神态相当特别,但如今满脸病容的妩媚模样却也别有味道,反倒是教他蠢蠢欲动。
或许仇可以不报。
不过是忌讳罢了,又不是不能饶恕的罪。
“我知道,我没忘。”她没好气地道。
才在想他好似待她不错,谁知道念头方过,他居然不客气地告诉她比赛的结果。
啧,他根本是个阴险之徒!
“那我要索讨我要的东西。”他再凑近她一些。
她戒备地眯着他,“什么?”这一回他想要什么?
上一回要了她的吻,而这一回呢?
“我要瞧你在我面前宽衣解带……”
他的话未尽,她随即就狠狠打断他:“我做不到!”下流!就知道他不会安什么好心眼,可她却没料到他开出的条件竟是恁地无耻。
“我都还没说完耶。”他不禁轻笑出声。
“你不用说,我不会答应的。”她连忙推开他,“我真想不到如你这等斯文之辈,脑子里想的事情竟是如此污秽下流;我告诉你,愿赌服输这道理我还知道,倘若你硬要我依约行事我也不会毁约,但我最瞧不起你这种人了!”
清白之于她并不是顶重要的,她早已抱定不出阁要服侍爹娘到老的想法,所以就算清白给了他而换来自由身,她倒还觉得值得。
但问题是,若他真依约逼迫她,只会让她更觉得错看他。
“可以等我把话给说完吗?”他不禁仰头大笑几声之后再定眼看着她。
赢莹不解地睇着他头一回流露出笑意的眼,不懂他为何会笑得如此痛快;难不成,真是她想岔?
“我只是想瞧你罢了。”他笑意不减地道。
“瞧我?”他不正瞧着?
“我想要瞧你在我的面前脱下这身男装。”
“这意思不是一样?”
“等我说完。”他又失笑了两声才缓缓地道:“我要你脱下这身男装,而后在我面前把自个儿装扮成美人儿。”
“嗄?”
“我先前就说过了,是不?”瞧她一头雾水,他不急不缓地解释:“咱们在歌馆时不是瞧见一些长相不差的歌妓舞伶,后来还瞧见一位长相挺俏的舞伶,我问过你,若是你身穿女装的话是否会比她来得出色。”
“我记得,不就是你带到斗鸡圈的那一个。”她酸溜溜地道。
哼,倘若她真穿回女装还怕不比那舞伶美上十倍、百倍?她不过是不想徒增麻烦罢了。
“所以我说,我想要瞧你女装打扮的模样,而且就只在我面前。”他笑弯唇角,邪魅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眯着她。
“现下?”见他点头,她怔愣不已。
第八章
“你闭上眼。”“我可是连眨眼都舍不得眨,岂会愿意闭上眼?”齐皇渊慵懒地笑着。
站在屏风前的赢莹害羞地走到屏风后头瞪着他,“闭上眼啦!”她气急败坏地吼叫,直想要挖出他的眼睛。
总有一天,她会被一句“愿赌服辅”给害惨。
她是依约行事了,也聪明地以上一回赢他为由,而要他加张屏风搁在中间,让他以剪影的方式瞧见她脱下袍子换上女装,再轻点胭脂,成为一般的寻常姑娘,但他就在案桌边,案桌上有烛火,可以将屏风上的影子给照映得一清二楚。
虽说有屏风隔着总好过被他亲眼瞪着瞧,可要她隔着屏风脱得一丝不挂再套上女装,对她而言实在是煎熬哪!
“我说了,我舍不得闭上眼,况且我先前也说过要亲眼瞧见你由男装扮相变女装扮相,所以你拿上一回赢我的条件要我拿张屏风替你遮着,我也允了,你还想怎样?该不会是想耍赖吧?”
他浅尝了一口茶,笑得邪恶,好整以暇地等着她。
“我……”倘若能耍赖,她确实挺想这么做。
她不是在意清白不再,而是她浑身颤抖得快要站不住脚;倘若真脱下男装衣袍,她怕自个儿会窝囊地昏厥过去,说不准到时候方好让他逮住机会轻薄她,那她岂不是得不偿失?
然,输了终究是输了,似乎也容不得她讨价还价。
“我等着呢!”他舒服地靠在椅背上。
她扁起嘴,一张粉脸在烛火照映下显得更加柔媚,似乎又多了抹埋怨之色,但也不自觉地掺杂一丝撒娇意味。
“去吧!”他笑得邪气。
该死,这丫头的神情可真是轻易就教他的心头泛起种酥麻感觉;说不准,他会改变心意,毕竟若要带她回边关,倒也不是不能为之事,至少她比一些言之无味、只懂曲意承欢的女人好多了。
她微微跺一跺脚,咬牙决定豁出去地站回屏风前背对着他;她的心在狂跳,握住绳结的纤指也抖个不停。
不成,她不能就这样认输。
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他只在屏风后头瞧着,顶多只能瞧见她的影子;这情况之于她根本就不痛不痒,她不需要感到羞怯。
把牙咬紧,她突地扯开绳结,双手一摊,宽大的袍子随即落地,屏风上头也出现她曼妙的身影。
齐皇渊倏地眯起邪魅的黑眸,隔着屏风,一瞬也不瞬地瞪着她缓缓松开缠绕在胸上的长布条,那动作使她在屏风上头呈现出更加惑人的身影,也使他原先放在椅把上的手不由得紧握住。
在她解开宽口裤的瞬间,一团火毫无预警地袭上他的胸口,教他不禁扬唇暗嘲自个儿居然这般沉不住气。
八成真是在边关待得太久,太久不近女色,才会教他如此沉不住气。
但话说回来,为何他见着其他美人也不见得会陡然窜升起如此难以自遏的情欲。
是因为她吧?
他把眼紧眯,睇着她只剩下贴身衣物的妖娆体态,感觉喉咙像是被人给紧掐住般难受,彷若欲让往上窜升的火苗失去出口,折磨着他有点发烫,发疼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