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要到镇上去逛逛。所以得先走了。简文康将映彤的手紧紧搜在手心里,似乎在向全世界的人宣告她是他的一样。
"好,慢走。"辛尼神父始终笑脸迎人,泰然自若地。
"再见。"简文康向神父及培德罗点了个头。旋即拉着映彤转身离开。
怔望若两人渐行渐远,培德罗的心也就跟着渐落渐沉;这一瞬,他才发现原来凡人的感情是这么一回事,没个准确,说变就变-一蓦地,一旁的辛尼神父笑出声来,"培德罗,"他凝视着神情懊丧的培德罗,调侃着;"你的脸色很难看哟!
他看了神父一记,苦笑地自嘲着:'怎么好看得起来?现在映彤可是摆明了要甩开他啊!
"你不会已经放弃了吧?"辛尼神父若有所指地暗示着,"她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天使吗?"听完神父的话,培德罗不由得一震。
有时,他真觉得辛尼神父不是个普通人;因为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了,仿佛发生事情时,他人就在现场似的。
"神父-一"他错愕地望着笑容满面的辛尼神父。
"培德罗,未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还不晓得呢!"神父轻轻拍抚着他的肩膀,给了他无穷的力量及支持。
培德罗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事实上,他自己也不打算就此放弃;只是,当地亲眼目睹映彤和简文康以男女朋友互称之际,他的心情难免会跌到谷底。
"天主牵引你到这个地方来一定有他的道理理,他不会教你自走这一趟的。"神父说道。
天主牵引他来?不,他是自已来的,跟谁都没有关系。
他这一赵来是为了寻找上帝,可是现在他不只见不到上帝,甚至还忘了他当初来的真正目的。
和映彤邂逅是意料之外的事,和她相恋亦是始料未及;既然这一切都不在计画之中,如今又有什么好惋惜的呢?
"神父,我不想强求。"他望着远方一叹,"我不该在这件事情上浪费太多精神及时间-一"辛尼神父忽地呵呵大笑,"你大老远来这么一趟,怎好空手而返呢?""神父,您、您说什么?"培德罗一愕,惊疑地凝视着他。
辛尼神父所说的话总让人有很大的想像空间,只是他真正所指的是什么呢?
"你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吧?"他笑眯了眼,那一如往常温暖的笑容却教人有点迷惑。
"神父,您难道……知道我的事?"他问。
不可能!凡人是不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恩。"神父了然一笑,"别忘了我是神职人员。""你既然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还让我留了下来?"这里是上帝殿.身为神父的他为什么会任由地狱之子的他在此地留下?
"这儿欢迎任何人,包括你。"辛尼神父淡淡一笑。
他以为没有人知道他的身分,没想到神父早在第一眼就知晓了他的真实身分。这真是太教人震惊了!
"她应该还不知道吧?"神父又问。
"她是虔诚的教徒,而且她唾弃撒旦。"培德罗苦笑一记,"我怎么能让她知道我就是她所唾弃的撒旦?况且就算告诉了她,她也未必会相信我就是撒旦……"辛尼神父沉吟片刻,"那倒是-一""神父,"培德罗满腹疑窦地望着他,"身为上帝之仆的您怎会容许我待在这里呢?圣经上不是要人们远离撒旦吗?""'撒旦'只是人们劣根性的代名词,真正的撒旦其实是住在人们心底的--"辛尼神父朗朗而笑。
听完他不同于常人的论调,培德罗不觉又是一惊。
"神父您真是个怪人,难道您一点都不怕我?""怕你?"他撇唇一笑。。"你有什么可伯的?其实"人"才是真正可怕的呢!"他若有意指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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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并教会后,映彤便急急地挣开了他的掌握。
简文康睇着她,"看来你还是很在乎他的……"他幽幽地说。
"晤……"她并不否认自己还眷恋着他的事实。因为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之后,绝不是那么容易说忘就忘的。
"映彤。"简文康沉吟着。
她一震。不知怎地,她就是不习惯听见自己的名字从简文康口中说出--"你应该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他凝视着她,那眼神仿佛要着穿她似的锐利。
"不会。"她讷讷地摇了摇头。
她当然不能说出自己真正的感受,毕竟那太伤感情了。
"你应该要试着走出来……"他淡淡地说。
"我知道,不过……"她叹一记,唇边浮起一抹无可奈何的苦笑。
"别人都不行吗?"他突然问道。
"啊?"她微怔,一时之间还回不过神"我是说……我难道不行吗?'简文康的目光灼热得仿佛会烫伤人一样。
"简老师--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告白及追求,映彤当下愣得没了反应。
"我会比他更爱护你的,至少我绝不会骗你。"简文康热情的眼睛眨也不眨地逼视着她。
"我、我还没那种心理准备。"她避开了他炽热的目光。
虽然她觉得简文康是个好人,而且又跟她有着同样的信仰,但是她就是对他没感觉,他激不起她心中的火花。
"如果给你时间,你会考虑我的追求吗?"他轻声地问她。
"我……也许吧!"明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会给他机会,却怎么都无法将话讲得太绝。
那我等你。"他抿唇一笑,倒也满意她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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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培德罗到镇上买一些日用品,但却刻意地避开了秀美家开的店。
自从上次秀美在咖啡厅里突然亲吻他之后,他就一直觉得不对劲;因为他总觉得秀美接近他,井不是只为了找他帮忙那么简单他对她没那种意思,自然也就尽可能地避开与她接触的机会。
像这次做礼拜的时候,他就尽量和辛尼神父形影不离,以避免与她单独相处的机会而她似乎也稍稍知道他在盘算着什么,一做完札拜就下山去了。
采买完毕.他并没有在镇上逗留;绕过一个街角,一道熟悉的身影映人他的眼帘中简文康?他一震。
简文康井不是单独一个人,而是带着一名年龄相当轻的女孩;若是平时,他一定不会特别注意,但现在简文康和映彤走得近,他难免会较在意一些。
那女孩长得十分清秀漂亮,虽然她打扮得有点成熟,但不难看出她其实才只有十四、五岁。
女孩提着一个行李袋,神情凄恻。隐约中,他听见了他们两人的谈话--"你回去吧!"简文康一脸小心,似乎很怕被人看见。
"不要赶我回去-一"女孩眼眶含泪,凄楚的说着,"我妈妈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她不准我再跟你在一起,可是-一""既然你妈妈反对,我们干脆别在一起了。"简文康不耐烦的答道。
"我已经离家出走了,我、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她含着泪,抽抽噎噎地。
"你……"简文康警戒地看看四周,旋即将她扯进街边的小巷里。
偷听他人谈话固然是件即无礼又不道德的事,但事关映彤,培德罗不得不"小人"一次。
他悄悄地跟进小巷里,并隐身于一些杂物之后。
"你快回去,你这样会造成我的困扰!"简文康懊恼地瞪着眼前嘤嘤低泣的女孩,语带责备地斥道。
"老师?"女孩抬起眼,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以前你不是这么说的,你你说无论别人怎么说,你都会爱我、疼我的……"简文康平时温和的样子已不复见.代之而起的是一脸狰狞可憎。
"那是以前!现在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什么?不要,我、我不信!"女孩惊愕地望着他,眼眶中的眼泪再度饱蓄。
"你不信是你的事,总之,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了。"他绝情地说。
女孩年纪毕竟还小,碰到这种事情难免会不知所措、六神无主。
"老师,我、我要跟着你!"她拉扯住他的手臂,哭哭啼啼地又说:"你要我陪你睡觉,我也照做了,我很乖的,不是吗?"简文康嫌恶地甩开她的手,"谁知道你有没有陪别人睡过觉?'他残酷地说。
'老师-一"女孩拧着秀气的眉眼,声泪俱下,"我只跟你睡过觉,我真的……""回去!'简文康忽地一喝。
'老、老师?"女孩噤若寒蝉地望着他,泪珠儿也在眼眶中打滚着。
"你快回去,不然我通知你的家人来带你走。'简文康撂下一句,绝情地转身离去。
女孩孤单地站在原地,眼神绝望地凝瞄着他离去时的无情背影。
待简文康离去,培德罗从杂物堆后走了出来。"喂!"因为不知道她的名字及真实年龄,他不晓得该如何称呼她。
女孩一震,急忙地拭去眼泪。她警戒盯着他,"你是谁?"我是这里的传教土,我叫培德罗。"女孩端详着他一身传教土的打扮,心防也渐渐地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