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样的,你自己的事都已经够烦心的了,我没有必要再增加你的烦恼。”石沐薰淡淡地解释,“更何况,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这里是……”看起来不像是寻常人家,肯定大有来头,沐薰是如何认识这家人的?
张立人环视了四周一眼,思忖道。
“我救命恩人的家。”她回答。
“不应该再给别人添麻烦了,和我回去吧!”张立人伸出手。
虽然他极力压抑着,她仍旧在他的眸底瞧见了抑制不住的猛烈情感,那令她心生畏惧。
她不自觉地退了一步,“我……”
蓦地,一抹低沉的嗓音插入,“怎么不请你的客人进屋去?”
一听到倚擎天的声音,石沐薰紧绷的神经立即松驰下来,莫名地感到心安。
倚擎天悠闲地踱了过来。“这位是?”
石沐薰赶紧替他们介绍,“擎天,他是我的表哥张立人;表哥,他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倚擎天。”
他微微颔首,“你好。”
“谢谢你救了我表妹。”张立人向他道谢。
“不客气。”他总觉得这个张立人看她的眼神不像表哥看表妹。
是他过敏吗?
“叨扰了这么长的一段时日真不好意思,我是来带她回去的。”张立人说出来意,而后话锋一转,“沐薰,别再麻烦人家了。”
“呃……”她不想和表哥回去,却又害怕擎天认为她是麻烦。
“一点都不麻烦。”倚擎天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在这件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她待在这里比较安全。”这是客观评论下的结果。
“谢谢你的好意,我想我可以保护她。”
张立人婉拒了倚擎天的提议,炽热的目光投注在石沐薰的脸上,放柔了语调,“和我回去吧!”
“不,我要留在这儿。”石沐薰别开视线,拒绝去看他脸上的表情。
张立人的表情变幻莫测,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苦涩地道:“那好吧!你就留在这儿,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
“嗯!”她没有看他,心中五味杂陈。
张立人朝倚擎天点了点头,又看了石沐薰一眼,才驾车离去。
他再确定不过了,张立人对沐薰有亲情友情以外的情感,那是属于男女之间的喜欢。
这一个发现挑起了他的不悦,那抹不悦慢慢地在他心底泛开来。
张立人显然是爱惨了她。
那她呢?
倚擎天突然察觉自己竟然十分在意石沐薰是不是也爱张立人的这个问题。
啊!他受到相当大地震憾,从什么时候起,他竟开始在意起她来了?莫非……
为什么他自己一直都毫无所觉,直到此刻才猛然察觉这个事实?
“你不问吗?”她已恢复平静。
“若是你不想回答,问了也是白搭。”倚擎天不着痕迹地瞥了她一眼。
沉默了好一会儿,石沐薰才幽幽地开口道:“我很喜欢他。”
她也喜欢他?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便让倚擎天的心冷了半截,方才发现自己在乎她的事实,这会儿却又听见她说喜欢张立人,真是……
“我一直把他当成像亲哥哥一样看待,却没有料到他竟然跟我说他爱我,他想娶我为妻,即使不生育下一代也无妨,只要两人能长相厮守就好,我是喜欢他,但那只是亲情,兄妹之情而已。”不论再过多久,他再如何痴情,她仍旧是无法接受他。
她的伦理观念是根深蒂固的,他是她的表哥,就永远都是表哥。
他无法让她有怦然心动的感觉,她无法回应他的爱。
倚擎天原本冷了半截的心慢慢回复了温暖,只因为她的一句话,他的情绪仍处于惊诧的状态下,不过有件事他却无比地确定,他不想看见她喜欢上其他男人。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爱上他。
而且,他保护她似乎已成习惯,只要一见到她有危险,他的身体就会反射性地采取行动,所以他并不介意就此保护她一辈子。
“你想令他死心吗?”倚擎天轻描淡写地问出石沐薰心中所困扰的问题,他长睫毛掀了掀,而后适时地垂下掩去眼中大炽的绿光。
“你有办法?”她惊喜地问,漂亮脸蛋上的阴霾忽地驱散,露出阳光。
“只要你交了男友,他自然就会死心了。”他献出计谋。真是天助他也!
交了男友?她秀气的眉宇轻蹙起,“男友哪能说交就交,还得要有缘分才行。”
“我指的是冒牌男友,只要能取信于你表哥即可。”他又道。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找谁呢?我此刻命在旦夕,谁肯陪我玩命啊?”石沐薰指出现实与想象中的差距。
“就我,你看怎么样?”他毛遂自荐。“反正,我也已经习惯替你解决问题了。”
“你?”她一愕。
虽然只是冒牌男友,但她的心跳还是稍稍被他的笑容乱了序。
他好笑地扬起眉,“不够格吗?”
“不、不、不,你很好,只是我有些意外。”
她老实地回答。
“为什么意外?”他想知道原因。
“我以为你是一个怕麻烦的人。除非逼不得已,否则不轻易把麻烦事情揽上身。”除了最初地救她一命以外,其余都是狄霏硬要他做的事,如陪她回家一趟,去美术馆洽淡事务,保护她的安全……等等。
倚擎天在心底绽开一抹笑,他的确是,不过,现在开始不同了,因为他对她的感觉不一样了,她不再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客人。
她是他在意的女人。
他瞅着她,“你还没给我答复呢?”
她的脸泛起淡淡的红晕,“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一抹计谋得逞的得意笑容在倚擎天的俊脸上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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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
整栋宅子里都是一片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似乎所有的人都进入梦中了。
在月光的映照下,某个房间的阳台上有三名黑衣男子正在努力想要进到房间内。
倏地他们打开了落地窗,顺利地潜入了房间里面,借着月光淡淡的光线确认床上的确有个人在睡觉后,三人立即抽出亮晃晃的匕首,蹑手蹑脚地走近床边,正准备使劲刺下去之际,灯光忽地亮了起来。
三名男子大惊失色,陡然亮起的灯光刺得他们的眼睛睁不开。
“欢迎光临。”倚擎天笑盈盈地道。
他早就预料到他们会来,所以早把沐薰换到另一个房间去了。
房间内除了倚擎天外,还有倚敬辰、纪左司和凑热闹的狄霏。
把落地窗关上的是倚仲君。
倚擎天认出上次捅了他一刀的那个男子,“你还欠我一刀,记得吗?”
倚仲君亮出医疗专用的手术刀,吐气如丝地道:“别跟他们说那么多,直接把他们支解喂狗比较省事。”锋利的手术刀比普通匕首锐利许多倍。
纪右司亦冷冷地道:“不然,从这里丢到楼下去电可以。”
“咻、咻、咻。”狄霏还未开口便先示威似的射出三把飞刀,分别在三名黑衣男子脸上各留下一道口子,鲜血徐徐地淌了下来。
“真是大开眼界了,啧啧啧……”倚擎天叹为观止地啧声连连,“以后我会记得不要惹大嫂生气,免得自讨苦吃。”
“知道就好。”狄霏哼了哼。
“叩、叩。”敲门声倏地响起。
“一定是沐薰。”狄霏立即道。
门打开来,石沐薰探头进来瞧了瞧,“是他们?那天晚上要杀我的那三个人?”
倚擎天回以一笑,“没错,就是他们,进来吧!谜底就要揭晓了。”
石沐薰心中的感觉有些复杂、矛盾,一方面她很想弄清楚究竟是谁想要置她于死地。一方面却又害怕从他们的口中听到熟悉的人名。
“说吧!”倚擎天淡然地道,温和的声音不容置否,“是谁雇用你们来杀她的?”
石沐薰屏息以待。
好半晌,他们三人仍旧没有开口。
“不说是吗?”倚擎天的语调温和得近乎诡异,“二哥,那就麻烦你,鼻子或耳朵都可以。我们就一样一样地切除,直到他们说出来。”
倚仲君笑盈盈地走近,晃着手中的手术刀,“你们谁要自告奋勇先来?”绿眸中的冷然光芒明明白白地显示出他不会手下留情。
“我……说、我说。”一名男子瞪着近在咫尺的锋利手术刀,吞了口唾液,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就怕一个不小心脖子或脸立即会出现伤口。
“嗯?”倚仲君还在等着。
“黄薇琳。”男子说出。
石沐薰无法置信地低叫,“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是她?”
男子又道:“就是她,她出钱雇用我们,不论用何种方法,只要把你杀掉就有钱可拿。”
“为什么、为什么……”石沐薰喃喃地道,神情里有掩不住的悲哀。
她一直以为薇琳和她是好朋友,万万没想到薇琳竟会雇人来杀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恨她至此,非要她死不可?
“谁是薇琳?”倚擎天关切地询问。
“我们……我们是好朋友啊!”他温和的嗓音给了她力量,让她有勇气去面对。“是那种无所不谈、情同姐妹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