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若真是爹藏起来的,肯定是连让她瞧都不肯的珍品,可……会有这种东西吗?
「你在干什么?」
「喝!」
她突地眺到一尺外,不慎跌坐在地,疼得龇牙咧嘴。
「你是怎么了?」
温柔的声音里藏著讪笑,有力的臂膀将她轻轻地扶起。
「萧大哥!」她不禁娇斥。
他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
别看她剽悍得很,实际上她很没胆,一声不响地靠过来……又不是那个冤家,萧大哥作啥学他?
「瞧你吓的!」萧侯献依旧笑著。
「你还笑我……」真是没良心,吓著她居然还嘲笑她,也不想想这里一片漆黑,任谁都会被吓著的,不是吗?「对了,这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你怎么会跑到这儿来,又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是习武之人,眼力自然比你好得多。」他顿了顿,依旧在笑。「方才远远地便见著这里有人,我还以为是偷儿,上前查探,谁知竟见你半夜不睡觉,到这儿挖土。」
「谁说我不睡觉?」天晓得她困得双眼酸涩了!
「那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找东西。」她心虚地道。
她才不让他知道自己避他避得紧呢!她已经够烦了,不想再闹出更大的麻烦困扰自己。
「什么东西?」
「瓮子。」她睑不红气不喘地道。「你身上有打火石吗?我这儿有灯笼,点亮了可以瞧得清楚些。」
「是吗?」他取出打火石,点亮灯笼,往树根处探去。「是这个吗?」
「嗯嗯。」
她点头如捣蒜,见他飞快地挖著土,没一会儿便将整个瓮给拔了出来。
「哇!还是萧大哥厉害。」
「这里头装的是什么?」他拉开了瓮子上的封口。
「是……」她乾笑以对,连忙将瓮子接过。「瞧了就知道。」
「我还以为你是为了要闪避辜公子所以逃到这儿躲起来。」萧侯献睇著她往瓮子里掏的手。
她一愣,立即露出傻笑。「怎么会呢?」
他是从哪里瞧出来的?
是因为今儿个她拉他上客栈,摆明了要抛下辜在渊不管?
「倘若我没记错的话,老师似乎挺讨厌辜公子。」他突地道。
「怎么会?」她抬眼睇著他。
「你不知道吗?」萧侯献略感意外地睐著她。「你急著要嫁给他,我以为你是因为知道老师极厌恶他,千方百计想除掉他,所以才趁著老师驾鹤西归,赶紧嫁给他呢。」
「嘎?」
她怔愣地睇著他,深锁眉心,将瓮子里的东西取出,发现竟然是一些纸,上头还写了些歪七扭八的字;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辜在渊的字……他笔下的丑陋字体教人难忘。
她想起来了!这些东西是好几年前她和他一起放在瓮子里的,他们还约定成亲 後再一起挖出这瓮子……
天!多教人怀念哪,她和他也有过这般单纯的时候。
「怎么了?」
见她发愣的模样,萧侯献轻推著她。
「没事。」
她摇了摇头,将纸张小心翼翼地收回瓮子里。
上头还写著此情不渝呢!他写了一张,她也写了一张,可实际上呢?经过两年的分别,一切都变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真是教人百思不得其解哪……对了!方才萧大哥提起爹相当厌恶辜在渊,甚至是千方百计要除掉他……
「萧大哥,你说我爹很讨厌他,甚至千方百计想要除掉他,这所谓的『除掉』是指真的想要对他不利,还是……」
「在你离开汴京的这两年,老师三番两次要官府找他的麻烦,让他没办法在汴 京生存;不过他倒是挺了不起的,不管老师怎样待他,他依旧不向老师求饶……虽说我不明白他为何一见著我便觉得恼怒,不过我倒是挺欣赏他的。」
闻言,她呆若木鸡。
这两年?
对了!这两年来,爹常在她面前说他的不是,老说他一身铜臭、市侩得很,老说他什么什么的,太多太多了,她根本就记不起来爹还说过什么,因为她根本就不相信爹所说的,因为她太了解他了……
可不是?
正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他最懂她的心思,而她也总是能揣度出他的想法,可这一回为何她会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难道……真是她变了?还是她忽略了什么?
「瞧你似乎疲累得很,要不要回房休息?」见她脸色登时苍白许多,他不由得轻声询问。
「嗯。」她抬眼睇著他,轻点著头。
说得是!她真的很累,脑袋都快要糊了,疼得紧哪……她叹了一口气,抱紧怀里的瓮于,徐缓起身,可才走了一步,一股疼痛感蓦地自足尖往上窜,疼得她身子一斜,不偏不倚地往他身上倒。
「你的脚怎么了?」萧侯献急问。
「方才踢到东西……」哎哟,怎会这么疼?坐了好一会儿,她都忘了自个儿的脚在疼呢。
「要不要紧?我抱你回去。」他搂紧她。
「不用、不用……」她连忙摇手。
这怎么成?若是让他撞见了,她岂不是跳到黄河都洗下清?
「你们在那边做什么!」
突地一声暴暍传来,她随即转身望去,惊见他就站在小径,一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她不禁低叹一声--
「唉!我的命运怎会恁地乖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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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
喂!他真是将她的闺房当成他辜府的新房不成?
天天上她的铺子报到,又夜夜摸黑跑进她的闺房,他会不会太得寸进尺了?真是过分!
若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逃到林子里躲起来,也不会因此踢疼了脚,也不会因此发现那个瓮子……对了!那个瓮子……算了,她还是忍一忍好了,她有些话想问他,就算他的脸色臭得吓人,还是……先忍一忍吧。
秦沃雪窝在贵妃椅上,将瞧了一半的书合上,斜睨著端坐在床榻上的他。
「我的脚在疼。」
闻旨,辜在渊随即起身,不由分说地抱著她走回床榻,将她安置好後,再将她紧紧地搂进怀里。
到底是谁习惯了谁?
哎呀!好卑鄙的男人,居然老是用这种手段对付她,若哪日她真的「失守」了,岂不是真的要对他举白旗投降?
她不是没机会逃,她只是贪恋他的拥抱……
结实的胸膛暖暖地烫上她的脸,在这沁凉的夜里,说有多舒服就有多舒服,如奶娘所说的,肌肤之亲真的会教人把持不住……
现下,她已经快把持不住了,怎么他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好可恶!居然要这种手段,居然拿自个儿的身子诱惑她自投罗网……
呜呜,她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笨笨地往他怀里窝?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现下会……对了!正事。
「在渊。」她轻唤了声,感觉他的身子微颤。「在渊?」
怎么不回话?
「正听著。」他的嗓音粗嗄。
「哦!」他突地这么安静,反倒教她不好意思,清了清喉咙再道:「在渊,那个……」
唉!太久没这么唤他,现下要她这么唤,不知怎地,还真是有点害羞啊!羞意一上心头,说起话来便吞吞吐吐、结结巴巴,一点都不像平日口若悬河的她了。
「说!」
辜在渊环在她腰上的手收得更紧了。
「在渊,我在想……」背对著他说话真的有点怪,感觉上像是对著空气说话。
还是面对他比较好吧?
他老是爱从背後抱著她,手总是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甚至还挺嚣张地东摸西摸,是吃定了她侧躺著,就算想踹他也踹不著……唉!心机真重哪,想不到他的城府这么深……
想了想,她决定先躺正身子,却发觉自个儿被他抱得极紧,连想要躺正都不
「你的手在做什么?」他到底有没有在听她说话?
她正要说话呢,她知会他了,他应该知道,所以他该要尊重她的,是不?他怎能放任自个儿的手胡来?
「我在摸你的玉佩。」
「你没事摸我的玉佩做什么?」他怎么还记得玉佩的事?
「我想摸,不成吗?」他拉开她碍事的手。
「当然不成。」
倘若他真是摸著了玉佩,他就会知道这一块玉佩正是当年他送给她的定情之物,然後他一定会猜想她对他余情未了,届时他肯定会吃定她!
再者,他又不一定是要摸玉佩而已,说不定他色心大动、邪念一起,到时候她要怎么办才好?
她怎能让自个儿落进那等困境中?
「为何不成?」他微愠地问。
「我说不成就是不成!」她气恼地道:「你听我说嘛,我现下有很要紧的事要问你,我……」
「我不能吗?」他突地吼了一声。
「我……我没有说不能,我只是不想!」她眨了眨眼,剔亮的水眸瞪著门板;唉!现下真不是好时机,都怪她忘了晌午发生的事。
可,不管怎么著,玉佩是她的,他想看也得问过她的意思!
「你凭什么告诉我不想?你是我的妻子,明媒正娶的妻子,我要你的身子要得光明正大、天经地义,你凭什么拒绝我?」他突地暴喝一声,将她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