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睡衣的段恬恬窝在沙发上看电影,小脸搁在一个精致的抱枕上。
沙发後头传来一阵声音,她转头看到染轻雨裸著上半身朝她走来。
他怎么可以衣衫不整的出现在淑女面前?
脸上开始浮起红晕,害羞的她多了一点小女人的味道。
「你怎么不穿衣服?」她嗔道,赶紧收回目光,心跳隐约加速。
「天气有点热,我才觉得你穿得太多了呢。」染轻雨在沙发上落座,今晚的他虽然依旧不正经,表情却不像在开玩笑。
段恬恬察觉到他的不同。「你怎么了?」她好奇的朝他眨眨眼。
这时,染轻雨动作迅速的朝她靠近,不想让他们之间有太多空隙。
「好漂亮的玉。」由於距离很近,段恬恬看到他胸膛上有一块翠绿通透的玉佩,椭圆形的坠子中间横著一圈紫色云彩,非常特别。
「你对这块玉的兴趣比对我还大吗?」染轻雨用手指勾起她的脸蛋,他都已经牺牲色相了,还吸引不了她吗?
「这块玉的样式很独特嘛,市面上好像没有看过。」段恬恬伸手在玉佩上轻抚,她看不懂那个图案。
「这是染家的家徽。」
「是动物吗?」她问。
「是一座山和一座湖。」染轻雨为她解释。
「山、湖?」
「据说染家的祖先是得到山精灵和湖精灵的庇护,才能不断的在全世界开枝散叶。」
染家几乎都是异国联姻,嫁娶的对象全是德国以外、位高权重的皇室与政商名流,他爸就是娶了公主才生下他,而且每一对伴侣都很恩爱。
染轻雨更是年轻一代中最出类拔萃的,染家不但利用他的天分攻占各国的香料市场,更因此取得许多有力的支持,让染家位於不败之地。
这也是为什么染家特别注重他的婚姻大事,以及给他适度的自由,没有用家规绑住他。
原来他有著如此与众不同的背景,段恬恬静静的倾听。
「这块玉是用山、湖共同孕育出来的原石所做成,染家的男孩女孩都有一块玉佩,如果他们认定了某个人,就会把用同一块原石打造出来的另一份玉饰交给他们所爱的人。如果是染家的女婿就会有一个玉戒指,奇妙的是,尺寸绝对合於他的中指;而染家的媳妇就会有一个玉镯,一旦戴上,除非把它敲碎,否则是绝对拿不下来的。」
「你告诉我这个做什么?」段恬恬放开玉佩,一股不安悄悄浮上心头。
「你就是我认定的女孩,今生的唯一。」染轻雨温柔的吻上她的唇,在放开她的同时拿出一个锦盒。
这会不会就是……段恬恬的眼眸惊愕的瞪大。
染轻雨打开锦盒,一个美丽的玉镯出现在段恬恬面前,这个玉镯和他胸前那块玉有著同样的色泽,紫色的云彩在玉镯中央绕了一圈,美得救她移不开眼。
「不可能,它那么小,我戴不上。」看著那几乎和她手腕一样细的玉镯,段恬恬心中同时涌起感动及落寞,感动的是染轻雨把她当成今生的伴侣,落寞的是她根本就戴不上。
「你可以的,这块玉会串起我们的命运,没人能拆散我们。」染轻雨好像在宣告什么似的,神情十分坚决。
「它不可能穿过我的手掌,它真的太小了。」
「相信我。」染轻雨拿起玉镯,朝她伸出手。
段恬恬被他仿佛有魔力的眼睛牵引,伸出她的右手。
可是这玉镯这么小,她真的能戴上吗?她不确定,她只能确定一件事,她是爱他的,愿意把一生交给他。
染轻雨把玉镯推入她的手掌,果然遇到阻碍。
「好痛。」段恬恬轻呼一声,冰凉的玉镯与她的肌肤相碰,在他用力推挤之下,她的手臂立刻红成一片。
「忍耐点。」染轻雨纵然不舍,但他知道每个戴上玉镯的人都必会经过玉的考验,一旦通过,两人的命运就会像原石一样,难以分离。
段恬恬痛得流下泪,在没有润滑、没有任何器材的协助下,染轻雨要硬生生的帮她戴上玉镯,虽然几乎要痛到麻痹,她也没有退缩。
染轻雨吻去她的泪珠,深情的与她相吻,想藉此转移她的注意力,同时大掌更用力的推进玉镯。
段恬恬闷哼一声,不小心咬破染轻雨的唇瓣。
「你是我的了。」染轻雨执起她的右手,他的吻落在她因痛楚而泛红的手背上。
玉镯此时已紧紧扣在她的手腕上,分毫不差,完全没有任何空隙。
段恬恬看著那只玉镯,奸像它原本就该在她的手上,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看到紫色的云彩在飘动。
「会疼吗?」染轻雨抚著她红肿的手背。
「手背麻麻的,可是手腕热热的。」段恬恬诚实的说。
「我帮你擦药。」染轻雨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药箱,这里头全是他在分析成分时所制成的特效药膏。
一层透明的液体擦在手背上,红肿立刻神奇的消退。
「对不起,我咬伤你了。」段恬恬用手指轻抚他的唇瓣。
「天底下只有我能分享你的痛楚。」
「那我能为你做什么?」他说的话令她感动莫名,她的心被他的爱意填得满满的。
「和我一起回德国。」
「回德国?」段恬恬怎么也料不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
第九章
班机缓缓降落在德国机场,段恬恬和染轻雨坐在头等舱。
段恬恬也飞过德国很多次,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么紧张的,就算班机遇到乱流,她的心也没跳得这么快。
她居然害怕到德国?不,应该是害怕去见染轻雨的家人才对。
能栽培出像染轻雨如此出色的人物,他的家族一定不是她所能想像的,思及此,她就觉得呼吸困难,左手抚著玉镯上的纹路,心中难以平静。
「你在紧张。」染轻雨在她的耳边低语,从一上飞机,她就不定时地摸著玉镯,他都还没告诉她染家的企业版图及严谨的家规呢。
「没有哇。」段恬恬故作轻松。
「没有就好,准备下飞机了。」染轻雨牵起她,露出笑容给她支持。
染轻雨带著她走向贵宾通关处,段恬恬是空服人员,当然知道他们走的是一般人无法通行的专用道。
一群人恭敬的在尽头等候著。
「欢迎少爷归国。」他们在染轻雨和段恬恬走过时一齐鞠躬。
段恬恬极力压下心头的惊讶,这个常被她呼来唤去的男人,在德国居然拥有崇高的地位?
她想抽出被染轻雨握在手心的手,但他却握得更紧。
前来接机的一群人等染轻雨和段恬恬坐上房车後,才拾起头离开。
「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段恬恬停止天马行空的猜测,忍不住问他。
「一个深爱你的男人。」染轻雨给了她一个女人都爱听的答案。
他的话却无法让段恬恬的心平静下来。
车子缓缓驶入染家精心设计的庭园,这里的时速限制在十以内,一切显得异常静谧。
染轻雨牵著段恬恬下车,一路上他始终没有放开她的小手,他知道她非常紧张。
华丽!段恬恬只能想得出这个形容词来描述染家的庭园,一尘不染的道路和被擦得发亮的各种雕刻,样样都出自大师的设计,令她看得目不遐给。还有侍从们那种一丝不苟的表情,这里是个肃穆的地方,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来到总统府了呢。
「少爷,老夫人在蓝厅等你。」管家弯著腰,尽他的本分传话。
染轻雨带著段恬恬穿梭在上千坪的豪宅内,价值不菲的古董和字画井然有序的摆放在铺著地毯的通道上。
两名守在雕花木门前的仆人,同样在见到染轻雨时低头行礼,接著推开沉重的木门。
段恬恬心中一凛,在眼前呈现的大厅比任何地方都还要金碧辉煌,两旁以上好桧木制成的椅子上坐满了人,俊男坐左边、美女坐右边,全都看向他们;一名坐在中间的老妇人正拄著拐杖,严厉的直视著染轻雨。
当段恬恬进入时,她察觉老妇人的目光只在她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秒钟,就面无表情的看著他。
「奶奶。」染轻雨的音调不高不低。
段恬恬也挺直背脊,随他一同行礼。
她认为自己还是不要开口比较好。
「在这里等我。」染轻雨在弯腰时,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告诉段恬恬,随即放开她的手走上前。
段恬恬强迫自己不要被这种阵仗吓倒,她的左手握紧著被夹衫遮盖的玉镯。
「你终於舍得回来了。」染老夫人轻哼一声,发出命令都快两个月了,她这个最疼爱的乖孙居然拖到这个时候才踏进家门。
「让奶奶担心了。」染轻雨不卑不亢的迎向染老夫人的眼眸。
「我讨厌看到黑色的东西,把那个穿黑色长裙的人给我赶出去。」染老夫人顿了下拐杖,立刻有两个人朝段恬恬走去。
「奶奶,那是铁灰色,不是黑色,而且她是我的人。」染轻雨没有回头,只简单扼要的解释一下。